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孤男寡女一万字
“嗨,我的经纪人妹妹。”
姐姐此话一出,思寂偷瞄父母——父亲捏紧茶盏,本就偏严肃的面容在橙黑色为主色调的室内,看上去有种阴沉与疏离感,母亲似乎想说话,却又怯怯地看了眼丈夫和长女。
对丈夫,她是怕,对长女,她是疚。
思寂清楚这点,只好忍着怒火,过去墙边面壁思过。
“你爷爷没亲自监督,就忘了挺直背了?”李为旺说话时,茶杯嗑到木桌。
有些重,似那苛责稔。
思寂余光见李思缘还站在原地看自己,她幽怨扫过去,蹦出句儿:“几岁了,还打小报告,无聊!”
“我就无聊了怎么地?那也好过你丈夫在车内跟其他女人玩儿还被爆料,弄得人尽皆知!”
“所以那种乱七八糟的消息就是你跟妈说的对不对?”思寂彻底怒了,顾不得自己还在面壁呢,回头要跟思缘说清楚,“我不就跟你吵架了嘛!吵架不扯其他人行么?你要真寂寞了就赶紧找个男人嘛!”
这话一出,现场静默。
李为旺线回过神来,一手重重拍桌,指着墙边:“年纪不小,脾气倒冲,你俩一人站一个墙角!”然后示意一旁妻子:“如思,准备笔墨纸砚,让她俩抄家规一百遍!”
“我正好房内有一百份亲自写得家规,爸,我现在拿给您呀。”
李思缘一脸平静地进了走廊,步伐闲然,似乎并不在意长辈的怒斥。
厅内思寂瞧着她背影,低声哼了句:“简直无法无天!”
说完就听到父亲怒喝:“李思寂,这是老子该说的话!你站回墙角!”
又是这样!
姐姐能够肆无忌惮,可她不许……
思寂不情愿地继续面壁。
“那新闻不是你姐姐告诉我们的。”周如思看小女儿一直沉默不语,终是不忍心,过去她旁边:“你几个堂哥今早回来了一趟,他们聊起微博热门事,不小心提了小清子那事儿,你爸听到了,便问了情况,认为小清子是出轨了,憋气憋到了现在。”
思寂低声问:“哪个堂哥?黑的白的还是红的蓝的?”
爷爷膝下有三子,大伯二伯早些年分别成家立业的时候搬了出去,作为幼子的父亲及妻儿则是与老人家一同居住。大伯二伯两家会时不时地回家一趟,不过近年都有各自忙事,回来次数也渐渐少了。
而大伯二伯分别有两子,思寂以前跟他们关系不大好,按照他们性格和穿衣颜色分为了黑白红蓝,跟李思缘私下统称他们为四色草,这称呼别人不知道,不过母亲以前无意听见还询问过缘由。
此时听到她眼睛闪亮地这样问,周如思失笑:“你这孩子,几岁了呀,还这样唤你的哥哥们。”
“那你说说谁打小报告,我保证不打那人。”
“四个都提了微薄热门的事,你这丫头打得过他们四个吗?”李为旺没好气地说:“还有,那事儿发生在你当经纪人之前,赶紧交代了,是不是因为你非要进娱乐圈,都忘了自己还有丈夫了?”
瞧,又绕回来这儿了。
思寂并不知自家姐姐到底跟父母说了些什么,不想暴露太多,便一带而过:“不管李思缘跟你们说了啥,我去当经纪人是有重要事儿,你们不用担心我啦。”
“哼!就你这双商,哪里适合去娱乐圈!”
“我这个双商还能协助办案呢!”
眼见父女又要吵起来,周如思只好拽过丈夫往外带。
“李思寂你在那继续站,老子直说了,你今晚不好好说清楚,甭想出家门!”李为旺颇为恼火,喊来管家:“老许,备酒!中西最浓的!安笙清那小子要不喝,行,他老婆喝!这俩嘴硬夫妻,我就不信没能来一个酒后吐真言的!”
思寂一脸幽怨,又唯恐火上浇油,只好沉默。
不知站了多久,她有点困,迷迷糊糊地想——
安笙清到底啥时候过来,那家伙好像气色不太好他要是不能喝还是自己上吧。
屋外天色已暗。
“看看!这臭丫头面壁都能睡着!哎哟气死老子了!”
“爸,她最近工作忙。”
听到男声对话,思寂慢慢醒了,感觉有人揽过自己,淡淡古龙水味道入鼻,她抬脚,直接地踩了对方脚背。
臭安笙清,现在才到!肯定是故意的!
“脚抖还要踩我,生气了?”
笙清看她闭着眼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知该气该笑,呆在卫玩车子里的时候还挺嚣张,此刻倒是跟炸毛的小动物似的。
感觉他手触碰到自己腰肢的痒肉,思寂立马睁眼避开。
忘了站太久两腿有点软,她一个歪身,脑袋磕墙上了,疼得她睡意全无。
“小夫妻还是一样闹着,你别操心了。”周如思朝一旁绷着脸的丈夫说。
李父也冷静下来了,等妻子走了,他将拿着手玩核桃敲了敲桌面,示意那边小夫妻过来坐着。
“他那晚被人爆料是因为得罪了娱乐记者,我进娱乐圈是有事要做,就这么简单,爸你别问了,我交代好了,咱赶紧吃饭吧,我饿!”乘着安笙清在场,思寂赶紧说。
如果两人口供不同的话,父亲必然会看出破绽。
她本没期待安笙清会配合,一直注意父亲的表情,笙清微蹲背朝她的时候,她没反应过来,嘀咕了句挡什么路。
“腿麻了就上来,我背你过去。还是你想要我抱你?”
父亲在场,思寂哪想到他会突然说这句,面红耳赤,见他一脸坚持、父亲表情审视,她只好趴上他的背。
“爸,思寂就职的公司是我朋友的,她近期需要一个圈内人身份调查一些事,我帮忙牵线,免得她调查的时候被人怀疑。此事详情我也没过问,毕竟她调查的案件多是保密,此次情况特殊没有告诉你们,很抱歉。”
思寂埋头在他肩膀处,听他诚挚的解释,她嘴角不住上扬。
演得这么自然有感情,真想叫许嘉见过来学习。
不过,他会帮自己撒谎,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
“小清子,你们结婚的事,我尊重你俩意愿,一直没对外大肆宣布。但小子,我闺女既然嫁给了你,一些乱七八糟的花边新闻,一次两次能当娱乐,次数多了,传播力度大了,受伤害的是谁,你该掂量清楚。”
李为旺看着自家小女儿脸埋在女婿肩窝,耳朵微红,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近期我会找人管好网络公关,此类事件会减少。”笙清应,想起来微薄爆料那事儿,他下意识收紧了手,捏了下思寂小腿肚。
作为始作俑者,李思寂抬头,笑嘻嘻地说:“爸,他要是做不到,他揍他吧。”
某人捏得很使劲,她手肘自然地撑在他肩膀,大力压着他肌肉。
两夫妻脸上都挂着笑,实则互不相让。
李为旺狐疑地看了眼两人,镜片反射出冷光,须臾,他也笑,嗯了声:“既然交代清楚了,咱吃饭吧。小清子,爸刚才跟陈蛰说了,他还是别喝酒,晚点负责将你俩醉鬼送回去。”
思寂猛地抬头:“我俩?爸!我不喝!坚决不喝!”
“哦,那你就让我跟思缘二挑一吧。”
想起父亲以前就爱带着晚辈喝酒,还时常心血来潮组织什么斗酒大赛,思寂没好气地说:“年纪不小了,您陪我不喝,成么?”
“年纪不小了,生个外孙给爸玩玩,成么?”
李父说这话时候,情真意切,还有些无奈。
思寂噤声,低头看地板。
对这话题,应允或者否决,感觉都是骗人。
沉默最好。
安笙清默默点头:“我们会努力的。”
谁跟你努力啊混蛋!何况哪里看得出来你有努力……
思寂心里哀嚎。
几人过去饭厅的时候,已见李思缘在座位坐着了,拿着剧本翻看,手边直接一瓶二锅头。
另一边的桌上,放着好些酒,茅台威士忌白兰地皆不少,瓶装色泽不一,看起来眼花缭乱。
“爸,这么多?”思寂从安笙清背上跳下来,“这是斗酒还是大义灭亲呀?”
李为旺坐下,示意他俩坐在对面。
“先吃点东西暖胃,等会开始。”
长辈开口,话里还有愠怒,一听便是想给点苦果子给他们俩。
看思寂还想说话,安笙清一手掌覆在她脸上,捂住她嘴,脸凑近她脸庞。
“你当了经纪人,的确没告诉他们,一起陪他们顺气呗?”
邀请式的口吻,微弯的眼睛,盈盈落满笑意。
此刻在灯光下,他靠近了,思寂才发觉他脸色不太好。
她下意识伸手,他却先退开,神色无异地朝李思缘摆手:“姐,好久不见。”
思缘冷呵了声,抬头时候讽刺道:“的确,你白天夜里都要忙,一般人还见不着你。”
周如思端了盘子出来,正好听到长女的讽刺,她赶紧过去,道:“陈蛰,帮阿姨将那海味丝瓜端起来一下。”待放下,招呼道:“来来来,吃些我刚弄的玉米烙。——哎,思寂过来呀,小清子等你归队呢。”
思寂过去,坐在笙清和陈蛰之间的位置。
夹菜时候,她特意选了安笙清那边的菜,每次侧身去夹的时候,视线都自然地落在笙清脸上。
灯光下,他清俊面容有点苍白,始终携着笑意与父亲交谈缘故,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弯成弧,浓密睫毛仿佛轻扇。
“花痴。”
听到对面姐姐说了句,思寂收了视线,幽怨扫了她一眼,回敬:“眼睛出问题了吧?”
“你选的对象就在旁边,说这话不觉是砸自己的脚么?”
“李思缘你够了啊,看我不顺眼扯他干什么?”
“我是看你们俩都不顺眼!”
“思缘!”李为旺低声喝道。
安笙清和陈蛰默默对视了眼,后者很快起来,提议:“吃得差不多了,不如我给各位开些酒?”
“开吧。”笙清礼貌地看向李父和思缘:“两位,是不醉不归还是一边有一人投降便视为输?”
思缘搁下筷子,“后面那个规则吧。”她看向父亲:“输的那边,给赢的提供一趟旅游,人数地点赢的人定,输的付钱就行。”
这一说,思寂偷偷看了眼安笙清。
还是觉得……他脸色不太好。
“成交。”
安笙清一应,思缘就招呼陈蛰送酒上来。
“我还没答应。”思寂伸手做交叉状:“不如限定时间喝限定数量,哪边快哪边赢!不然都不想认输,拼命喝了一堆最后全部送急救了。”
“呸掉重新说。”周如思无奈看着小女儿。
“妈,我就举个例子。”
“五瓶洋酒三瓶白酒。哪边先喝完,哪边赢。爸,如何?”李思缘先询问长辈,然后再扫视对面的妹妹和妹夫:“你俩有意见提出来。”
“什么态度,等会跟你拼了。”
思寂小声嘀咕。
说完就见自家姐姐嘴角微勾,跟听到笑话似的。
她心里恼火,忽而感觉耳朵一热,安笙清凑了过来,低声在她耳边问:“我没算错的话,你不是生理期吧?”
思寂面色一热,默默点头。
“那你喝一瓶,其他我负责。”
“我喝多少我的事儿。”
两人脸颊有蹭到,感觉他面颊微烫,思寂担心他是有发烧前兆,可她家人在这,他自然不想扫兴,纵然担心她也是不好说的,只好心里打算着等会自己喝多些。
周如思和陈蛰分别看着两组,做监督职责。
等双方都将指定的酒摆好,做好准备了,监督的两人开始倒计时,之后同时摁下手机的计时器。
一开始,思寂直接拿了白兰地酒开始喝,手臂还圈住了另外几瓶。
安笙清本想拿这些高浓度酒,看她如此只好先拿了瓶白酒开始喝,另一手则是打算从她手臂那边抢些白兰地过来。
思寂不愿,背过身去,积极地灌。看他还要来抢,她只好拖鞋抬脚踩在他大腿,打算格开两人距离。
安笙清直接一手挠她腰,当即,思寂噗地喷了一口酒到对面思缘脸上。
“啊!李思寂!!”思缘躲不及,捏着酒瓶,恼火瞪她。
不过某对夫妇默默侧身过去,皆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而且一直保持持酒动作,根本没打算停下来。
思缘心里恼火,也继续喝。喝了会儿,心里还是不舒服,她起身,拍了拍桌子:“李思寂,我俩不参加了,我们出去聊聊。”
开什么玩笑!思寂扫了眼她,微摇脑袋。
余光扫向安笙清,他脸颊能见薄红色,而且他喝酒时候半垂着眸,那桃花眼眯起来的弧度特别魅惑人心,加上身形高瘦,面容清俊,莫名地,想起了古时那些独酌的白衣公子,自有风华,却又怀才不遇。
明明相识多年,始终百看不厌,思寂不知是他魅力太大还是自己太过颜控。
“喝酒还能看着你老公花痴,李思寂你没救了!”
思寂冲自家姐姐比了一个v手势。
“出去谈剧本,要么?”李思缘也憋气,闷着脸看她。
思寂愣了下,刚迟疑,就见安笙清拿过一瓶白兰地,开始续饮了。
又见另一边的父亲也快喝完一瓶,她只好朝思缘晃了晃手,示意等会儿。
“呵,你放弃了一个争取剧本的机会。”李思缘冷笑,坐下继续饮酒。
若是平时,思寂听到这话儿保准凑上去哄她几句,无奈旁边安笙清喝得太猖狂了,速度惊人,一瓶接一瓶,喉结上下滚动的频率也快,好似不要命似的,看得她心里担心又不好表现出来。
她下意识拍了拍他手臂,想让他慢点喝。
笙清闭上了眼,她拍几下的时候他直接一手握住她的手,很用力,不给她抽手的余地。
手心的温度,有点烫热。
李思寂说不清那种感觉,灯光温和,饭厅内饭菜酒味混合一起的香味有种奇异的诱惑感,旁边母亲和陈蛰分别说着时间数和余下的酒数,热闹与温馨的此刻,饮酒至脑袋微晕,手心的触感有点似从梦来的虚幻。
可他没有松手,她喝得头晕都能感觉他一直握着自己的手。
——仿佛,无论何时,他都不会放手。
胡乱的想法窜入思寂的脑海,眼睛好像蒙了水光,她又喝了两瓶,慢慢拿不住酒瓶了,感觉自己脑袋歪在了安笙清的肩膀。
不知过了多久,脑袋还是晕,只听见他好似说了句“旅游地点和人数我晚点告诉你们”,然后身子好似悬空,她确定自己趴在了安笙清背上,那种感觉从幼年至今,即便少年长大成人,被他背着时候的奇怪舒服感,似时光的记忆,如何都不曾忘记。
只是……
怎么感觉他走得不太稳?
她微微睁开眼,张口就感觉蹭到他耳朵,软软的,凉凉的,她嘴唇贴过去。
“醉了吗?”
“没。”
“可你好像走的不是直线。”
“应该。”
笙清喝了多数的酒,酒量虽大,脑袋也有点晕,而且感觉思寂胸部贴着自己背,唇瓣呼出的热气将耳垂包裹,柔软与温热的感觉,如忽然而至的风,扇动了隐隐簇起的火苗。
一旁陈蛰听着他刚才的嘱咐,在距离两米的位置陪行,看安笙清突然步子加快,他赶紧跟上。“清哥你走这么急,也没醉哇!”
话落就看安笙清一个踉跄,所幸很快稳住。
思寂颠了一下,伸手揪住他头发,唇瓣贴着他脸颊,傻笑地问:“清哥哥我俩摔倒的话,你会抱住我吗?”
她声音比平时多了点娇憨感,安笙清就算头晕也确定她才是醉了。
“嗯,会的。”
他应,声音里不自觉染了宠溺。
快走到停车场的时候,笙清听到她说:
“你抱着我,拿我当垫子,那样我高兴你抱着我,你也不会摔疼了。”
夜风有点凉,女子缓慢微哑的话,轻轻地落在他心上。
——喜欢我,心疼我,这么多年了,你不曾变过。
他让陈蛰拉开车门,他则是放思寂下来,然后抱她上车。
“挡板放下来。”笙清示意。
“好。”陈蛰应声,上车前问了句:“清哥,开到哪边?”
安笙清直接说:“她公寓。”
赖在她的地盘,更为有趣些。
挡板落下时候,他感觉领带被扯住,低头时候,正好看到思寂缓缓睁开眼,眼藏水光地看着他。
风吹得头疼,却因她一眨不眨的注视,突然觉得也没那么难受了。
“安笙清?”
“嗯。”
“我没做梦?”
“嗯。”
思寂似乎想确认,伸手去摸他脸,触及温热,她当即在他脸上拧了好几下。
“疼吗?”她问。
笙清摇头。
她估计真醉了,按照往常经验,会开始做一些格外幼稚的事。
正想着,突然感觉裆部处被她突然袭击,安笙清吃痛,迅速扣住她手腕,偏偏她还得逞似的乐呵。
“疼了吧?”
眼睛月牙状,脸颊晕红,露出整齐的牙齿。
有点媚,有点傻,有点可爱。
安笙清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他腿上,微抬下巴,唇瓣贴着她的,低声说:“有个让我更疼的方法,我教你。”
很轻和的声音,低哑,亦藏着惑色。
他一手握着她的手,另一手让她手落在她刚才偷袭的那个位置,同时,启唇,开始吻她唇瓣。
过去从彼此身上学习到的探索,在往后年岁,当还是彼此的时候,似拥有了天生的本能。
思寂几乎是被动地迎合他的热吻,吻得意乱情迷,伸手,帮他……
不知过了多久,脑袋微微有些晕,她听到他问:
“李子,想我吗?”
声音贴近,低压的询问,呼出的热气落在耳朵,引得思寂下意识地应和:“想。”
两人唇舌交缠,渐渐感觉车子停下,笙清将西装外套穿在她身上。
他说,抱紧。
思寂手臂环着他脖子,因他指尖撩拨而起来的身体反应那么真实,半醉半醒,渴求那么真切,诱着她想索取更多。
“清哥,明早会议我让他们延后。”
两人入了院内,陈蜇调侃式的话语传来。
安笙清回头,笑了笑,催促:“你这电灯泡赶紧走!”
话落,感觉脖子被咬了口,力道有些狠,释放过一次,思寂这样故意的举动令本就压抑的欲念,又有了感觉。
他下意识将怀中人抱紧,快步朝屋内走去。
“李子,摁指纹。”他低头,轻声哄她。
感觉她身子微微颤抖,大概是清醒了些,他故意唇瓣在她鼻尖、唇瓣蹭过,很轻很慢。
“我才不引狼入室。”
两人的脸距离太近,思寂根本看不真切他面容,他身子有些晃,导致了她总有种随时会摔下去的虚空感,下意识地环臂抱紧他。
“那就在门口?”
似是询问,他说时已将她放下来,让她背靠着门,他则是一臂环她腰肢,另一手横在她抬手腕上,低头咬她唇。
思寂手臂抬起贴着门,肩胛骨也触到门,只觉硌着有点疼,随后因他进攻般的热吻,火热燃起之时,头晕,意识却慢慢回笼。
他真打算在屋外进行!?
这周围要是蹲守了什么娱乐记者,那还得了!
偏偏他吻得那么深情……
想法一冒出来,她有点被吓醒的感觉,抬脚踢了踢他脚踝,“唔喂……我、我摁指纹成么……”
含糊而破碎的声音从口中溢出,在凉夜皓月之下,宛若娇嗔。
她配合,他自然也配合。
开锁,入屋,门再关上时,站在玄关的两人在黑暗里,互相看不见彼此,唯有依靠触碰去感受对方的温度与渴求。
“李子,微博爆料,知道谁做的吗?”
热吻过后,两人鼻尖贴着鼻尖微微喘息,她忽而听到安笙清这样问。
思寂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觉他指腹在脖子抚过,有点粗糙,温度熨烫,缓慢往下,撩得她呼吸急促。
而他轻轻咬着她唇瓣,轻微疼感,像是要让她从沉醉之中清醒过来。
她佯作镇定,不让声音露出破绽:“不知道啊。”
若说刚才还是醉意占多数,思寂此刻倒是有点醒来的感觉。
“大萌帮我查到私信给几个营销大号的爆料人的ip地址。”安笙清说时,随意地捏她耳垂。
思寂心下不妙,忘了凌萌是电脑高手,心想着现在只好装糊涂的,于是乎懒懒地回了句:“你那儿,逼得太近,我难受,麻烦让让。”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面容,她只觉他轻笑了声,叹息般说了句你啊,却没后文,再之后,她被他托抱而起,唇瓣再次覆落她唇。
身子被他抱着,往屋内走去。
两人靠得那么近,他的反应,他的温度……
不对,他额头有点烫。
思寂手背无意蹭到他额头,想问他是否发烧了,身子突然倾倒,已倒在沙发。
后知后觉想起来,分居之后,从对方身上得到的愉悦与炽烈,似乎是许久之前的事。
她意识到了,他大概也是,不然不会比之前在车内时候还要急切与霸道。
“抱紧我。”
黑暗里,悉簌声之后,她听见他这样说。
“你在等我。”
他满意她身体的反应,声音染了笑意。
“能不能不说话……”
他声音有点哑,又在自己耳边,那杀伤力和惑人心弦的力量比平常厉害好几倍,听得思寂双腿发软。
“清哥哥……”
“嗯?”
思寂想提醒他没做安全措施,可未说出口,心里想还是算了不提醒了。
她下意识抱紧他,心里泛滥而起的感觉与欢愉,在黑暗的室内,氤氲而起。
……
“年纪不小了,生个外孙给爸玩玩,成么?”
“我们会努力的。”
……
父亲与他的对话,在一阵阵热烈翻覆而至的时候,落在思寂心上。
——你是认真那样说的吗?
鼻间嗅到的酒气,彼此身上的温度,缠绵的热吻,仿佛不会停歇的动作……
思寂不知他进行了几次,后来疲惫又犯困,偏偏求饶无用,某人直接说打算身体力行让她感受到他功能没有丝毫问题。
再后来,她实在熬不住,睡过去之前迷迷糊糊地想:
安笙清,你好像太努力了喂!
阳台外,凉月仿佛悬在树梢上。
安笙清将怀中人搂紧,看着思寂一手微微蜷起放在自己胸前,他眉梢染了笑意,侧头轻吻她额头。
发觉脑袋晕眩感有些重,他起身,打算找发烧药。
到一楼时候正好听到铃声,他过去,思寂先前穿着的那条裤子微微亮起手机屏幕的光,他过去,拿出手机,见联系人写着咚咚,便接听了。
“joyce我告诉你,听说京城六少私下斗个你死我活呢!那个丁少爷好像就是落败了,才会离开北京到咱们b市来!”似乎是察觉这边一直没吭声,唐咚咚试探性地问了句:“请问你哪位?”
笙清开口:“她男人。”
“噗——安大少!?omg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啪啪啪!大少,你吃饱喝足了对不对?”
一连串听得安笙清也觉得好玩,以前时候,对于思寂来往的人,他多少会去注意,终归担心对方是为了她身世家境而来,后来倒是比较少关注这方面的事,知道思寂跟这个八卦记者相识,他还是有点惊讶的。
当然她的交友他过问的话,也没必要,何况唐咚咚虽然隐瞒了与卫家的关系,不过倒也没有做出什么有损思寂的事,便稍微放心了。
他没忘了唐咚咚刚才说的话,嗯了声,含笑的声音问:“你刚才说的六少是新的八卦?”
那边咚咚迟疑没吭声,他又随意说了句:“如果将重心转移到其他人物而非跟着我,也挺好的,免得我思考要不要找人解决你。”
“安大少我就一良家少女你不要操心解决我了嘤嘤!你放心!你跟joyce都是一对了,我要拿你的八卦从她那儿探听不就得了。大少,joyce是不是累垮了?”
“嗯。”
“嘿嘿嘿,那我不打扰你俩了,拜拜。”
听到那边还有男性的声音,有点像许嘉见的,笙清挂断前,说:“你可以考虑下我表弟。”
“表弟?”
“许嘉见。”
“噗——”
那边突然挂断,安笙清没多想,吃了发烧药,再回到楼上主人房的时候,看思寂将被子踢开,睡得姿势特别蛮,他过去,将她搂入自己怀里,被子卷在两人身上。
他一手覆在她肚子,轻轻抚摸。
昨天与凌萌见面,那家伙调侃他老婆去微博爆料,两人聊着聊到了育儿话题,凌萌问他是否想过生个小女儿给他们家大宝当小青梅,他笑了笑绕开话题,凌萌便说他思虑太多何况还有几个哥们能帮忙没必要担心太多。
这两日,他空闲下来便忍不住考虑那事儿。
快二十九岁的年纪,要个小孩,也是理所当然。
“如果是女儿,有个小竹马,如果是儿子,有个大哥哥……”
他唇瓣贴着思寂发丝,喃喃道。
嘶——
听到声响,唐咚咚侧抬头看去。
青年盘腿坐在沙发,一手拿着剧本,另一手拿了啤酒大口地灌。
“许美人,那瓶酒五块钱。”
“切!”
“嘿嘿心情不爽?”咚咚蹦过去:“我还不爽哩,你是安笙清的表弟这事儿怎么没跟我说?”
许嘉见抬眼皮:“说了,然后?”
“然后我就能感慨基因才是美颜的基础!”
刚才她说电话的时候,许嘉见差不多都听到了,情绪怪复杂的,便没给她好脸色。
“哎哟有人嫉妒自家表哥。”
“无聊。”
“难道不是?”咚咚脱口而出:“我个粗线条的都能看出来你对joyce有特殊感情!”
话落,只见他将啤酒和剧本放在桌上,然后突然朝自己欺身过来。
青年偏妖魅的面容逼近,眉眼显出锐利,看得出来他生气了。
“我故意逗你的!”唐咚咚赶紧说。
突然感觉手上一轻,他拿走她手机。
拨号声传来,咚咚大惊失色,仰头便见屏幕之中赫然显示拨给了卫玩。
“许嘉见摁掉!”
她想起身,偏偏嘉见压制着她,气得她顺口咬住了他下巴。
“靠!”
嘉见暗骂,话落手机传来卫玩的声音——
“有事?”
“咦,卫总?”许嘉见语气颇为惊讶:“估计是我不小心摁到了手机。”
咚咚瞪圆了眼睛,不知道这小子到底闹什么花样。
偏偏嘴巴还被他一手捂住,她气炸了,瞪着他。
捂什么捂!卫玩能听见她声音,她哪敢吭声啊!
“你跟她,很熟?”
那边,卫玩声音有一丝迟疑。
听着这低沉男音,咚咚心跳加速,心里冒出一丝期盼。
也许,他会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