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林生目光炯炯,盯视着骆志远,目光含有期待。
他觉得自己也算是真正疯狂一把了,付出千万资产换取骆志远让出谢婉婷,只要他点点头,一夜之间就可以成为千万富豪,移民美国过上上流生活。在他看来,这已经算是天大的诱huo了,他不相信骆志远能扛得住。
骆家和谢家是政治世家,应该不能带给骆志远太多的财富。美人虽美,但哪里比得上现实的财富。
郑林生自信地笑着:“骆先生,你不用着急给我答复,你可以慎重考虑两天,再跟你父母商量一下!”
骆志远突然笑了:“郑林生,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
眼前这个南洋郑氏集团的纨绔子竟然要用千万资产来收买自己,让自己因此放弃谢婉婷,这让骆志远觉得非常滑稽和可笑,这倒是让他不再生气了。
骆志远懒得再跟这人纠缠下去,他向谢婉婷挥了挥手,谢婉婷快步走过来道:“志远,我们回去吧,别跟他浪费时间了。”
骆志远笑着耸耸肩:“婉婷,你知道吗,郑先生说只要我放弃你,他可以给我一千万的现金和在美国的一些资产,真是好大的一笔财富,好慷慨的手段!”
骆志远是当成笑话来说的,但谢婉婷闻言却暴怒起来。
她虽然性格温婉,很少失态,但今天却是不同。郑林生一而再、再而三地搀和进来,破坏自己跟骆志远之间的感情,刚才竟然还将她一个堂堂的世家公主当成了货物,试图用金钱来收买交换,这岂能不让温婉的女孩彻底暴走!
她是什么身份,这是对她和对谢家的赤果果的羞辱!
她当然相信骆志远不会做出这种事,这与骆志远有没有钱完全是两码事。感情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吗?从这个角度上说,这又是对神圣爱情的亵渎!
谢婉婷奋力从骆志远的手里挣脱开,大步上前,扬手就是一记耳光。
啪!
郑林生用手捂住自己被扇的脸颊,错愕地楞在当场。
谢婉婷扬手怒斥道:“郑林生,滚!滚!”
“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否则,后果自负!”谢婉婷轻蔑愤怒地扫了郑林生一眼,转身拉起骆志远的手来:“志远,我们回去,跟这种人说话我觉得是一种耻辱!”
作为京城世家的公主,谢婉婷当然有说这种话的骄傲和能量。而真正触怒了谢家,郑氏集团想要在京城立足,几乎是痴人说梦,这根本不需要谢老出面。
夜色如水,月光皎洁。
洁白的月光洒落下来,给谢婉婷精致的五官和绝美的不带一点瑕疵的容颜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泽,她的鼻头晶莹而挺翘。骆志远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来,他根本没想到从来都是温柔款款的未婚妻竟然还有如此“狂暴”的一面。看来,无论是谁,性格中都有狂野和负面的一面,只不过是有人隐藏的好,而有人隐藏得不好罢了。
他笑了。
谢婉婷不自觉地红了红脸:“你笑什么?”
“没什么。”
“不,你说慌。”
“呵呵,婉婷啊,我在想你刚才的一巴掌会不会把那个郑氏集团的公子哥儿给扇傻了?”
“不许笑!”
“好,好,不笑了。”
某种意义上说,骆志远还得感谢于春晓和郑林生。因为这场风波,让原本坚持的谢老和谢家不再坚持,同意了骆志远继续返回安北市工作的选择。而很显然,如果不是有这一出,骆志远想要说服谢老,很难很难。
经此一事,于春晓也没有颜面再在京城停留,立即定了机票要回美国。只是她的情绪非常低迷,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绝望。因此一事,她不仅触怒了谢家和谢老,还跟郑家搞糟了关系。郑林生羞恼之下,也是为了摘除自己的责任,极力跟家里抹黑于春晓夫妻,将跟京城世家交恶的责任全部推给了于春晓。就在当天,她的丈夫郑薲行也从美国打回电话来,他接到了郑氏集团董事会的口头通知,免去了他在郑氏集团总部高管的职务,同时郑家也明确表示不再由他打理郑家在美国的部分产业。
由此,于春晓这一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倒霉透顶了。失去了在郑家的利益和经济支撑,她们夫妻的生活虽不至于陷入绝境,但上流社会的生活是一去不返了。
临走之前,于春晓跟于春颖通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放下电话,于春颖的脸色也有点哀伤无奈。她虽然是谢家的长媳,但也没有多少钱来资助自己的妹妹,何况是改变她的生活了。
骆志远送谢婉婷回家,见于春颖自己一个人在卧房里长吁短叹,谢婉婷忍不住上前去拉起母亲的胳膊来柔声问道:“妈,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吗?”
于春颖长叹一声:“婉婷,这回你姨可是要吃苦头了!哎……”
听完母亲的话,谢婉婷也有些伤感和无奈。
骆志远在一旁默然不语。于春晓如何如何,原本跟他没有关系,他倒是也没想到郑家会因此迁怒于于春晓夫妻,将郑薲行从郑氏集团里扫地出门了。不过,这是于春晓自己做的孽,又怪得了谁呢?
其实想想也不奇怪。原本,于春晓夫妻就是一枚棋子。郑氏集团之所以看重两人,无非是因为于春晓能联系上华夏京城的高门谢家。如今于春晓跟谢家的关系破裂,在郑家人看来,就没有了任何价值。虽然郑薲行号称是郑家的族人,但远非郑家的嫡系,在郑氏集团里也就是一个高级打工仔,而且还是受人抬举和利用的打工仔。
“妈妈,您也别太担心了,我想……”骆志远的话还没有说完,于春颖就一把抓起他的手来,热切道:“志远,你有什么办法没?你姨身上毛病是不少,但我现在娘家就剩下这一个亲人了,眼睁睁地看着她遭罪,我心里实在是难受。”
骆志远讶然,扭头望着谢婉婷。
谢婉婷幽幽叹息:“志远,倒是没有给你说,我外公外婆去世得早,大舅前年也得了癌症去世,我姥姥家就只剩下这一个阿姨了。”
谢婉婷说得是于春颖娘家的直系亲属,在京城她还有很多堂兄堂妹表兄表妹等七姑八大姨之类的社会关系,这些严格说起来都不算是她真正的娘家人了。
骆志远哦了一声,沉吟了片刻才笑道:“妈妈,这事也好解决。”
“郑家那边之所以翻脸,我想大概是因为爷爷的态度,他们认为于家跟谢家关系破裂,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就鸟尽弓藏了。姨父那边想要在郑氏集团恢复地位也容易,让郑家人明白,阿姨始终都是妈妈的妹妹,永远不可能跟谢家关系断开就行了。”
于春颖叹息着摇头:“志远,你爷爷说一不二,他正在气头上,不可能原谅你阿姨了。而事实上,你阿姨做的这事也确实让人不可原谅。”
骆志远笑了:“妈妈,您想想看,您始终都是爷爷的儿媳妇,而且还是长媳,只要您还是谢家的人,您的娘家人怎么可能永远被爷爷拒之门外?不过,目前是不好办,我琢磨着,也不用爷爷表态,只要暗示一下,让郑家人明白这一点就成了。”
“这样吧,明天阿姨不是要跟郑林生一起返回南洋嘛,我和婉婷陪您去一趟机场,给阿姨送送行吧。”骆志远笑道:“当然,从长远来看,在别人企业里讨生活都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有自己的产业才是根本!”
于春颖大喜,感激地说不出话来。
谢老态度在先,她去机场给妹妹送行都只能偷偷摸摸,瞒着老人,谢国庆更不敢出面。而如果骆志远肯出面,那就可以带给郑家人某种暗示,最起码,于春晓还是跟京城两大世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骆志远完全可以代表骆谢两家。
按说,骆志远是不能出面的。不要说于春晓做的蠢事和羞辱在先,就算是骆老和谢老也会坚决反对。
见丈母娘高兴,谢婉婷也欢喜,骆志远心里暗叹。他不念旧恶出面送行,也是要瞒着两家老人的。当然了,就算是骆老和谢老知悉,也不会太过责怪他。毕竟,于春晓是于春颖的妹妹,谢婉婷的亲娘姨,打断骨头连着筋,作为谢婉婷的未婚夫,他也有他的难处。
果然,听说儿子要去给于春晓送行,骆破虏虽然皱眉不赞成,但也没有太坚决反对。因为反对得狠了,也是让儿子难做。
穆青笑了笑:“算了,破虏,还是别跟那女人一般见识了,始终都是婉婷娘的妹妹,将来早晚是要见面的,看在婉婷娘的面上,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可要是让三叔和谢伯伯知道,可不得了……”骆破虏还是有点担心。
骆志远笑了,有句话他没有说出口来。
以骆老和谢老的“老奸巨猾”,二老就是知道骆志远去机场送行,也会装作不知的,更不会捅破这层窗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