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是个柔弱不争的性子,亏得小丫头青梅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这其中虽有她的私心,不过对文氏也算是尽力,为着文氏和她自己能过的舒适,也是多方争争得,如若不是这样文氏恐也过不上现在这份日子的。文氏还是听几分的,也就点了点,随她折腾了。
话是说的是好好收拾,可也没用多少时间,她们可不好意思让人等太久,一行三人花了比平时多那么一点点的时间,赶到了方丈的院落。主仆俩人守着规矩等在外室,只小沙弥一人进去回报。不过也没让她们多等,没一会就听老方丈的声音传了出来,“是芯娘来了吗,进来吧。”
文氏因为哥哥的原因对老方丈还是蛮尊重得,因着这段时日,方丈对她多有看护,她也就将方丈当成自家长辈似地待了。听方丈唤,忙起步进了禅房,也不敢乱看,只红着脸对着老方丈行礼问好,对耿老爷子也是匆匆地行了一礼,不过对坐在老爷子旁边的耿老大是看也没敢看,只简单地忽略了过去。
她这厢心里有所期盼,也就不好意思看人家了。耿老大却是没什么顾虑得,他们这类大老粗向来是直来直去,在一个他心里没做他想,也就平常对待了,既然同老爷子他们说了要看看,就不会再来那些虚的,再一个老爷子暗里的不满意他还是有点了解的,态度也就更大方了。要说老爷子的几个儿子老大最是像他,且他对老爷子性子也是有几分清楚得。
因着抱着不能成。只是见个世交的女孩子的心里,耿家老大也就更放得开了,所以自打文氏一进门,他就开始看人家了。觉得外形上还行,不是说这文氏有多美,只是他瞧多了宫里那些心肠歹毒的美人很是免疫。对文氏这种清秀类的倒是还看得过眼。再一个,文氏一看就是个柔弱的女子,看人的眼神含着羞涩,若是单论这文氏个人如何,真心说,老大觉得还过得去。
不过这文氏面上太过凄苦,这还没接触。老大心里也就从刚才的还可一看的意思,变成了无所谓了,他实在是对过于腼腆柔弱的娇小姐无感,黑红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他现在就看人家是否满意自己了,要是满意。他就得想着该如何推脱为好了,真是头疼呀,但愿别因为他给老爷子惹什么事。
这也不怪老大如此想了,方才文氏没来时,虽然方丈说得很放的开,可老大也不是白混的,多少还是听得出来,这方丈是想着能成最好呢,不然他也不用配合着来这么一出了。毕竟这么直不楞登地打量人一女子,还是不太合礼数的。
老爷子早就瞟着儿子了,见他这小模样,知道心里是不愿意的,也就放心了,晓得这事不能成了。剩下的事也就简单多了。在他心里远没有什么怕人家姑娘愿意不愿意的说法,在他眼里自家的崽子都是好得。他也就对柳露时心里有点忐忑,怕着人家姑娘不愿意,一是老方丈的谶言,二也是因为柳露那样的气质容貌在这古代是没见过的。不过这也仅仅就一柳露罢了,如今见大儿子不是十分满意,他就直接否定了,哪里还管文氏是否乐意。
也难怪老爷子这样,人是有比较的,老爷子刚见柳露那会儿,人还是借住在老赵家,也没见柳露有半分的自怜自哀,将自己和弟弟的前途想的清清楚楚,也会借势,当时他还一直疑惑,不知道这女孩子的那股子自信是从哪来的。(老爷子哟,人那是现代高级知识分子的款)
老爷子这一生,见过太多身份显贵的女子,都不及柳露的这份不输男儿的气度,而且一行一动间也是贵气天成,就连她那不太合群的性子也让他觉得理所当然,更何况老四只一眼,就死乞白赖地看上了,能令老四这挑剔的看上,他老人家岂不是要高看一眼。(人那是不习惯奴才侍候和沟通障碍懒得多说罢了)
所以撇除了柳露,其他女子在老爷子眼里也就普通了,见大儿子这是真不愿意,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笑呵呵地道:“老和尚,这闺女也不是外人,俱是世交好友家的孩子,日常见见也不碍,这样,我们都是些老头子,说话沉闷,没得累得他们年轻人陪着熬,就先让老大带着文姑娘出去转转好了。”他心里话,要是你不愿意同老大出去,那就算是不成了,他也正好同老方丈直接就推了,免得还要找什么借口。
老和尚也知道他的意思,大概两个当事人也是知道的,心里说这耿老友几十年了还是一样的直,好在这里没外人,要不人闺女可不要臊死,忙接口道:“也是,芯娘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伯宜也是个好的,出去走走也使得。”老和尚也是个人精,现在算是看出来点,这耿家父子不仅是不太满意而是直接不乐意了,不过信他家的人品,还是最后争取了下。
老爷子的深意文慧芯没领会,在她认为老方丈既然安排俩人相见,必是双方都有一定意向了,对方能让他家儿子带自己出去单独处处,必是满意自己了,如此一想,在被老方丈这么一说,不觉羞红了脸。可对方又都是自己的长辈,不好恼了,也知道师傅是真心的为自己打算。在一个,她刚刚进来时,虽然没好意思看那人,可也懵地瞧了一眼,虽然不清楚,可也知道是个稳重的。如此一来,也就将刚来时抱着看看的心放下了,心里满意上了几分,毕竟她还是希望能有个好的归宿来摆脱现状的。
再说,就她文慧芯这年纪早就不寄望什么清俊男子,先头华家那个倒是生的俊美,一派书生样,可是到了却是伤人的很,看着这人黑壮但是直诚,她心里也就满意了,好在她也算是看多了练武之人,对他也并不觉得粗俗,她年岁在这里,也不矫情,红着脸,轻点了头,算是应承了。
耿老大见她回应的爽快,心里不由地苦笑,只拿眼瞅了瞅他爹,意思很明显,您这出得什么主意,现在如何办吧?
老爷子还真没看出这女子还有这勇气,他本是想着人闺女再如何也不会同意与个年轻的陌生男子同走的,谁知却是拿石头砸了自己个的脚,不过冲着这,他倒是越发的不满意了,这就是裸的偏袒呀,柳露同耿靖阳那会,不也是第一次就互相交往了,也没见他老人家不满意得。
耿老大没等来老爷子的话,怕着他爹犟脾气上来,当着人女子的面,说出什么不妥当的来,得罪老和尚,再说事情不能僵着,毕竟人家还是个女子,只得起身道:“大师,爹,你们二老先聊着,我带这位姑娘出去转转。”这会连姓也没称呼下,大概是想着事后好推脱吧。
文慧芯听他应承,倒是没注意他说“这位姑娘”忽然地就有点落泪的冲动,因为没注意称呼,也就没想到这是人家不中意自己,见他这时乐意陪自己出去,以为是成了。(这误会的,黑线)
一时想起,自己苦了十几年,终于有了着落了,低着头努力地平息了下波动的情绪,想着耿家大哥既然对自己这么实心,自己也定当回以真心,此时她也就鼓起勇气抬起了头,对着上坐的两老,道:“大师,耿。。。”喊到耿老爷子时,不知喊什么了,按着哥哥,该叫他大哥的,这时到真不知怎么改口了,一张脸憋得通红。
老方丈看了很是不忍,他也是觉得有点乱了,这称呼还真有点不好论,自己同老友算是平辈了,可徒儿同老友的年龄相仿也算是平辈论交的,当时也没想这么多,只说是江湖儿女各论各的。当时也没想着能有一天或许要成亲戚的,这样也各叫各的也没什么。
如今这冷不丁地要是成了亲家的话,老和尚想着可是不好再随便了,便笑了笑对老爷子道:“阿荃,这称呼在以前不用避讳什么,这次可的好好论论了,毕竟你家几个儿子也都是不小了,不能平白矮了她兄妹一头,当初我就说让显宗称呼你耿叔,你一再说自己比他也大不了几岁,不用如此,今儿可是露出亏来了。”
老爷子一听知他想说什么,立马拦了话头道:“还是各论各的吧,且说不上其他。”
这婚事还没个具体的说法,老方丈可是不理他,直接道:“这可是不行,其他不说,她这不还是要到你家去逛逛吗,时日久了不太方便,这样吧,就改成叔辈,芯娘,你以后就称阿荃为世叔就行了。”得这位抢话更直接了。
他这一说,不仅老爷子黑脸变红了,连着耿老大也是红了黑脸,知道这老小子今儿是同自己杠上了,又鉴于当初是自己同意看看得,老爷子只得无奈地瞪了眼某自以为是的人,淡淡地道:“既然你怎么客套,那就这样吧。”
老方丈听了很是叹气,知道这事大概是无望了,看了眼脸上还有点喜色的文氏,本想着提醒一二,可又想着还要让她去耿家,这会若是说了,那就不能成行了,只得咬着牙道:“就这样说定了,芯娘叫人?吧。”(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