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沛霖只能尽力安抚下念雅雅的情绪,眉间难掩倦怠。
当初他刻意选择自己动手是因为他很清楚打在哪儿她只会陷入昏厥而不会有性命之忧。
天知道。他开枪的那一刻有多害怕。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去代替她去承受这一切。
事后。他紧急帮念雅雅处理了枪伤,只不过她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差一点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好在上苍将她还给了他,没有让她出事。
因为药物作用,怀中闹腾的人渐渐消停了下来。看到她睡着了,霍沛霖才轻手轻脚的将念雅雅放下来。无奈叹气,“我也不想管你。可是没办法,除了你以外,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以成为我努力活下去的目标了。”
当年因为发现了言家最隐晦的秘密,他才不得不诈死离开。
什么狗屁溺水。那不过是言康荣找的一个噱头。
他是被言家人算计,九死一生才逃脱出来的,如果不是他自己事先铺好了后路。恐怕他早就死在了那场算计中。
只可惜容貌被毁,他只能整容。休养了快两个多月,身体才算是可以勉强支持他活动了。
他什么都不在乎,唯一在意的就是念雅雅。
他们是在学校相识。也是彼此的初恋。原本是门当户对的一对金童玉女,谁曾想他会遭遇这种事?
整容归来,步步为营。
他用霍沛霖的身份一直潜藏在言家人身边,也看到了那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被言家用来顶替他身份的男人,起先他只以为言家人是找人整容成了他的模样,渐渐才发现了不对劲。
那个人根本没有整容,那张脸会跟他一模一样是因为他们本就是双生子。
说实话,看到自己的脸出现在别人身上时这种感觉很微妙,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言家就已经开始了一系列动作,暗地里施压搞垮了念家,并且趁机跟念家解除了婚约。
知道这件事时,他松了口气。
毕竟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要他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跟自己的弟弟在一起,这不可能!他真怕自己忍不住。
不过…
言家和陶家的婚事一订下,他就一直默默观察着念雅雅的反应。
看到她失魂落魄的在街上游荡,看到她从护城河上跳下去的那一刻,霍沛霖整个心脏被狠狠揪着。
头脑一发热,根本没有多想就跟着跳了下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捞上了岸。
看到她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霍沛霖竭尽全力才没有让自己失态,忍着没有冲出去告诉她真相。
原本没想过要露面,但是念雅雅一直半死不活的,醒了也不说话,担心她憋出事来,才以另一种身份进入到了她的世界里。
罢了,既然放不下,那就留在身边好好护着,能护多久就护多久,一直到他生命终结。
怜惜的摸了摸她苍白的小脸,“等我完成了心愿,我们就离开这里,你放心,很快就可以走了。”
他还有自己的心愿没有完成,尽管再怎么放不下念雅雅,现在也不可能带着她远走高飞,他能做的就是将她软禁起来,至少这样她会比较安全,不会被搅和进这淌混水中。
起身离开,出了门,霍沛霖还不忘记吩咐佣人,“好生照看着,如果有什么不妥,立刻打电话给我。”
确认了四周安全,霍沛霖才离开,为了保护念雅雅的安全,他确实小心的过分了。
……
“人到了?”他一进公司就看到了等候在门口的助理,沉着脸问了一句,助理点了点头,霍沛霖这才迈腿进去。
一推开会议室大门,看到那背对着他站着的人,不禁微微眯起了黑眸,“听说你要见我?”
这些年,他可是一直都关注着言家的一举一动,眼前的这个人尽管看到过多次,可现在面对面的直接接触,他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那张原本属于他的脸现在到了另一个人身上,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迥异。
霍沛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喜怒形于色的毛头小子了,眼底异样一闪而过,只消片刻就归于平静,“请坐。”
坐在他对面的言旌安一样在打量着他,“霍先生,我今天来这里是想问问您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说着,他将照片掏出来,扣在桌面,手微微往前一推,照片便递到了霍沛霖面前。
瞥了一眼照片中的女人,霍沛霖倏尔一笑,“自然认识。”
“那不知现在她人在哪儿?”
长指有规律的敲着桌面,一下接着一下,霍沛霖意味不明的笑着说,“我只是认识她但不熟悉,怎么?她失踪了吗?”
鹰眸锐凖,不动声色的将霍沛霖打量了一遍,好半晌,他才有所反应。
猛地起身,冷淡道,“既然如此,那是我唐突了,抱歉,霍先生。”
“无碍,想来能让言先生这么重视的人,肯定对言先生来说很重要。”
言旌安笑而不语,黑眸淡淡睨着对方,“是对淮安挺重要的。”
一语双关,薄凉唇角始终噙着一抹淡笑,让霍沛霖一时间摸不准现在他的来意,言旌安轻笑了声,将目光稍稍挪开,“不好意思打扰了,霍先生。”
“没事”
送走了言旌安,霍沛霖才看向桌上的照片,长指捻着一角,照片里的人赫然是年轻时候的念雅雅,那个时候,她还是天才钢琴家,成为了在维也纳金色音乐大厅演奏的最年轻钢琴家。
这张照片就是他拍的,他们一起过去了奥地利,霍沛霖在维也纳金色大厅里见证了念雅雅最光华四射的时候,那一刻,他是为她骄傲的,这个优秀的女人属于他。
现在言旌安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对淮安挺重要…
霍沛霖扯唇一笑,眸色一沉。
对言淮安来说挺重要,而他不是言淮安不是吗?
看样子,言旌安只是来试探他,亦或者说只是来亲自见他一面,确认言旌安心底的猜想罢了。
“主子,要不要提前处理了他?”
霍沛霖若有所思的看着相片中的人,轻轻摇头,“不足为惧,我看得出来,言旌安这个人野心不小,他不会就这么愿意沦为言康荣的棋子,我想他可能会成为我们的盟友。”
“可是这个人跟申城傅家有牵扯,会不会引火上身?”
“怕什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傅家?我们何时跟傅家有过仇怨,再说傅家的人还欠着我一个人情,我想傅家的人肯定会乐意跟我们联手的。”
“这…”虽然霍沛霖的话有道理,可是庚辰还是很担心事情会出纰漏,正值多事之秋,人人自危,他们这种人就是在踩高跷,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跌下来,万劫不复。
傅家?庚辰总觉得那不是个好招惹的主。
“我听说傅家的人到洛城来了?”
见霍沛霖看着自己,庚辰心一沉,重重点头,“听说是傅家的少爷过来了,估计最近言康荣也挺头疼的,前有陆家,后有傅家在虎视眈眈,没想到一个女人的影响力会这么大,竟然会惹得言、陆两家反目成仇…”
要知道以前言家和陆家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而且陆景涔的父亲陆盂书一直是性子温和之人,虽然不至于任人欺辱,但也没什么太大的作为。
陆家在洛城的经济地位不如言家,但是从根基上来说,陆家可比言家要扎实得多。
只不过陆盂书一直不争不抢,跟言家几乎是八竿子打不着,在商圈陆家也就慢慢的销声匿迹了,彻底没了声响。
结果现在陆盂书退居二线,由陆景涔顶上,庚辰原听说这陆景涔也是个没野心不务正业的,以前在大学当教授教书,后来就因为一个女人出了国,消失了两年,一回来就闹得这么大。
所有人都在笑话他捡了言家的破/鞋,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也不乏看笑话的,庚辰原先也看不起这个陆景涔,没想到这男人手段狠厉,处事根本不留情面。
那些曾经笑话过陆家婚事的人,最后都被陆景涔一个一个收入了囊中。
这让庚辰觉得心惊,这个男人不容小觑,先前一直与世无争,现在被触碰到了逆鳞,几乎是要血洗商圈,重新洗牌了。
他心惊之余又觉得敬佩,这样的人确实有手腕有魄力,短短时间之内能够让曾经偃旗息鼓没了声誉的陆家成功翻身,并且跻身到龙头之位,陆景涔是个狠角色,至少比陆盂书更加有手段。
“庚辰”
猛然回神,庚辰看向叫他的霍沛霖,“主子,您有事吩咐吗?”
“想办法弄来傅家少爷的行程,我要知道他藏身的地方。”
“主子,您这是要亲自去见傅墨若?”
霍沛霖平淡的微微点头,轻嗯了一声,“不跟傅家的人合作,单凭我们没办法达到我们想要的目的,你别忘了,现在陆家人也掺和进来了,这事没这么容易解决。”
“您是怕陆家背后的关系链会影响到我们的事?”
“嗯,陆家一直没什么大动作却没有被淘汰出局的根本原因就是陆家有政界撑腰,陆家在政界的关系不容小觑,在陆盂书他父亲的那一辈时,陆家有三个儿子,陆盂书接管了家族企业,其余的两人,一人在政界身居高位,一人是军官上校,你觉得我们惹得起陆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