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川一益听到织田信长的话,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有点不寒而栗。
这些朝鲜百姓基本上都是全家老小被带了过来,哪里有半点军兵的样子。主公硬将这些人说成朝鲜军,便是要让他们去做战场消耗品罢了。
这种事情,泷川一益虽然也做过,但是也没上过万。这次足有十万百姓,被拉到了这里,只怕结果是极其残酷的杀戮。
“主公,若是明国在朝鲜造下如此之大的杀孽,想必他们就是再强悍,也无法在朝鲜立足了。”泷川一益想到了这里,又对织田信长万分佩服道:“这也正是主公比我等高明之处,非我等所能及也。”
织田信长一直紧绷着的心情,却因衣泷川一益的这个马屁而放松了不少,他哈哈大笑。
“好了,这些朝鲜军一路上也吃了不少苦头。给他们喝些稀粥,让他们早点休息。”织田信长看向北边的远方道:“我们明天就去攻打汉城。”
泷川一益不敢多说,躬身退下。
次日早上,倭军全体出去,驱赶着十万朝鲜百姓,向着汉城进发。
因为这些朝鲜百姓都是步行,速度很慢,一天的时间肯定无法到达汉城。
李轩则因此,提前一步得到了织田信长与泷川一益合兵,并驱赶大批百姓前来的消息。他对此十分头疼,前一阵子被泷川一益赶过来的一些朝鲜百姓刚刚安顿好,此时又来。
而且看这些倭军的样子,是想要躲在百姓们的身后对汉城发起攻击。
到时明军投鼠忌器之下,只怕有失啊。
若是硬起心肠来,不分百姓还是倭军,架炮举铳一通猛轰。固然是可以守住汉城,但是其中所造的杀戮,怕是也会让朝廷震动让朝鲜震怖。不管怎么说,李轩都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想来想去,李轩却也有了主意。既然对方用了这种绑架百姓的毒计,那自己难道还不能躲了吗?汉城不现在在不在明军的手中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杀伤敌方的有生力量。
无论是攻城还是野战,明军又怕过谁来?倭军哪一方面,都不会是明军的对手。我还就不信了,织田信长能一直带着这许多的百姓不成。
想到了这里,李轩也彻底相通,当下便命人召集兵马准备开拔。
李轩先派出数千明军的骑兵,在倭军过来的路上游弋,以阻其速度。
其余的火铳兵炮队,则由李轩带领着先行东行,对汉城这里并无任何留恋。李轩带人向东,沿汉江一线逆流而上直奔骊州。
既然织田信长用无赖打法,李轩也没什么好犹豫的,自己用不着带百姓行军速度就不是倭军能比的。这种情况就和放风筝一样,倭军若想追着李轩所部跑,那些百姓就跟不上。
而且倭军不敢轻易分散,否则在战力上也无法与明军相抗。
如此一来,就给了李轩机会。他带着人马直取骊州,再下利川,这两城是在群山环抱之中。若倭军想要追过来,要么绕远路要么就翻山越岭。想带着那些朝鲜百姓过来,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李轩在汉城的这些时日,并没闲着。他每天的事情,就是研究地图,准备下一阶段的作战。若非如此,织田信长拿百姓做炮灰的这种战法,一定会把他搞的手忙脚乱。
用了两天的时间,明军赶到骊州。这里虽然名义上已经是倭军所辖,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倭军,李轩轻易就夺城而入。
这里虽然是山区环抱,但是这是一块山中平原,地势平坦农田万顷。李轩已经给北边的赵国忠与方大伟传了信,将织田信长交与了他们解决,自己则在骊州和利川两城将府库搬空,搜集了大批的粮草。而后又率军南下,直取倭军的后路清州。
织田信长带着自己的人马来到汉城之时,这里已经没了明军。只剩下城中的百姓们,看着卷土重来的倭军瑟瑟发抖。
这就象是攒足了力气挥出一拳,却一拳打空,自己硬是觉得胸闷的很。
但是汉城的象征意义极大,如今织田信长已经将李昖立为朝鲜新王,自然要住进王宫之中,才算是名正言顺。
这些杂事织田信长都由着朝奸们的小朝廷自己决定,而他则与泷川一益坐在了一起。
“泷川君,现在明军去了哪里?我总觉得不是很踏实。”织田信长甚是心忧的道。
“主公,据探子回报说,明军是沿汉江江边逆流而上,看样子应该是去了骊州。”泷川一益盯着地图道:“骊州所在,是朝鲜产粮重地。明军到了这里,便不会有缺乏粮草的可能。而且,我看这里虽然是山中平原,但是交通却也并不闭塞。西出则为水原,南下则到清州。这明军实在是狡猾。”
织田信长看着地图久久不语,半晌才道:“追是追不上,我们若原路返回,还有可能将其堵在清州。此地是后路,不能让明军就这么轻易的占了去。”
“主公,我们才刚刚到达汉城,将军们已经十分疲惫。”泷川一益苦笑道:“若是逼着将士们重新上路,怕是会有许多怨言。”
站起来走了数步,又返回身来,织田信长道:“事不宜迟,此为生死存亡之事。宁可汉城不要,也不能让明军抄了我们的后路。否则辎重断绝,与明军这一战不用打也就输了。传我命令,大军明日必须赶至天安,后天务必抵达清州城!”
泷川一益也明白,织田信长如此应对没有错。只是早知如此,又何必来攻条汉城,难道只为了找明军出口气吗。
此时在朝鲜南边的全罗南道,许远已经带兵拿下光州,城中只有几百倭军,根本不够明军塞牙缝的。
对马岛外海,从来没有过如此庞大的舰队,更不要提会有如此猛烈的炮火。
半个时辰之后,明军上岸接收了对马城,对马岛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