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虽然也对军户动了动,但朱载坖只是让这些军户移民,其余仍然并无多少改变。
现在有了军法司,又有了这些犯事的军将。其中大半都是世袭的军将,自然给了朱载坖下手的借口。
目前为止,大明北疆尚算平静。蒙元各部因为前几次的大战,都被打的丢盔卸甲,各部的实力损失极大。俺答汗、打来孙汗、阿巴岱汗,无一再敢南顾。
西北虽然有叶尔羌汗国在侧,但是杨洪义、吴云生两员悍将把守哈密,对方也不敢轻举妄动。而瓦剌各部则正与俺答汗和打来孙汗互殴,被打的焦头烂额,也无暇向明军挑衅。
因此,朱载坖便下旨,命各地取消军户之制。有不愿取消军户的人家,便要移民边荒,以实边塞。
军户虽然还有一点钱粮,但是一听要移民边地,自然是不愿意去的。所以朱载坖的取消军户的政策,并没受到多少阻力,很顺利的便推行了下去。
但是将这些人就这么扔出体制之外,并不是朱载坖的风格。必须要将这些以前的军户妥善安置,否则他们别的干不了,沦为盗匪还是有可能的。
对此,朱载坖的办法,就是鼓励各地兴修水利。将这些以前的军户们,都送入建筑队中,使其可自食其力。
并且在各地大兴工商,使工坊可以吸收大量的无业之人。
一句大兴工商,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为此,朱载坖将海外贸易赚来的大把银子,都投入了进去。大量采购民间货物,运往边地和海外,进行贸易。
既可使得同边各个部族能交换到足够的商品,也使得大明的银子可以流通起来。
甚至朱载坖采取了秦始皇的政策,大修全国的官道,从而加强各地的联系。有了质量较好的道路,运输量大的四轮马车便也推广开来,使得民间货运也开始使用四轮马车。
户部尚书方钝,被朱载坖折腾的焦头烂额,国库之中的那些银子,可不够做如此多的事。
“老臣已经尽力,陛下如此大兴土木,实在是有些过了。”方钝求见朱载坖,第一句便是诉苦,“各地光是兴修水力,便已经花去了数百万两银子。如今还要各省州府再修道路,只怕数千万两银子也是不够。陛下,不可如此冒进,应缓缓图之。”
朱载坖想了想,便对方钝道:“方卿,这些日子以来,苦了你了。你尽职尽责,朕都看在眼中。只是我大明地面广大,这些道路修成,对于交通往来,甚有帮助。虽然花费不少,可也是百世之功。”
方钝叹气道:“陛下所言甚是,可是隋炀帝修运河,也是百世之功。然而结果却不太好,以至天下疲惫狼烟四起。以老臣之见,不如先从两京修起,如此朝廷还能承担得起。”
听到方钝的话,朱载坖点头道:“很有道理,那就照方卿的意思来办。但有几条路一定要修,可用五年时间完工。京城至洛阳、西安一线,还有广州、南京、京城一线。这一横一纵,当优先办理。各地的军户在修水利,修完水利,即可使之修路。朕之所为,并非急功好利。其中还有一个用意,便是使这些军户有口饭吃。”
“陛下仁慈,老臣明白陛下的意思,那就写个章程交与内阁。”方钝躬身道。
刚刚送走了方钝,工部尚书雷礼也跑来求见。
朱载坖便让他进来,看有何事难以决断。
雷礼一进来,便对朱载坖躬身道:“陛下,臣请陛下暂停承德行宫的工程。”
“哦,这是为何。”朱载坖听到这件事,便认真起来。
“承德行宫于我大明无一丝好处,纯属劳民伤财之举。”雷礼昂然道:“且花费甚巨,工时亦紧,实在是难以在期限之内完工。”
朱载坖被气的笑了,看向雷礼道:“这承德行宫,本是朕用来联络草原各部,招待乌司藏教派头人的,于我大明实为重要之极。若是不能取信于各部族之信,九边之地重归战乱也不是可能。有此一地,方可时常会猎聚首,以近情谊。”
雷礼却并不管朱载坖的理由,而是坚持道:“陛下,与那些蛮夷有什么情谊可近。陛下万金之躯,亦不可轻易涉险。”
朱载坖皱眉道:“这些话,是你自己一个人的意思吗。”
“不、不是,臣只是觉得,陛下尚无子嗣,若是以身犯险,于我大明非常不利。当年土木堡之变,英宗落于也先之手。若非于公当机立断另立新君,恐我大明半壁又属腥膻。”雷礼脑门上冒汗,可还是坚持着说了下去。
“呵呵。”朱载坖不由得气笑了,这些家伙,为了让自己有后,想尽了办法,“说老实话,是不是徐阁老授意于你的?”
雷礼的汗水都快流成了小溪,只是还在嘴硬道:“这都是臣的想法,陛下虽然励精图治振兴大明。可是大明的河山万里亿兆之民,全都系于陛下一身。若陛下任性,我等做臣子的,也有指正之责。”
朱载坖摆摆手道:“你这么说也是一片忠心,朕是知道的。不过大明中兴在即,岂可因朕之一身,而置国家于不顾。户部近来紧张,这承德的修建,便由朕的内帑来出一百万两银子吧。你身为工部尚书,莫要被人利用,好好做自己份内之事。这些事情,自有阁臣来烦朕,你知道了吗。”
雷礼这次不敢再嘴硬,只得躬身道:“老臣唐突,陛下之意既决,臣自然尊照执行。”
朱载坖摇摇头,送走了雷礼。看来自己没孩子的事情,已经让众多大臣们盯上,想必宗室之中,盯上自己这件事情的,也不在少数人。
但是李时珍让自己将养身体,一年之内不可放纵。这事情只能是等,好在时间并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