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英亲王的性情确实是比以往好了很多,这次要不是他皇兄说的事关系到他疼到骨子里的女儿,他也不会如此激动,本自话出口后他又是心急女儿又是担忧惹皇兄不高兴,毕竟皇兄待涟漪也是很好的,这么多年来皇上可从未忘了涟漪,若不是皇兄一直关注着涟漪,那孩子在东胡也未必能想现在般过的好,听了皇兄这么感性的话,一时心里倒是愧了,红着脸道:“我这是听说涟漪突然回来有点惊讶,才失态的,还望皇兄别见怪。”
他这话一说,皇上知道这弟弟是有点释然了,心头一热,呵呵笑了,连道:“这有什么,你我可是亲兄弟,有什么见怪不见怪的,你小时候可是没同我这么客气过。”他这话一出口,兄弟俩觉得心近了。
英亲王听了他皇兄这话也是乐了,不过挂心女儿,也就不再说什么感性的话了,既然皇兄今儿这么和蔼地同自己说话,他索性也就放开了,忙道:“好,弟弟就不客套了,皇兄还是同我说说,这涟漪是怎么回事吧。”
如今皇上也放开了,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俩人坐那里去。事情到了这会,英亲王知道女儿必定不会有什么大事,不然皇兄也不能这么镇定,遂也没急成什么样,随着他皇兄走过去坐了下来。
桌子上还有刚才公公们沏的茶,皇上也没多讲究,坐下后亲自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英亲王,一杯自己端了起来轻嘬了一口。缓了缓情绪也没让他弟弟多等,就说开了,将自己如何得了涟漪的消息,又是如何派了耿荃和耿家老大带了亲兵去营救。还有如今已然得了涟漪安全的消息等等一一道来,期间也没瞒下自己没开城门放涟漪进来的事,毕竟这事与情亲来说他是该受弟弟的埋怨。他也愿意受着,这样他多少心里能好受些。
既然决定了要告诉弟弟,皇上说的时候就一点也没停顿迟疑。英亲王也是极认真地一直听着,中途再也没有插过话,面上平静的彷如他正听着旁人的事一样,不过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的惊恐,他不怨皇兄没开城门救涟漪。因为那是极度不妥当的,若是开了门,一但设置这陷阱的人尾随涟漪进来,情况可是就不容乐观了,那么涟漪就会成为这个国家的罪人。若是那样,他宁愿孩子受伤或是怎么地,也不愿她受人诟病,不过想到若是孩子怎么地了,他心还是疼的直抽抽。
英亲王的沉默让皇上误以为他心里对自己埋怨了,停了一歇,皇上轻拍了拍弟弟的肩,叹了口气道:“你别这样,到底是皇兄欠了你。也亏待了那孩子,好在耿师弟没让我失望救出了涟漪还妥善安置了,你放心,师弟那处可是安全的很,在一个凭师弟的性子,即使自家丢了性命也不会让涟漪伤了分毫。这点我信,你也该信。”
听的皇兄这么说,一时愣神的英亲王忙敛了敛神,点了点头,扯着嘴角道:“皇兄多想了,这些道理我懂,皇兄的难处我也理解,这事若是搁弟弟身上也是会这么做的,不能为了涟漪一个害了这一城的人,或者严重点说还能危及家国,这如何能行,要说亏欠那孩子,弟弟我也该算一个,这次事了,弟弟只一个请求,既然孩子回来了,必定是东胡再也待不得了,望皇兄妥善安置了她。”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不是胡闹没责任心的孩子,回来必定有她的理由。
这事皇上早考虑过了,安置是该安置,不过究竟如何做才能两全还得见了涟漪知道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再说,见弟弟这么郑重地请求,他忙认真地道:“好,哥哥答应你,不过这事得等了解清楚了才能有个说法,如今你也不能出去寻涟漪,我们只能是当着她没回来过,不然若是东胡也闹将开来,可就不妙了,为今之计是除了眼前的这祸害。”
英亲王忙道:“这是自然,不过按目前看来,这里头东胡未必没参与呀,也不知东胡出了什么事,按着东胡王的性情这事他是不该参与呀,该不会是东胡王庭出了大事吧?”他这猜的还真是准,可不就是出大事了。
这话皇上信,点头道:“嗯,必定是出大事了,那宇文雅里可不是个会为了看不见的利益就出手的人,我看多半这里头有他那弟弟宇文匀德的影子,也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八成就是了,皇弟你如何看?”
这兄弟俩因为知晓了涟漪有耿荃护着是暂时安心了,也就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模式,开始商讨起大事来了,此时的英亲王解决了心头大事,头脑也清晰了起来,看问题可是精辟多了,忙点头道:“皇兄说的对,我看也是,宇文匀德这人野心可是不小的。。。。。。。”
他这话还没说完,外头吵嚷了起来,虽然声音传进来不太大,可一直等着老狐狸动手的俩人可是注意着呢,一听这声,英亲王立马住了口,看了眼皇上,立马起身说道:“皇兄你就呆在这里,有什么只管交代了弟弟去。”
紧张的气氛被英亲王的这一举动给打散了,皇上其实是早就布好了整个局,他请弟弟来可不是为了自己去冲锋陷阵的,他可就这么一个亲弟弟,忙拉了已然起身的英亲王,笑着摇头道:“看你这又急了,皇兄喊你来一是为了涟漪的事,二是为了让你陪我等着,外头我都布置好了,很不用你担心,你只管同我坐着看戏就成了。”他本就将一切布置好了,后来又有了师弟给的药,如今皇宫里最为不稳定的那个文贵妃也老实躺着了,他确实是可以安心等着的。
英亲王听了这话也信,不自然地也想起了早年的那件争夺皇位的事,不觉心头一暖,知道皇兄到底是自己的亲哥哥,平时虽也有防着他的时候,可信任还是如常的,这虽然看着矛盾,可这就是生于皇家的悲哀,他能理解,如此一想,英亲王的神情不觉越发地放松了,顺着皇兄的力,又坐了下来,笑了笑道:“好,我陪着您,咱们不如再下一局如何?”
其实英亲王的棋力不佳,早年皇上是不太乐意同他下的,不过自打他坐了这皇位同他下棋的人越发地为了迎合他的喜好,都故意地输与他,他也就觉得同这些人下棋乏味了,如今还能如常同他般下棋的也就只几个人了,皇弟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也就愿意同他这臭棋篓子了。听他提起这话,也就点头道:“好,我们也来个稳坐钓鱼台。”
“好”英亲王一如多年前那样来了一声,带头往棋盘处走去。皇上见他如往日年少时那样,也来了精神,笑着随他走去。一时兄弟俩,伴着外头的刀锋箭雨杀开了棋局。
皇上他们这里稳操胜券地等着,英亲王府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是谁?竟然是谁也没想到的一个人,恭王府的大管家韩管家,在这外头处处紧张戒严的时候,他居然顺利地走到了英亲王府来,还口称有事求见英亲王,很是令人吃惊他的能力和意图呀。
这英亲王府的大管家熊管家可也不是孬的,王爷走时可是与他说了些事,如今见了这韩管家在这快天黑了来自家的大门处喊开门,他知道必定是没好事,这各王府之间的众管事可都是彼此认识的,他也就不好将人当成不认识的人,万一日后有个什么对景的事,恭王再护短给自家主子下绊子可就不妙了,不过大门是万万开不得的,这是王爷走前千交代万交代的事,如此他只能是交代了守门的先忽悠住韩管家,他自己个从府里一处隐蔽的地方出来见这位了。
熊管家交代好了看门处的人,只带了个小厮往那隐蔽的角门走去,到了角门处,他停下步子,对跟着他的小厮交代道:“你等会儿可得看好了这处门,一会我到了外头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可开了门出去,只静静守着,等我一人回来时,叫你开门你再开,可记住了?”这话他说的非常严厉,因为一旦他有事,开了门就是满府的劫难了,那他可就无颜见将此重担交给自己的王爷,若真是那样,他只能是自裁了。
这小厮最是老实听话,忙点头道:“记住了,小的必定照着您的吩咐办,您出去后也当心点。”他再老实也知道今儿可是处处不寻常呀,他这还真是有点担心要出去的管家。
熊管家不妨这老实孩子今儿也能当着自己的面说出些关心人的顺畅话来,忙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就开了门,快速地闪出了小角门,知道自己走后,这孩子会老实遵从自己的话,关好门守着也就不管他了,直接往大门处走去,走到这韩管家面前,他笑着打太极道:“哟,这不是韩管家吗,这么晚了怎么到了我们府来了,可是有事?”
韩管家不妨他从自己后头出现,先是吓了一跳,过后忙激动地转身说道:“太好了,在这遇上了你,这不我确实是有事要见你们王爷吗,我们爷写了封写让我赶紧地给英亲王送来,说是极重要的事,得亲自交到王爷手上,他才能安心。”说完将信拿出来晃了晃,没容熊管家看清楚,他就又给收了起来。(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