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这丫头,大过年的,说什么晦气话呢?”刘牙婆听余大妹死啊活的,又有些急了,连忙拉了余大妹,又冲着青竹点头哈腰的赔笑。
“行了,我不避讳这些,你再说说其他人吧。”青竹摆了摆手,制止了刘牙婆的点头哈腰,开口说道。
“是。”刘牙婆又赶紧拉了其他人过来介绍。
这人快要介绍到一半的时候,刘牙婆直接拉了四个人过来,冲着青竹讨好的笑笑,张嘴就介绍道:“夏医官,这四个是一家子人,原是兴化坊一户人家家中的奴仆,因为出了点事情,所以被发卖了出来。”
这个年代一般奴仆是很少被发卖出府的,一发卖多半就是买到那下三滥的地方去。一般发卖出府而又不特意买到那种下三滥不外乎是几种情况,一种是府里头衰败得实在厉害,养不起那么多下人了,便要卖一些人出去。还有一种,则是奴仆犯了事,但是不算严重,只是招了主家的忌讳,所有要发卖出去。
而还有一种,那就是宅门内院的内斗,主子们很少伤筋动骨,可这下人倒是容易遭殃。
“说说原先的主家是干嘛的?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才被发卖出来的?不要含含糊糊的。”看了这么多人,青竹也渐渐有些习惯了,看着那刘牙婆和四个卖身的奴仆,便开口问道。
那家的男人连忙应道:“是,小的姓刘,名叫刘成。是兴化坊做绸缎生意的钟家二爷的原配夫人的陪房,替先夫人管着一间陪嫁铺子,我家婆娘是钟家府里厨房上的人。先夫人于三年前不幸去世,只留下了一个女儿。”
“昨年秋钟家二爷娶了新夫人,只因我们不肯向新夫人投诚,那新夫人厌弃我们,便寻了我家婆娘的错处,说她私下里吃了主家的饭菜,又说我污了账上的银子,收了我们的私财,把我们打发了出来。”
“原本是要把我们远远的卖了的,是前头夫人留下的大小姐,替我们在老夫人面前求了情,这才寻了刘嫂子来,让她把我们卖了去。刘嫂子心善,这才把我们带来您这里。”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们究竟做没做那些事情?”青竹点点头,又问。
刘成又说:“回夏医官话,我婆娘吃了主家饭菜是真,但那都是主家剩下的饭菜,也不是私下吃的,只是厨房上的人分下来的,那钟家,一直都是这么个规矩,我们也没越矩。至于说小的污了铺子里的银子,天地良心,小的从来都是兢兢业业的,只拿该拿的,那不该拿的,小的真是半分都没有拿过。”
“嗯。”青竹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又唤了刘成的一双儿女到身前,然后才让刘牙婆继续介绍其他人。
刘牙婆又开始介绍起其他人来,介绍到最后,是一个看着挺老实,可眼睛里头却时不时闪过一丝精明的汉子,不过还带着一个瞎了眼的老妇人。
刘牙婆指着汉子说道:“夏医官,这汉子叫王忠,就是上京城的人,家住在下西城,读过几年私塾,自己在外头帮人跑过货,后头他的聋子老娘瞎了,他又自己做起了小本生意,家里头原来还不错。这不,还凑了银子,同人一起合伙,找人跑货来着。”
“可惜这战一打,他的货打了水漂,欠了不少的货款,把家里头的东西都买了之后还差银子,又有个瞎了的聋子老娘要照顾,这才找到民妇面前,说要自卖自身。”
说着,刘牙婆有些不好意思,又说:“民妇可不敢买他,因为他要价比旁人贵些,还要带个又聋又瞎的老娘一起,所以民妇只是帮着牵个线。先头民妇也找了许多人家,都没愿意买他。这也是没了法子,才带到你这里来的。”
“你要多少身价银子?”青竹看着王忠问道。
“回夏医官,小的同小的老娘一起,要三十五两银子。”王忠说这话,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三十五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有这钱,都能买几个不错的丫头了。
别的不说,那刘成一家人,卖给了刘牙婆,刘牙婆总共要价,也不过是三十两银子。余大妹更便宜,那么大个人,只要五两。
可他带个什么都做不了,还得人照顾的又聋又瞎的老娘,还敢要三十五两银子,那简直不是卖身,那叫抢钱。
所以,王忠马上又补充道:“实在是没法子,小的在外头,还欠下这么多外债,这都年关了,不能不还。至于说小的的老娘,小的从小就和老娘相依为命,若不是怕老娘没人照顾,小的就去给人跑货,也能把欠的银子赚回来,所以……”
王忠说着,搓了搓手,又道:“您放心,只要您把小的和小的老娘一起买了,那小的这条命,就是您的。只要小的老娘能好好的,那上刀山,下油锅,小的保证,眼睛都不眨一下,您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青竹问了王忠,并没有说什么话,微微一沉思,看向刘牙婆说道“嗯,你先带着他们,退到旁边去吧,容我想想。”
“是。”刘牙婆自然领着人退下了。
刘牙婆退下之后,青竹倒是有些作难了。
其实刘牙婆带来的人,除了那余大妹和刘成一家还有那个王忠和他老娘之外,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个没问题是相对于其他经常买人的大户人家所说的,对于青竹而言,那就是问题大得很了。
因为其他人家买人,那一般都是买了之后,让府里头的其他下人带着,慢慢上手做其他的事情,可青竹家买人是破天荒地头一朝,哪里来的人带着做事,都是要马上能用才行。
可刘牙婆带的人,除了那刘成和他婆娘还有王忠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之外,其他的,都是撑不起什么事,得慢慢调教的。
那个叫王忠,虽然是?瞿艹诺闷鹗虑槔吹模梢豢淳椭溃虻淖⒁饩褪窍胝一思遥?他替老娘养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