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了?”见四处张望的胡阿财,麻姑好奇的问。
胡阿财没有理会她,而是吩咐驾车的小马儿道:“前头放慢些速度。”
“是。”小马儿应道。
马车速度缓慢下来,感觉要停下来似的。
麻姑没有再询问,胡阿财这肯定是在接人。
“你往里头坐坐。”胡阿财一边说着,一边推了推麻姑。
麻姑很自觉的挪到最里面。
很快,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有个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马车之内。
待一切如常,麻姑才看清来人是格勒。
格勒的轻功极好,他钻进马车时,马车仍然在行驶。最重要的是,他钻进马车的那一刻,车子并无明显的晃动。这些都说明,格勒的轻功真的极好。
麻姑有些疑惑的瞧着格勒,“你怎来了?可是要随我们一道去见太子?”她与胡阿财是去见太子,其实根本不必询问也知道格勒也是去见太子的。
“嗯,太子传我前去,我正巧也有事要禀告太子。”格勒回道。
胡阿财这才将注意力放到麻姑的身上,询问起方才的事情来,“勤王为何要传你去?”
麻姑哪里知道,摇了摇头,“只是派了车夫来接我,还不曾说是何事。”
麻姑又将今日胡彩玉她们在保仁堂的事情说给他们听。
“可是,今日躲了过去。下回总不能还找借口不去?”格勒有些担心,但又一想,勤王也不至于去对麻姑下手。想必也只是去询问一番,吓唬吓唬。
毕竟麻姑只是个妇道人家,他一个亲王何必为难一个妇道人家。
胡阿财想到二皇子有事没事就来招惹麻姑,就忽忽不乐,不知道麻姑是有夫之妇吗?这要是传出什么难听的流言蜚语,那他的颜面岂不扫地?
“我看下回就直接称病别去。”胡阿财没好气的回道。
麻姑十分为难,这正是她今日原本想用的借口。“可家里有个奸细在,怎么装?”
自打前几次被勤王莫名其妙的惩罚之后,麻姑也有些抗拒去勤王府单独见勤王。
“奸细?”格勒见他们谈起这个奸细时几乎是轻描淡写的带过。有些焦急,“有奸细你们怎还不赶紧把她除掉。”
奸细怎能留着?
“那是我身边的一个丫鬟,虽然还只是猜测,但极有可能就是她。不过我们不打算除掉她。想把她留在身边。或许将来还能派上用场。”麻姑仍不以为然的回道,却有些心不在焉,麻姑在担心勤王会不会一直盯着她。
“那也得除掉,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可是个祸害。”格勒都替他们捏了把冷汗。
“我想着,这人除掉了,保不齐到时候又安插个什么人进来。春喜是个机灵的人,一直以来她还算本分,也没做出过太出格的事情。若是将她给打发了。那家里剩下的人,说不定哪个又成了下一个春喜。”她可再也经不起被人出卖。勤王若是真要策反她身边的人,那定是身边信赖之人。
格勒也觉得在理,只是关心了几句,“那你们日后要多加小心,若是发现她有什么异动就别心软。必要时可以让我来出手,我来替你们除掉这些眼线。”
麻姑会心一笑,颔首应了。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想是已经到了太子行宫。
一行人下了马车,王达已经在那里等候。
“太子已经等候多时,请随我来。”王达拱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便在前引路。
太子的行宫也在皇宫之内,这还是格勒第一次来皇宫。之前想方设法混到胡阿财身边,其实也是为了能蒙骗胡阿财带他进宫。只是没想到胡阿财那会很少回家,他也没了机会与胡阿财接触,之后进宫的事情就不了了之。
没想到他今日竟能进宫,只可惜察和尔已经离开。
太子端坐在大殿内愁眉不展,麻姑他们上前行了大礼。
“赐座。”太子道。
麻姑他们谢恩后,在下首位置坐下。
王达命了内监看茶。
“哎……”太子叹了口气,看上去怅然若失。
“太子,发生了何事?”胡阿财小心翼翼的问道。
“勤王回来,将本宫遇刺一事统统推了个一干二净,无奈本宫没有证据,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他睁眼说瞎话。皇上却也信以为真,不但没有怪罪他私自回宫,反而称赞他考虑得当。”太子愤怒之意溢于言表。
明明是二皇子要刺杀他,却又拿不出证据来,这种痛恨可想而知。
“太子还是稍安勿躁,免得中了奸人的圈套。”格勒提醒道。
太子嗯了一声,情绪缓和了些,“本宫一直隐忍不发,就是担心勤王那边是否还有什么圈套等着本宫。”
“阿财,勤王回来可有去为难你们?”太子说完,瞧了一眼麻姑。
麻姑颔首,回道:“在来太子行宫之前,勤王派了马车来接民妇。”
“动作如此之快。”太子叹道。
太子似乎在担心连累他们,半晌才道:“阿财,要不你带着家人先来太子行宫住上一段日子如何?”这样可以躲开勤王,他不至于来太子行宫拿人的。
“这……奴才一大家子人,哪里好意思来太子行宫内打扰。”胡阿财已经跪在了太子跟前。
这样莫大的恩惠,胡阿财有些感动。
“奴才贱命一条,不在乎生死。”胡阿财语气铿锵道。
“胡说,你怎就是贱命了?你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不许死。”太子喝斥道。
麻姑也扑通跪了下来,“阿财说的对,生死本就有命。就算躲到了太子这里,勤王要杀我们自然还是有其它的法子。或许,咱们可以想一个别的方法。”
“什么法子?”太子好奇的问。
“求太子带民妇去见皇上。”麻姑正色道。
“什么?见……见皇上?”太子张口结舌,这小娘子怎么敢提这个要求,天颜岂是谁都能见的。
“上回民妇有幸见得天颜,皇上还对民妇的接生之术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民妇正巧要去跟皇上禀告推行之事……如此一来,勤王就不敢对民妇下手。”其实麻姑的主意,重点是见过皇上,勤王哪里还敢对她怎样。勤王是那样的在意皇上的心意,到时候定不敢轻易动她。
“这……”这实在是冒险,太子犹豫不下,“皇上不是轻易能见到,就算是我们这些皇子,也得有传召才能去见。此事,容后再议。”
太子比较谨慎的拒绝了,他不知道皇上是否愿意见麻姑,也不知道皇上对于麻姑所说的接生之事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感兴趣。
“是。”麻姑知道太子的担忧,也没有勉强。
“你们放心,本宫会提醒勤王,你们都是本宫的人,让他不许去伤你们。有本宫作保,他还不敢放肆。”太子是放了狠话,要为了他们跟勤王撕破脸了。
“多谢太子。”
“多谢太子。”
胡阿财和麻姑同时磕头谢恩。
两人又回到座位上坐好。
“格勒,你那边怎样?”太子问道。
格勒起身行礼回道:“我决定十分奇怪,安庆侯说那片林子是他侄儿看上的,可我怎么调查都未曾见过他的侄儿。”
“侄儿?”太子似乎想起了什么。
虽然已经得知安庆侯要那片林子的目的,却始终有一难题未解---那个所谓的侄儿。
“民妇之前也去安庆侯府打听过,府里的人说没听过还有什么大爷。”麻姑附和道。
“你们要打听那个侄儿做什么?不是已经清楚安庆侯和勤王的目的,何必还要去找出那个侄儿?”太子不解的问。
“禀太子,本来我也没觉得那个侄儿能起什么作用,只是,安庆侯与勤王做事严谨,很难找出破绽。可那个侄儿或许会是个突破口。”格勒道。
太子挪了挪身子,思忖起来,“本宫倒是听过那个大爷。他本是安庆侯府的长子,理应是世子爷,之后继承侯位。只可惜老侯夫人去世的早,眼下的这位老侯夫人是填房,她一心想着自己的儿子能当上世子爷,最后成为侯府的侯爷,所以……之后的事情就说不清了。总之那位大爷没能当上世子爷便英年早逝,之后他的发妻自尽,留下唯一的儿子也失踪。安庆侯府上报,说大房自当时的老侯夫人去世后便中了邪,导致之后一个接着一个的丧命。那个留下来的孩子就被养在了府外,之后就再无人提起大房。”
因为是禁忌,所以才无人提起,时间一长,大家也就忘记了还曾经有位大爷的事情。
太子也是听来的,他那会子还没有出生,是之后听宫里的老人们讲起的。
“既然那样,那大爷留下的儿子应该与安庆侯水火不容才是,他又怎会愿意帮着安庆侯做事?”格勒分析道。
“民妇之前听世子爷身边的侍女说起过,好像世子爷和夫人提起过一个人,或许就是那位大爷留下的孩子,听口气,他们的关系并不融洽。”麻姑回想起来那日云香说的话。
“嗯,你去查查,或许那个人真的是个突破口。”太子吩咐格勒道。
格勒应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