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滉虽然被织田信长重用,但并不掌兵。让李滉一个文官去想办法对付明军的骑兵,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织田信长看向柴田胜家,“柴田君,你为何为会推荐李滉来做这件事。我们手中握有兵权,都不太好办。他这个文官,怕是没有太好的办法吧。”
柴田胜家低头恭敬道:“主公,人都是被逼迫出来的。李滉既然投效主公,便要显示出足够的价值来。虽然我们没办法对付明军的骑兵,可是李滉是朝鲜人,他对于这块土地的情况最为熟悉。既然他已经投效了我东瀛,那么肯定还有一些投效于我们的人才没被发现,而那些人,应该是以李滉为主的。”
“不错,柴田君你说的很有道理。”织田信长微微点头道:“如果他们这些本土人肯出力,对付明军骑兵确实要比我们方便的多。既然这样,那就让李滉来见我吧。”
“主公,明军如今逼迫我们,怕是大战就在眼前。”柴田胜家迟疑道:“我们难道就死守平壤,不出战吗?”
织田信长不由得皱眉道:“且不说羽柴秀吉所率七万大军之事,眼前明军的骑兵都解决不了,我们如何与之交战。但若只是守城,又太被动,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啊。”
柴田胜家献计道:“主公,明军骑兵虽然厉害,但是我们也不是没有办法。朝鲜地势乃是多山少平地,在东海之滨的这一侧,平原之地要多一些,我们可以将大军移至山区。借用崎岖的地形,与明军交战。这样的话,他们的骑兵便无法发挥机动的优势,而我们则可将火铳的优势发挥出来。”
“这样一来,我们所占据的朝鲜大城,怕是都要让给明军了。”织田信长有点不甘心的道。
“若不如此,明军骑兵与其步卒相配合,我们的优势便没有了。”柴田胜家道。
织田信长抬头看了看屋外面的天空,闭目思索,半晌才睁眼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柴田君能提出此策,确实如同我的孔明先生一般。虽然看上去城池高大易守难攻,可这城却限制了我们的手脚。若是失去城外的行动力,那城池也只不过是潭死水。传我的命令,全军退往两百里外的新坪郡。那里环山抱水,对于骑兵很是不利。我们要在明军反应过来之前,先一步到达那里。”
柴田胜家对于织田信长的决定,自然是非常赞同,立时哈依一声应下。
有一小队明军骑兵,就在平壤左近沿大同东而游走。若是碰到落单或小伙的倭军武士,那对方的结果必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这一路过来,所碰到的倭人并不多,多半都是些倭商与流浪武士。而那些沿途所见的朝鲜百姓,尽管人数上要远多于这些倭商与流浪武士,却竟无人敢有丝毫反抗。
只不过当明军斩杀了这些倭人之后,许多已经麻木不已的百姓,才会发出一两声叫好便蹓之大吉。
他们远远的已经看到平壤的城头,但是却发现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平壤城门大开,其中许多倭军列队从城中鱼贯而出。看那样子似乎是要远征,但是行走的方向却并不是明军所在的方向而是相反的。
这明军骑兵小队当即分出来两骑,直接奔向宁边城的方向去向主将报告,而其余的骑兵则远远的跟着倭军,查看对方所行的目的地。
当然,倭军一路上所碰到的明军小队,并不只有一队。只是这些明军的骑兵小队都各自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远远的吊着倭军,如同狼群在窥神猎物。
织田信长坐在两轮马车上,随着车身晃动而摇摆。
他也同样看到远处的明军骑兵,却没有什么办法对付。这些明军骑兵很是大胆,欺负倭军没有骑兵,他们几乎都毫不掩饰身形。但这些明军的骑兵也不会进入倭军火铳的射程,就这么跟着,反而让倭军上下士气大沮。
织田信长问身边的随从道:“给李滉的信送出去了吗?”
从人立时行礼道:“回禀主公,已经送出去了。等到了新坪郡,李滉应该已经在等着主公了。”
放下车帘,织田信长道:“希望他有好办法,否则他也不可回头了。”
东瀛大军一路急行,即使是在明军骑兵的监视之下也没有太多的耽搁。
但是到了晚上,一路跟行的明军骑兵便不再安分。
倭军大营外面不时的传来一阵嘹亮号声,或者是马蹄奔腾之声。最可气的是,闹腾到了后半夜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数十支火箭落入倭军大营。
而且不只是一次,从各个方向,都会时不时的落入营中数十支火箭。
于是倭军大营之中也不得安宁,东一丛黑烟西一处火光。到天亮之时,搅得数万倭军都顶上了黑眼圈。
当然明军这么闹,也没有休息。但是明军骑兵之间互相都有分工,还有一部分人专门分出来,继续监视倭军前行。而昨夜的功臣们,则找个草窝子去睡大觉。
这些明军一觉起来,便会顺着同伴留下的印记继续跟过去。
倭军在路上行走了四天,便有三天晚上都没睡好。当他们到了新坪郡之时,明军骑兵的优势也就消失。
看着两侧的山坡和狭窄的谷地,明军骑兵便纷纷减缓马速,拉开与倭军的距离。
若是跟的太紧,怕是不太好退回谷外。
织田信长被明军的骑兵骚扰了一路,来到新坪郡便心烦意乱。想他身为东瀛征夷大将军,又设计让万世一系的天皇一脉死绝,实际上已经是东瀛的最高统治者。却没想到,会被明军骑兵给搞的焦头烂额。此事想起来,就让他心中憋着口气吐不出来。
“主公,臣也已经知道了我军所患者,是明军的骑兵。”李滉笑道:“我有办法,可遏制明军骑兵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