八死三十一伤,虽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此时陈书记的头脑变得异常清醒,他意识到自己走了很久一段时间的悬崖,没有勒住马头,最终跳下悬崖,再也没有悬崖勒马的可能,唯一结果触地而死!
身负八条命债必死无疑,既然必死,陈书记不甘心被他们抓去,抓去的结果是,受尽侮辱最终绑赴刑场,跪地一声枪响结束生命。
生命是自己的,岂容他人摆布,既然如此,不如自己了结生命,陈书记面现冷漠、坚强、无所畏惧表情。
想到自己了结生命,陈书记便寻思结束生命的方式,上吊、割腕、服毒、跳水……就这么死了他实在是不甘心。陈书记摇摇头,他是个不服输的人,与齐昊斗了这么久,怎么可以痛痛快快把生命交出去?况且他认为自己福大命大,说死就死,没有这么容易!既然天网恢恢,总有殊漏的地方,侥幸之心生出陈书记心底。陈书记认定,人世间既然存在冤假错案,就有法网网不住的犯罪,既然有法网网不住的犯罪,那么,命大福大之人就有可能死里逃生!
死里逃生,求生的欲望使陈书记再次想到杨书记,他认定,只要杨书记把他带出四套班子大楼,他就有办法逃生,杨书记三江执政党一哥,掌握着三江市大大小小官员的命运,他要带自己离开四套班子大楼显然不是什么问题。
陈书记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面色青黑皮肤僵硬,手指头机械运动一阵拨通了杨书记电话:“杨书记。我,德放。”
连陈书记自己也吃惊,他的话声音沙哑、飘渺,仿佛来至天涯、来至地心,并不是从他嘴巴发出的声音。
电话里没有传来声音,显然,杨书记已经知道了事实真相,陈书记得出结论。尽管如此,在生命重于泰山面前他仍然不放弃:“杨书记,看在秋菊、继红份上,把我带出四套班子大楼吧!”
电话死寂。
陈书记可悲可怜到了极至:“求你了,杨书记,这是最后一次。”
电话那头仿佛是地狱,除了死寂还是死寂。约十来秒时间,电话传来声音,嘟、嘟忙音。
突然,办公室门被怦的撞开,陈书记回头看,八个缺头、少腿、没有胳膊、面目狰狞、浑身血污、形色恐怖、鬼魂般的人叫喊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扑身自己!
陈书记吓得哎呀大叫。丢了手中电话转身跑向落地玻璃窗户,怦的一声,窗户玻璃破碎,陈书记从九层高楼飞了出去!
阳光!闪电!陈书记听到怦的一声,阳光。闪电停止,他感觉自己有如一缕青烟挣扎出身体。向空中袅袅升起,继而散去!
四套班子办公大楼大门前许许多多人正在闹腾,九楼发出的碰撞声让所有人目光焦距迅速坠落的物体,也就两秒时间,只听怦的闷响,混乱场面突然凝固、安静!
随后传出消息,县执政党陈书记不幸坠地。
四套班子办公大楼大门前闹事组织者听说陈书记不幸坠地,心骂道,麻痹的,好处没给你到跑了,不讲信誉!形势逆转,组织者是聪明人,赶紧拍屁股逃离,其他人随之鸟兽散去。
由于雇凶杀人爆炸案件没有最终结案,陈书记死后不好定性,在杨书记关照下,最终以身患抑郁症不幸逝世召开追悼会,暂且了结此事。
爆炸事件八死三十一伤,后有人背地议论,神仙打仗凡人遭殃,仔细想来的确有些道理,逝者如斯夫,这些人在黄泉路上不知道流不流得出眼泪。
事件发生后,省、市高度重视家和县社会、政治稳定,首先确定执政党和县政府领导班子,刘大成任县执政党书记,齐昊免去玉泉镇执政党书记、任县执政党副书记、代县长,顾琼任县执政党常委、常务副县长,黄大成任县执政党常委、组织部长,秦丽任县执政党常委、纪委书记,汪志才任县执政党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熊艳梅任县执政党常委、玉泉镇执政党书记,范五斤任副县长、城建局长,常辉任玉泉镇执政党副书记、镇长,舒小海任公安局副局长。
吴局长、袁书记年龄到点,离任休息。
齐昊上了正处级,已经达到林家当初提出的进家门条件,齐昊对林小霞讲,他要正式向林家求婚。
林小霞自然同意,与齐昊满怀喜悦回到家,向父母讲了打算元旦结婚。
林省长、应阿姨没有更多意见,提出一切从简,两边只请至亲,必要的朋友当然也要考虑。两人结婚前去趟白市,孙女婚姻大事,需得爷爷同意。还得去趟芳港,拜见大伯,目前只有林小霞、齐昊与大伯有联系。
齐昊、林小霞一一遵循。
齐昊提出办婚事前由双方父母坐一起商量婚事,虽然是走过场,但这个过场一定要走的,林省长、应阿姨同意,考虑到林省长工作忙,由齐昊接父母到省城,两家商量婚事。
林省长提出,结婚地点定在齐昊老家纹县,到时林省长夫妇亲自把女儿送到纹县,不过林省长打了招呼,这事得保密,不然下面的官员蜂拥而至,事情反到麻烦了。
林省长做出这个决定时目光盯着齐昊,意思再也明白不过了,女儿是我亲自送来的,如有对不起我女儿的地方,有你小子受的!
齐昊赶紧说,爸、妈,我知道怎么待小霞,这个态齐昊知道一定要表的,省长千金,不是那么好欺侮的。
从那时起,齐昊跟着林小霞叫正式叫爸、妈了,不过在林小霞家还是不敢公开睡住一间屋子,晚上鸳鸯双宿还得翻墙跳窗,丈母娘家给婆家干同一件事必须采取不同的方式。
现在是九月中旬,离元旦还有三个半月,准备来得及。
齐昊从省上回到家和县接到通知,省执政党党校青干班学习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