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韦明佳淡淡地一笑,道:“中河,如果我非想和你干一杯呢?”
哟嗬,来硬的啊!厉中河一怔,没想到这韦明佳竟然敢来硬的,心里立马乐了起来,嘿嘿,老子就是要激怒你!
于是,厉中河坦诚地说道:“韦董,我是真的不能喝酒,今天来省城,聆听了韦省长的教诲,我想呆会好好学习领会一下韦省长的指示精神,一旦喝醉了,那岂不是误了大事?”
韦明佳嘴唇动了动,刚要开口,厉中河却阻止了他说话,道:“韦董,我是个老实人,有嘛说嘛,能喝肯定不会推脱的。”
“呵呵,厉中河啊,你甭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在鸡鸣县的领导干部队伍里,要说谁的酒量最好,非你厉中河莫属,呵呵,你就不要骗我了,我也是一片好意,咱们初次见面,难道你不给我这个面子么?”
韦明佳的话,换作任何人,貌似都无法拒绝吧?即使不能喝,你也得喝,你总得给韦明佳一个面子啊或者是一个台阶下啊,你不给韦明佳台阶下,意味着你不给人家韦省长面子啊!人家韦省长有事不能来,让自己的儿子来陪你吃饭喝酒,你难道能拒绝么?
坐在厉中河左右的谢天成和葛斌也有点看不过去了,中河啊中河,你今儿个诚心要跟韦明佳过不去是不是?打狗还得看主啊,看在韦省长的面子上,你就喝了这杯酒吧,又不是不能喝!
厉中河扫了一眼谢天成和葛斌,他自然知道这两位铁哥们的心思,但是,他今天已经铁了心不想给韦明佳这个面子了,他不但没有喝酒,反而放下了杯子,目光直视着韦明佳。
韦明佳一怔,暗想,没想到这个厉中河竟然是个愣头青啊,一点都不识时务啊!
坐在上首的林凤翔副省长似乎也有点看不下去了,他看着厉中河,眼睛里闪过一道厉芒,但这道厉芒转瞬即逝。
厉中河眼光何等锐利,一眼便瞥到了林副省长的神色,他知道,这位林副省长,是韦国标的人!否则,韦国标也不会让他来陪同俺老厉吃这顿饭了。
“中河兄弟,来,咱们干一杯!我先干为敬!”韦明佳非得把自己的面子扳回来不可,他端起了酒杯,将酒杯里的雪碧一干而敬。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按照人之常情,厉中河想不喝也不行了,如果不喝,他真的是故意不想给韦明佳的面子!
厉中河微微转过头来,看着谢天成和葛斌,淡淡地一笑,道:“谢书记,葛局长,在鸡鸣县的时候,我们在一起吃过几次饭,你们对我的情况还是很熟悉的,我到底会不会喝酒,能不能喝酒,你们心里最清楚,请你们为我作个见证。”
“啊——”谢天成和葛斌同时张了张嘴巴,天啊,这个厉中河,这是你跟韦明佳之间的事,把我们两个扯进来干什么啊,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两个支持你,三个人与韦明佳一起对着干?
谢天成反应速度很快,道:“中河,我知道你一直很少喝酒。”
林凤翔、周东平和韦明佳一听,同时一怔,这谢天成还真有胆量啊,他竟然敢明目张胆地跟厉中河站在一起!他这个县委书记,还想不想干了呢?
然而,谢天成接下来却继续说道:“中河,今天情况不一样,以前的饭局,你可以不喝酒,没有人逼着你,今天,韦董第一次跟我们见面,第一次主动跟你喝酒,而且,韦董已经喝干了,你难道不能给韦董一个面子么?喝了吧,大丈夫男子汉,我们可以忍受很多常人无法忍受之苦,何况是一杯酒呢?”
“呃——”众人一怔,禁不住暗暗敬佩谢天成能言善辩。
韦明佳似乎并不因为谢天成说出这句话而有任何的开心,他的脸上,依旧是一逼波澜不惊的平淡。
葛斌这时候也开口了:“中河,喝了这杯酒,韦董这样的身份,能跟咱们在一起吃饭,这是咱们的荣幸啊,整个林海省,又有多少领导干部能和韦董在一起吃饭呢?”
厉中河淡淡地一笑,道:“谢书记,葛局长,我明白你们的心意,可是,我今天真的不能喝酒,我也不找客观的理由,如果能喝的话,一定陪韦董喝个够。”
韦明佳听出来了,这厉中河是摆明了与他唱对台戏啊!
坐在韦明佳身边的周东平和副省长林凤翔,同时在心里琢磨着一个问题:下午韦省长与厉中河这些人的谈话,貌似没有任何的作用啊,瞧他们现在的阵势,根本没有一点点诚意啊!
林凤翔是个明眼人,他一眼便看出厉中河对韦明佳有看法,或者说是有意见,否则,厉中河不可能在这样的场合不给他韦明佳面子!
不过,林凤翔同时也有那么一点点欣喜,这厉中河敢于和韦明佳叫板,足以说明,他有强大的后台作支撑!
林凤翔对于厉中河的背景也早有所闻,厉中河现在可以说拥有两大后台,一是鸡鸣县的傅老,二是省委书记秦德来!傅老在林海的厨房,不弱于秦德来,秦德来刚到林海,第一个目标就是寻求自己的支持力量,无疑,他选中了傅老,但他估计傅老不会见他,遂选中了傅老最喜爱的干孙子厉中河!这样一来,秦德来以厉中河为媒介,竟然实现了韦国标辛苦努力没有实现的愿望,那就是联合傅老!
林凤翔是一个很有城府的人,他看问题看得比韦明佳和周东平长远多了,他的目标是林海省省长!虽说他与韦国标关系交好,或者说是关系甚好,韦国标也跟他交谈过这方面的问题,只要秦德来能够卷起铺盖滚出林海省,只要他韦国标能够担任林海省委书记,那么,省长之位,非他林凤翔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