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不会种!杜锦宁在心里吐槽。
这玩意儿,在现代,那产量高着呢。到时候她再使点营销手段,两年内赚上几十上百两银子,妥妥地没问题。
不待杜锦宁说话,袁修竹大手一挥:“好了,这样,你帮我治好它,我给你二十两银子,外加两株草莓苗,这总没问题了吧?”
杜锦宁一乐:“没问题了。”
她刚才其实挺纠结的,到底是要银子还是要草莓苗,是要眼前利益还是考虑长远。虽说选了草莓苗,可心里在滴血呢那不是二两银子,而是白花花的二十两啊!她现在再缺银子不过了。
这会子好了,鱼和熊掌都得到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谈妥了报酬,袁修竹迫不及待地催道:“既然没问题,你赶紧给我治吧。”
“好的。”杜锦宁左右看看,“您这里有厨房么?有大蒜么?”
“你饿了?哦,也对,吃饱了才好干活。”袁修竹很是理解,“走,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再过来给它治病。”
“不是要吃东西。”杜锦宁摇头,“我是要提炼大蒜油。其实这种白粉病有很多治疗的方法,比如您庄子门口的那株银杏树的树皮就可以。不过它有毒,喷到你这草莓上,这一季的草莓就不能吃了。大蒜油就没事,能治病,还无毒无害,最是适宜。”
她这边说着,那边齐伯昆就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襟,小声道:“这些方法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别告诉他。等以后他的草莓再得病,你再给他治。一次二十两,治上几回,你也不缺银子使了。”
说是“小声”,其实声音一点儿也不小,正好能让袁修竹听到。
袁修竹那叫一个气呀:“好你个齐伯昆,咱们交往也有三四十年了吧?你就这么坑老子的?还不缺银子使,我看我的银子都到你兜里去算了。”
“来来来,都装过来。”齐伯昆扯开衣襟道。
“去你的,想得美。”袁修竹拍了他一巴掌,转脸对杜锦宁笑道,“虽说你齐爷爷这老小子不是个人,但刚才倒是说了一句人话。你那些方法啊,不用告诉我,我的草莓有病,你帮我治好就行。该付的银子我会付,该收你的就收,就被他吓坏了。”
杜锦宁看看齐伯昆,再看看袁修竹,整了整衣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多谢齐爷爷,多谢袁先生。二位对小子的好意,小子铭记于心。”
见得杜锦宁能领会他们的意思,而且颇知道感恩,不是一味的强硬拒绝,两人甚是满意。
齐伯昆抚着胡子道:“行了,赶紧地带小宁去厨房吧。”
说着,他又对杜锦宁道:“哎,你不知道,你们袁老先生啊,不光是喜欢种花种草,还喜欢吃。便是在路边建个茅草屋都少不得有个厨房,更何况这么大个庄子。”
“我说齐老头儿,我今天没得罪你吧?怎么老在我学生面前掀我的老底?”袁修竹气道。
看着这俩老头儿又斗上嘴上,杜锦宁摇摇头,在袁家下人的指引下去了后面的厨房。
袁修竹果然是个吃货,这庄子的厨房不光大,而且家什还十分齐全。里面有两个厨子和几个帮工正在那里热火朝天地做着饭菜,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袁修竹把一个厨子赶走,将一个灶眼腾给了杜锦宁,又问她:“还需要啥?”
“两三斤大蒜,还需要剥蒜的人手。”
袁修竹大手一挥,对一个貌似管事的人道:“给他,把人手也腾出来。”
管事道:“老爷,饭菜都做得差不多了,要不摆上,你们先吃?等你们吃完,灶也腾出来了,蒜了剥出来了。”
袁修竹看向杜锦宁,见杜锦宁点点头,便道:“行。”
一行人又往旁边的膳舍去。
大家刚坐下,十几道菜就流水似的端了上来,有红烧肉,冰糖肘子、糖醋鱼……还有一道火炙羊肉,大部分都是荤菜。虽说比较家常,但架不住厨子手艺好,一看就是色香味俱全的。
“来来,吃。”袁修竹首先伸了筷子,又招呼杜锦宁,“杜小子别客气,随便吃。”
杜锦宁却有些为难。
她也想吃啊,想死了。
穿来这个把月,整日吃的不是玉米糊糊,就是萝卜白菜,这嘴都要淡出鸟来了。这对于一个吃货来说,是多少悲催的一件事?但她这肠胃素惯了,骤然吃荤,肯定受不了。
要是搁在现代,她肯定就不管不顾了,先吃了再说,到时候去医院吊几天针,又是一条好汉。
可这医疗条件简陋的古代,她却不敢冒险。
好东西以后有的是时间吃,但小命却只有一条啊。即便丢不了小命,好不容易赚到二十两银子,却直接送给了郎中,自己还要受大罪,那不是傻了是什么?
这么一想,她的筷子就伸向了那两三盘素菜。
“哎,小宁别不好意思啊。来,一个大肘子。”袁修竹也是个豪放的,直接一个大肘子放到了杜锦宁的碗里。
“这个……”杜锦宁也不想找借口,直接把自己的情况跟两位老人说了。
“唉,你那祖父,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袁修竹很显然是知道杜锦宁情况的,摇头叹息道。
齐伯昆一愣:“怎么?”
袁修竹却不愿意当着杜锦宁的面说这些,直接把那个肘子夹回了自己碗里,转头对立在一旁的管事道:“去叫厨房再做几样这孩子能吃的菜来。”
“不用不用,真不用。”杜锦宁道,“这三道菜就很好。”
确实,那白菜虽然也只是白菜,却是用高汤烹制的,味道极好。自家那用白水煮了然后滴几滴油的菜跟它一比,简直就是猪食。
作为吃货,杜锦宁做菜其实也还可以的。但一来她在杜家小三房是男孩子身份二来缺油少盐的,菜再怎么做都不好吃三来她可不敢在陈氏面前露馅,所以一直都是将就着吃陈氏她们做出来的饭菜,没有下厨。
袁修竹在这庄子上就养了两个厨子,那些人动作麻利得很,不一会儿就端上了三道相对比较清淡的菜来。
饭罢,大蒜也剥好了。杜锦宁便动手开始做大蒜油。袁修竹和齐伯昆看得无聊,干脆回屋去下棋去了。待杜锦宁把大蒜油做好,这才一起去了草莓园里,看她用特意叫人做的竹筒往草莓上喷大蒜油。
这草莓自然不是袁修竹亲自种的,拥有专门的一个花木匠,杜锦宁喷完,将竹筒和剩下的大蒜油交给花木匠:“多喷几天,情况就会好转。”
这给人治病还要一个过程呢,更不用说给花木治病了。袁修竹也不着急,叮嘱了花木匠和管事几句,便跟齐伯昆和杜锦宁一起上了车,准备回城。
“呐,这是二十两银子的银票,在城里盛昌钱庄兑换就成。”袁修竹坐定,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杜锦宁。
杜锦宁一愣,忙推脱:“这还没治好呢,治好了再给也不迟。”
袁修竹本来就是要帮这孩子的,不管那草莓的病能不能治,他都会给。此时哪里容得她拒绝,他沉下脸,装出不悦的神色道:“莫非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杜锦宁也知道眼前的老人有心想帮她,心里感激,只得将银票接了过来,起身行礼:“多谢先生。”
“车里晃得很,快坐下。”袁修竹招了招手,问她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准备多写几本话本,然后过了年来书院上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