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志远将自己土法炮制的膏药,称之为“痛经贴”。其实在国内的市场上,类似的痛经贴不在少数,只是疗效就很难说了。
卡普娜的父亲要支付给骆志远丰厚的酬金,骆志远笑着拒绝。
当卡普娜的家人听说骆志远的治疗成本——没贴“痛经贴”的成本不超过一美元时,都忍不住惊叹连连。
卡普娜的堂哥沙鲁克卡普是卡普娜家族企业中制药公司的经理,他是精明的生意人,立即从骆志远的“痛经贴”受到启发,嗅到了巨大的商机。
他凑了过去,大声道:“骆先生,您的痛经贴具有巨大的商业价值,如果您同意的话,可以跟我们合作,我们共同开发进行研发生产,怎么样?”
沙鲁克卡普的话被卡特里娜翻译过来,骆志远闻言一怔,旋即心头一动。
他在这里配置“痛经贴”不过是为了给卡普娜治病,也算是一时心血来潮,这个秘方传自于外公穆景山,他倒是一直没有考虑过可以进行商业运作。
骆志远沉吟着。
沙鲁克卡普则有些紧张地盯着他。妇女痛经不是什么大病,但非常缠人,也具有一定的普遍性,如果真的将骆志远的“痛经贴”开发成商业成品,那么在印国的市场将是巨大的。当然,前提是产品具有不可替代的疗效。
骆志远虽然动了念头,但却迟疑不决。商业运作不是不可以,但跟印国人合作,是不是……而且,一旦进行工业化生产制作,独家秘方肯定就无法保证了。骆志远决定等唐晓岚和薛萍两女赶来蒙麦会面后,跟两女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一念及此,骆志远就笑着抬头淡淡道:“卡普先生,感谢你的信任,不过,这事我需要慎重考虑一下,以后再说吧。”
见骆志远没有答应下来,沙鲁克卡普分明就有些失望,他勉强笑着点了点头,主动岔开了这个话题去。
骆志远和卡特里娜一直被热情的卡普娜家人盛情款待到深夜,才派车送两人返回蒙麦大学。而起初,卡普娜本意是要两人留宿的,但被骆志远婉拒。
送走了骆志远和卡特里娜,卡普娜刚要返回自己的卧房休息,却被沙鲁克卡普给拦住了去路。
“沙鲁克哥哥,什么事?”
沙鲁克卡普压低声音道:“卡普娜妹妹,你帮我去跟骆谈一谈,我愿意出高价购买他的药方。”
卡普娜有些不满地扫了自己的堂兄一眼,淡淡回答:“沙鲁克哥哥,人家不是拒绝你了吗?我想,这是骆教授的独家秘方,他显然是不愿意传给外人的。”
“我出高价。”沙鲁克卡普坚持道。
“多高的价格?你别太异想天开了。”卡普娜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我看骆也不是缺钱的人,沙鲁克哥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卡普娜就拂袖而去,上了楼。
望着堂妹婀娜多姿的曼妙背影,沙鲁克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他经营的医药公司最近两年效益逐年下滑,负债累累,别看表面上一片繁荣,实际上早就四面楚歌了,欠下了原材料供应商的大笔货款。加上他从去年开始痴迷上了赌博,几乎将个人的小家底输了个精光。
卡普娜家族的企业其实是一个松散的以家族血缘为纽带联系起来的集团,每一个独立的公司都挂在个人头上,独立运转,自负盈亏。因此,沙鲁克最近的日子并不好过,这是他突发奇想瞄上骆志远独家秘方的关键所在。
骆志远在蒙麦大学的施展针灸疗效神奇的事儿,他早就有所耳闻,今天当面见到,更是惊叹不已。
如果能获得骆志远的秘方,将神奇的“骆氏痛经贴”进行商业化推广,必然赚的盆满钵满,解决他的财政危机。
可惜骆志远却不买他的帐,这让他暗暗嫉恨。
第二天上午,沙鲁克卡普赶去了蒙麦大学医学院的小礼堂,旁听了骆志远的中医讲座,再次亲眼目睹了骆志远化腐朽为神奇的针灸治疗手段。这个时候,闻名而来参加骆志远讲座的蒙麦大学学生已经将整个礼堂占满,不仅座无虚席,连走廊上走挤满了人。而在礼堂坐席的最前排,还有一排贵宾,是蒙麦大学的管理高层以及蒙麦城的社会各界名流。
骆志远还是按照惯例,一个小时的理论演讲,两个小时的临场治疗。所谓言传不如身教,以针灸治疗来推进中医文化在蒙麦大学乃至蒙麦这座城市的传播,远远比泛泛地演讲更有效果。
在今天的蒙麦城的各大报纸上,骆志远已经登上了头版头条,成为风靡一时的新闻人物。
讲座结束,骆志远刚要从后台出了礼堂,沙鲁克卡普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骆教授,可否借一步说话?”沙鲁克卡普陪着笑脸,谄媚道。
骆志远记得他,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面对沙鲁克的微笑,他也不能太过失礼,只得报以微笑,与沙鲁克卡普一起走到一旁。当然,作为翻译,卡特里娜必然是紧紧相随的。
“沙鲁克先生,有何指教?”
“骆教授,还是我昨天的提议,你的痛经贴极其神妙,疗效显著,如果你能跟我们公司合作,进行市场化运作,我们都能赚大钱。”沙鲁克卡普热切地压低声音:“我的医药公司是蒙麦城最大的制药企业,只要骆教授点点头,我们就马上签署合作协议,投入生产研发。”
骆志远早已拿定了主意,在印国推广“痛经贴”也无不可,但是选择跟谁合作却是一个大问题,不能轻易做出决定。至于眼前这个沙鲁克卡普,骆志远一点都不了解,怎能轻易答应他。
骆志远淡淡一笑:“首先感谢沙鲁克先生的厚爱,我暂时还没有进行商业运作的考虑,抱歉了!”
听完卡特里娜的翻译,见骆志远再次拒绝,沙鲁克卡普心里发急,不由上前一步抓住了骆志远的胳膊,急急道:“我可以出高价购买,你想要多少,一百万卢比怎么样?”
按照现今的汇率,一百万卢比还不足十万人民币,听到沙鲁克卡普所谓的高价,骆志远皱了皱眉,稍稍用力挣脱了他的手,冷淡道:“不好意思,沙鲁克先生,我的秘方无价,不能以金钱来衡量。抱歉了,请让开,我要回公寓休息。”
沙鲁克卡普恼羞成怒,大声道:“二百万卢比!”
骆志远哂笑一声,摇摇头,也不待卡特里娜翻译,径自离去。
卡特里娜扭头望着沙鲁克卡普苦笑:“沙鲁克先生,你还是走吧,骆是不会出卖他的独家秘方的,这不可能。”
沙鲁克卡普冷笑着站在那里,望着骆志远飘然而去的背影,眼眸中掠过一丝疯狂和阴狠。
利欲熏心、铤而走险……用这些字眼来形容沙鲁克卡普此刻的心境和心态,其实一点也不扩张。而事实上,他心底正在滋生起丝丝缕缕的歹毒念头。
卡特里娜追上骆志远,有些担心地道:“骆,你拒绝了沙鲁克卡普的合作请求,会不会得罪卡普娜家族啊?卡普娜的家族在蒙麦城很有势力,政商两届都有他们的人,我怕你会吃亏的。”
“呵呵,有这么严重?我治疗痛经的秘方不具备商业推广的价值……再说,中医是华夏国粹,我岂能出卖给外国人?卡特里娜,你说是不是这样?”骆志远笑了笑,又挥了挥手。
卡特里娜轻叹一声:“是啊,的确是这样。”
骆志远再也不多解释,就继续飞快行进在蒙麦大学医学院幽静的校园路径上,返回自己所住的公寓。而一路上,不断有过往的医学院学生,或停步向他行礼,或含笑与他打招呼,骆志远不管听不听得懂,都一一按照印式的礼节还礼致意。
傍晚时分,骆志远在卡特里娜的陪同下,走出蒙麦大学的正门,沿着这一条正东正西的宽阔马路,由东向西信步而行。吃了中餐馆送来的晚饭,骆志远想要出去散步,卡特里娜不放心,就跟了过去。
因为蒙麦大学所处市郊,所以这条马路上行人和车辆都很稀少。而实事求是地讲,印国城市的基础设施建设非常落后,这条路上的路灯稀疏,根本不能满足日常需求。
暗淡的星光下,一辆黑色的轿车飞驰而至,紧急而猛烈的刹车声在夜空中非常刺耳。骆志远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个印国的彪形大汉戴着面具跳下车来,一柄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腰身。
卡特里娜刚发出一声惊呼,就被其中一个彪形大汉给一掌打晕了过去,瘫倒在冰凉的地面上。
“不想死的话,上车!”
虽然骆志远听不懂印语,但还是明白自己被歹徒劫持了。
对方有武器,他没有作无谓的反抗,而是依言钻进了轿车里,而另外一个彪形大汉也俯身扛起昏迷过去的卡特里娜塞进了车里,轿车疾驰而去,慢慢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