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干净利落的挂断了电话然后关机。动作一气呵成。
独自一人坐着的时候。又忍不住发呆。
言淮安他也没在言家也没有来民政局,到底…去哪儿了?
会不会…出事?
越想越复杂。陶清苒晃了晃脑袋,将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海里甩出去,拍了拍脸颊,默默告诉自己,陶清苒你别傻了。那种人怎么可能出事?
像言淮安那种作恶多端的人渣,肯定连阎王都不想收他的。何况现在都要离婚了,拜托你别犯贱还对他念念不忘了!
强迫自己压下蠢蠢欲动的心脏。陶清苒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他就站在门外,恰好听到了陶清苒打电话,也看到了她现在的反应。
眸色愈发黯淡下来,是不是无论他做什么。都比不过言淮安在她心底的地位?
苦涩灌了喉,堵的他心口都闷着气,每一次呼吸都会扯疼。
垂眸看向托盘里还在冉冉升着白雾的羹汤。他突然间迟疑了,丧失了进门的勇气。
雾气缭绕。渐渐模糊了清润好看的眉目。
隔天一大早,陶清苒就起来了,撑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往楼下走时。听到了客厅的声。
“醒了就来吃早餐”
“哦…”昨天的事后。她面对陆景涔总觉得有那么一丢丢的尴尬。
他像是没事人一样上前将她扶了过来,坐在了餐桌旁后,才开始帮她布菜,淡淡的说,“东西收拾好了吗?”
“恩…差不多了”
“哦,那吃完早餐你再确认一下别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顺便收拾一下自己,十点的飞机,别延误了”
十点?她捏着勺子的手一僵,却也只是出神了两秒,识趣的没有开口说其他的,只是轻轻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真的要这么着急离开这里吗?她好像…好像还没想清楚…
早上八点他们就已经用完了早餐,也都已经收拾好了,陶家住在洛城有名的落英别墅区,离言家不远但是离机场很远。
不堵车的话也得一个小时,堵车那就可能要一个半小时才可以到机场,所以这么早起来也是有缘由的,为了不误机,只能早起。
上了车后,她莫名觉得鼻尖一拳,眼眶也涩涩的。
车子发动渐渐驱离了原地,她刻意扭过了头,一只手撑在了车窗旁,眼眶内温热在打转。
不管怎么说,这里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她在这里长大也在这里成家,割舍不下的不止是亲情,还有那段布满了苦涩艰辛的一厢情愿的单恋。
“清苒”
“嗯?”她受惊般的应了声,带着浓重的鼻音。
陆景涔看破不说破,只沉沉出声道,“以后你还有我,我会好好照顾你,用我接下来的生命好好守护你”
“…”她觉得自己太自私了,一般女人听到这种话都会觉得感动,可是…她只觉得沉重。
压在心上的大石头非但没有挪开,反而越来越沉,重的她喘不过气来。
该来的总是会来,该离开的也总是会离开。
抓不住的人就像掌中的沙,握不住也留不下,好比言淮安好比她…
在机场的候机室,她一个人静静坐着,陆景涔很体贴的替她照顾着穆美凤。
她陷入了沉思中,回想过往朝夕,觉得像是一场梦。
梦里有酸有苦,唯独没有半分甜蜜,她用力眨了眨泛红的眼圈,将手机里的手机卡抽了出来,捏在手心许久,才像是下定了决心,扔掉。
以后,她仍是陶清苒,但不是那个会为了言淮安而喜而悲没有自我的木偶人了。
“清苒,登机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陶清苒一怔,心间泛起了苦涩的汹涌狂潮,她用力点了点头,摸到了拐杖后,撑着起了身,陆景涔揽着她,微微用力推着她往前走,不给她回头的机会。
登上了飞机的那一刻,她铭感萧瑟。
跟个逃兵一样离开这里,她输的一败涂地,什么都没有留下,家人、孩子,所有的一切,都因为年少无知时的一段爱慕通通葬送牺牲。
有时候,她觉得上天太不公平了,她不过就是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需要付出这么沉重惨痛的代价?
飞机的轰隆声,渐渐步入了轨道。
她的心愈发钻疼,连喘口气都觉得疼痛难忍。
言淮安,只希望此生不负再相见。
沁凉的手被人握住,她听见男人温沉的嗓音低声安抚着她,“我知道一时半会儿的你很难忘记过去,我不强求你忘掉谁,我只希望你别把自己锁在过去的牢笼里出不来”
“不会的,我既然想走就证明我是想要重新开始的”
现在都已经准备离开了,她当然…会学着放下这里的一切。
她只是现在还有点难过,还有点…想哭罢了。
“睡会儿吧,还没这么快到,等你醒了就是新的开始”
“嗯”牵强的扯了扯嘴角,笑容僵硬。
她歪过头,真的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眼睫微微湿润,梦里也都是过去。
……
小指微微弯曲,费力的掀开了沉重的眼皮,入目的光圈晕开,刺了眼睛。
“醒了”
低磁的嗓音缓缓说着,“医生说你肋骨被打断了两根,暂时只能卧床静养”
艰难的侧过头,眯着眼看。
那人长腿交叠坐在床边,腿上还枕放着一本书,窗外的微阳懒懒倾洒在他周身,他的脸被笼罩在温暖的光晕里,侧脸线条被勾勒的清晰明朗。
眼睫微垂,深邃如海的眸子微微动了动,幽幽掀眸,“有事?”
言淮安眸色暗了暗,想开口,嗓子却疼的厉害,如同被撕裂。
“你怎么在这?”
傅墨若挑唇淡淡一笑,看着他,眼神清亮透彻,“如果不是我在这,估计这会儿你早就去见阎王了”
“你派人跟踪我?”他皱眉,对傅墨若的回答很不满。
对方却不以为然,合上了厚厚的书,收回了手。
金属袖口在折射着光晃人眼睛,“不算跟踪,把东西给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还是合作关系,我没理由看着你去送死”
“…”
“我睡了多久?”
傅墨若站起了身,整个人背对着光,脸隐匿在阴影里,“不久,一个多星期”
心内咯噔了一下,神色恍惚。
一个多星期?那…
像是看透了他心底的念头,傅墨若不紧不慢的缓缓说着,“你老婆早在一个星期前就离开洛城了”
“什么?那…她去哪儿了?”
相比较于言淮安的紧张,傅墨若就冷静多了,他淡淡说,“不知道,带她走的人可能也有点势力,故意做了拦截处理,找不到她登机的相关信息,我知道她离开了洛城,但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可能…”
“她不会回来了”
一瞬间,言淮安像是丧失了兴趣,瘫软下来,连话都不想开口说一句。
她走了?一句交代都没有就跟人跑了?
攥拳,眼底深色愈发浓稠阴沉。
“别太偏激,如果我是你老婆,我也会选择离开的,毕竟你真的不算是什么好丈夫,没有一个女人经历了这么多痛苦和不堪以后还会想继续留下”
他淡淡说着,如墨般眸子的幽沉深邃,“好了,你才刚醒我也不烦你,你一个人待着静静想想”
傅墨若走后,言淮安愈发沉默。
他不信找不到陶清苒,掘地三尺他也把她找出来,他可没有傅墨若那么好的气量,没得到他的准许,陶清苒就永远都别想摆脱他!
“他醒了吗?”
“恩,醒了”傅墨若一出门就看洛筱妍窝在沙发里玩游戏,眉梢微挑,斜靠在墙壁上双手环于胸前,“你不回去?”
闻言,原本还津津有味盯着ipad的洛筱妍脸色一变,可怜兮兮的回过头来望向他,“你急着赶我走吗?”
“哦”
哦?哦是什么鬼?
洛筱妍疑惑的盯着他,索性转过了身趴在沙发上,“你真赶我走啊?”
“不是你自己说在我这里呆太久了对你的名誉有损?你让我尊重你,现在我照着你说的话做,你还不乐意了?”清透的眸子含着冷意,像是严寒的冷风,还凝结着冰凌。
按照多年跟他相处的经验来看,傅墨若就是个看着好相处实际上是条大尾巴狼。
这别扭说话的语气,一听就知道是生气了。
洛筱妍讨好的笑了笑,缩着脖子,只露出一双狡黠的黑眸滴溜乱转,“那我现在收回之前的话,可不可以?”
幽暗双眸似笑非笑的凝着她,“你说呢?”
“…”看样子,好像行不通。
“那你想怎么样?”她就是没什么耐性,更别说要哄这个别扭的男人了…
一次行不通就没下次了,拉下了小脸,一副我就是要赖在这里不走,看你能拿我怎么办的嚣张模样,“反正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走的!”
“嗯,我没意见”
洛筱妍扬起的唇角还没来得及显露笑颜,就听见傅墨若沉淡的嗓音,淡淡说着,“我是没意见,不过洛叔叔应该意见很大,估计还用不了十分钟,他就会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