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那颗红枫给我搬过来,放在这边,然后将那颗苏铁般到另一边去!”暖玉院,温峤指使着那两个粗壮的丫鬟,“快点快点!”
“是,是,奴婢们这就去!”
“对了,搬完花盆,正好这个院子需要来个大扫除,到时候你们就是主力,别给我偷懒啊,被我发现了,小心我扣你们月钱!”对她们来说没有比‘扣月钱’这个个具有威胁性了,当然,温峤也只是吓一吓她们,将军府里就是谁发放月钱她都不知道,也没有半分权力,她只是不想她们总是跟着自己罢了……
“少夫人,我们可是夫人派来的!”可不是来打扫这下活儿的。那婆子不满,站在那里看那两个丫鬟地样儿极为不满。
是啊,这两个丫鬟解决了,可这还有一个婆子在呢?“你叫我一声少夫人,难道我算不得府里的主子?”
温峤不答反问,想要给人下绊子,要首先了解那个人地性情,况且,想要下绊子成功,就得先引蛇出洞,利用那人地话来反驳,这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法。当然,也是要看人的,要是这个人油盐不进,脸皮厚的比城墙,那这个方法就行不通了。
婆子想都没想,“自然算的上主子,可你这主子。”那婆子话没说完,只是睨眼看温峤,指着那两丫鬟抬着的红枫,光秃秃地杆儿,只有那点点嫩绿还在萌芽,不紧不慢道,“就像这盆景色,也就只是个摆设了!”
温峤呼吸一滞,却也无法反驳,大户人家养花养草,多半只是摆设,进了花园还可以待人来赏,她却是连进去花园里的资格都没有,这次袁氏派人来阻止她去前院迎接,可不是连资格都没有?
但是,这是夏家的事,是她的事,这关这婆子什么事,如果她敢杀人,这个人已经受伤了,温峤只是笑道,“就算我这少夫人是个摆设,可谁借你地胆,我这个摆设,也不是随意的任何人都能够看,都能够说的,更何况,我即使是个摆设,也是这将军府里的少夫人。conad1;”
是的,就算是个摆设的,那也是个少夫人,那婆子心里一凉,她在原来地主子家也有欺负过一些不受宠地主子,刚开始时还整天提心吊胆,可后来发现什么事儿都没有,也就学会了踩低捧高,欺负那些不受宠的,从她们那刮去一些银子首饰垫做家用。
“那么,你在这将军府,是个什么东西?”温峤并不等那婆子说话,这小半会的时间,秋月已经从屋子里搬了张椅子。
是的,我温峤承认自己只是个摆设,可是你呢,身为将军府下人的你,在将军府,是个什么东西,还是连那看门的狗都不如?
这将军府里,要比京城许多人家都要干净,这是温峤在衢州就知道的。夏府里有些秘密,可这后院里,试问哪家哪户没有个秘密?至少,将军府里到现在还没有听说死过人,但温峤相信,袁氏只是没有机会罢了,若是逮到机会,她是不会介意来个杀鸡儆猴的。
下人的命,一向就是最不值钱的。乱棍打死什么的都是常见,最后打发点儿钱也就得了,没什么压力。
温峤沉思,她最好要让她意识到这一点,不然,这个婆子能够骑在她头上走。
“我是什么东西,少夫人好像也管不了。”婆子不知想到什么,并没有像温峤想的那般慌张心虚,片刻之后,那婆子已经面色如常,她好歹在大户人家做了大半辈子的活计,怎么可能被温峤这一点点恐吓就吓到,她在这个将军府并没有实权,而她,还管着几个下人,想到这里,那婆子脸上已经带上笑意了。
“少夫人,我奉劝你一句,你今天啊还是安安分分的待着,也别想怎么指使我,我今儿个啊,什么也不做,就跟着你了。”
温峤挑眉,这是个油盐不进的。
好吧,跟着就跟着,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她原来在公司里,还真没有见过如此不识抬举的下属。conad2;
“行,你要是想跟着,那就跟着吧!”说话间,温峤已经从椅子山站起来了,她突然转身,笑意连连,“我现在要去茅房,你要跟着吗?”
那婆子脸色的笑容一僵,以一种奇怪的形状扭曲在一起。温峤见此,刚才的怨气消散了不少,面带笑意的进屋去。
那婆子先是踌躇两下,止步不前,许是想到袁氏的吩咐,又见温峤并不是去茅房的方向,急忙上前,倒是态度好了不少,安安静静地跟在身后,一句话也不说。
进了屋里,温峤使了秋月去监督那两个丫鬟,免得她们不清不楚的乱来,瞟了一眼身后紧跟地婆子,一抹狡黠在眼底闪过。
“哎,你原先是在哪家做的?”那户人家估计也是管教不严,竟然出了这么个喜欢踩高捧低的,还如此明目张胆,可是借了谁的胆子。
温峤一路走向自己的厢房,见身后没有声音,又继续道,“像你们这些下人呢,最好要安分守己,懂得分寸,不然,哪天自己地命就丢了,这命丢了不要紧,最要紧的是死不瞑目,你说是吧!”
温峤并没有等那婆子的答话,只是自顾自地说,时不时停顿两下,“要说这下人,其实也不容易,否管她是家生子、卖了身的还是从当地请来的长工……,只要她不讨主子的喜,不懂识务,在主子背后使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这总有一天哪,是要吃亏的。这下人的命,可贵不过银子!”
说话间,温峤已经停在自己厢房地一个多宝阁前,多宝阁上摆放了一些小小地饰件,小巧精致,喜人地紧,多是夏老爷从外地给她带来的。
她伸手,拿起一件玉雕地小屏风,是个十二折的,二十四面,根据二十四个节气,每一面上都雕刻了那段时间所开的花,这个白玉雕地小屏风,正好能用一个手掌握,因为小巧,那雕刻的花就更加精致,更加需要雕刻师的功力,温峤不懂得欣赏,但据她所了解,夏老爷给的,一般都是精品。conad3;
“你看,这个小屏风如何?”温峤转身,笑容满面地看着那婆子,只见她眼睛一亮,一直垂着的手就要抬起来。温峤心底暗笑,别过手去,她带她来这儿,可不是赏赐东西给她的。
“这可是老爷上个月赏的呢?你要说,我将这白玉雕打碎了,赖在你的身上,就说偷窃不成,你说,夫人是信我还是信你,或者,夫人信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又能将你怎么样?”
嗯,这就是区别,她是将军府的主子,袁氏顶多就是讨厌她,而且这是她自己的东西,她都不在意了,别人也管不着。如果换成是下人可就难说了,轻则逐出府去,重者打死。所以,不管袁氏是信了谁,只要这婆子还继续呆在府里,这婆子以后地日子也就难过了。在者,这满屋的东西,只是表示袁氏不喜她,并不代表夏老爷会任凭一个下人欺负她。
温峤一面说一面用两个拇指夹住,作势就要打碎地样子,吓的那婆子一阵哆嗦。那婆子面上青白交加,紧张地盯着温峤手中地白玉雕,唯恐温峤真的失手,准备随时接住。
温峤满意地点点头,作势想要拍拍那婆子,想了想还是收手,将白玉雕地小屏风放回原位摆好,还轻轻地摸了摸,好像要抚平白玉雕小屏风受惊地心脏,她是很喜欢银子的,怎么可能做这种损己又不利人地举动呢?
“跟我过来吧!”
那婆子亦步亦趋地跟着温峤身后,再也不敢生出一句反驳的话。
“少夫人您别跟奴婢一般见识,少夫人您说怎么就怎么,只是。”那婆子面有难色,温峤眼睛一斜,那婆子立马跪下,声音都带着颤抖,“只是一条,少夫人您不能去前院,不然,奴婢们这三条命也不够的。”
这,应该是袁氏下了死命令吧,袁氏厉害起来,也是挺吓人的!至少,她不敢随便杀人要命。
温峤语气一冷,“你听好了,我今天是不会去前院的,所以,你尽可以安心你的脑袋了。”
“是,谢谢少夫人,谢谢少夫人!”把搬需红暖。
“去,把秋月叫进来!对了,今日大扫除,你也要动手,去,先将每一间屋子,从头到脚清扫一遍,该扫灰地扫灰,该洒水的洒水……”
“是,奴婢这就去!”
……
“秋月,去,叫那婆子给我烧水去,我要洗脚……”
温峤躺在软榻上,手上折着本琴谱,一边的矮几上摆放着满满一大摞书,秋月好笑的站在软榻后,就看温峤一边嗑着瓜子儿,往地上乱丢,那婆子急急地扫了这边,又扫那边,像个陀螺似得打着转儿,既不敢怒又不敢言。
“是,少夫人!”明明那婆子就在一旁听得到,还要她传话。秋月越发对自家少夫人地无良行为感到无语。
整个城里都在闹腾,气氛高涨地欢迎凯旋而归的将士,将军府里,到处挂着红灯笼,其中大门前送礼地排到了大街外,袁氏接待着宾客,笑闹不断,可这一切地热闹,都与温峤无关。
临近晚上,此时太阳也快要下山,远处薄雾红云,勾出半天红霞。夏倾城从皇宫地方向骑马回到将军府,立刻有小厮上前接住马匹,牵去马厩前去打理。
“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自有吩咐下来时刻注意地下人前去禀告。
此时,宾客大多已经告辞,尚有三三两两客人和平时地旧识徘徊。
夏倾城回到住处,脱去一身戎装,换了身月牙白地长衫,一柄玉簪束起三千青丝,腰间佩丝带,如此倒显出一丝风流来,只是那坚毅的脸庞和那深邃地眼眸生生将这风流破坏。
“城儿,可回来了。”这次,是真的回来了。夏老爷还在陪一些客人喝酒,袁氏笑着,拉过夏倾城地手,满脸笑容挤都挤不开,“城儿,你猜,这次谁来了?”
夏倾城挑眉,只是环顾四周,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娘,峤,峤儿怎么没见出来?”‘峤儿’这名字不错,喊出这个名字来,他心里一阵别扭,忙不动声色地掩饰,别过头看向别处,笑道,“娘,您刚才说谁来了?既然是相熟的耶不引我见见?”
袁氏一愣,继而掩嘴,“呵呵,你急什么,自然是要带你去的,去了不就知道了。”袁氏放开拉着他地手,卖了个关子,往摆宴地后花园去,两人身后跟着一大推丫鬟婆子。
将军府的后花园,方子龙与方子玉一道四处闲晃。
方子玉不知看到什么,扯动方子龙地衣袖,“二哥,二哥,快看,快看,那不是表姐么?表姐怎么来啦?”方子龙还在看别处,猛一听这话,急忙回头,看向来处。方子玉已经放开方子龙,摇摆衣袖,呼喊起来。
“表姐,表姐,这里,这里啊!”
“花锦,有没有听到有谁在叫我?”隔着一条长亭地林若溪闻言,疑惑的看向身边地丫鬟。
花锦掩嘴,侧过身子,眼里已经看到另一边地方子玉方子龙,笑道,“是呢,小姐你没听错,是有人在叫你!”说着,指向长亭令一边的两人。
“呵呵,原来是表哥表弟他们啊,我们也去看看!”林若溪轻笑,“说来,也有很久没有看见他们了,不知道表哥最近在忙些什么?”
说话间,人已经往长亭里走去。
“表哥,表弟!”林若溪微微倾身,略一施礼,尽显大家风范。
方子龙合手一握,面色微红,还礼道,“表妹客气了!多日不见表妹,表妹还是那样美!”
林若溪一笑,打趣道,“表哥就爱说笑,多日不见,表哥还是这样风俊潇洒。”
“表妹乃是京都第一美人,且切莫要谦虚。”方子龙脖子微僵,略微强硬道,“我说的也是实话!”
方子玉被两人晾在一旁,已经很不爽了,见两人又要没完没了的样子,早已经不耐烦,连忙打断,“你们两个别啰哩啰嗦了,一见面就礼来礼去,你们不烦,我都烦死了!”
“呵呵!”林若溪掩嘴,方子龙扫向林若溪,也不再说话。
方家的主母,也就是方子玉、方子龙地母亲与林若溪的父亲是同父异母地兄妹,林家子嗣艰难,到她父亲一代只剩下一个异母的妹妹,因此林若溪的父亲在世时与他那个唯一的妹妹关系很好,
“要我说,那边有个水榭,何不在那处一坐!”来人彷如泉水般叮咚的声音打破了在场凝聚起的气氛。
方子玉首先放映过来,惊道,“子敬大哥,我们等你好久了呢。”语气中忍不住埋怨。
方子龙也上前,笑着,“是啊,这日快落了,可算见着你了,看来今日的畅饮又要作罢!”
夏倾城勾唇,身后残阳似血,火红地霞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就算是一身白衣,也遮挡不住他周身的气势与you惑。花锦轻轻地碰了碰林若溪,林若溪晃神,脸上不禁泛起红霞,比那日边的艳霞还要好看,还要惹人,她轻轻上前,踱步到夏倾城眼前,抬头,掩不住地羞涩,“子敬大哥,你,你终于回来了!”说到最后,几乎要哽咽出来。
夏倾城咧嘴笑了笑,几年不见,面对如此地神情,却没有几年前的冲动,更生不出半分喜悦,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干干涩涩的,心里叹了叹,终于还会伸出手,像多年前一般,眼神温和,轻轻唤道,“若溪!”
“子敬大哥!”林若溪低头,她的脸已经红到脖子,她的心跳的飞快,夏倾城地手离他越来越近,她心跳的越快,还是那样地跳动,却比几年前要欢喜的多,心中满满地喜悦说不出来,这是子敬大哥以前长做的动作,可这次地感觉确是如此的期待,心似要跳出来似得。
就在夏倾城地手快要落在女子的发丝上,终于一旁地方子玉不满了,“子敬大哥,那水榭在哪里啊,咱们快过去吧!”
夏倾城闻言,连忙收回手来,笑道,“你小子如此着急,那走吧!”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已经跨出几个大步。
林若溪脸色一红,眼里已经水光闪闪,注视已经离开的夏倾城,心里失落,见几人越走越远,只有方子龙回头来看她,不得其法,只得快跑两步跟上去。
有方子玉这个小霸王时不时的插嘴,一路的气氛还算不错,几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也到了那处水榭。
袁氏送了夏倾城来到后花园,在远处笑的满怀,身后地丫鬟已经被她指使走,只剩下随伺的两个丫鬟,和柳娘。
“柳娘,你看,这几个年轻人啊就是要和年轻人相处!”袁氏笑道,“这气氛多快活!”
“是,是,是~”柳娘也笑着点头,夫人想要将少爷和若溪小姐凑到一起,这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唉,柳娘轻轻叹口气,可怜了府里的那位,“可是,夫人,这府里……”
“她,自然要给我的若溪让出路来?”袁氏直言,微一顿首,不知想到什么,对着那身后一个丫鬟道,“你去一趟暖玉院,带少夫人去栖霞水榭,就说我有事找她?”嗯,让她看看他们相处也好,城儿如此出色,到时候老爷跟她提和离的事,也能让她死了这条心!
温峤是不知道袁氏心中所想,若是知道,肯定立刻翻白眼鄙视,现在的她,还在不停的指使那几乎连站,都站不稳的婆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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