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青竹每天都会早早的起来,替裴子墨炖上一锅补汤,亲自送去天牢,随后又马不停蹄的,往宫里头去。
瑞宁帝的情况,在一天天的好转。虽然仍旧是坐不起来,可口眼歪斜的症状,已经好了很多,说话虽然依旧像含着东西一样,但是至少说出来的话,大家都能听得明白了。
杨辰平虽然在瑞宁帝面前,做出一副欣喜无比的模样,但是背着瑞宁帝的时候,他的脸色,却是沉得几乎滴出水来。
杨乐儿和杨晟昊是真的欢喜,见谁都是一副笑脸。
青竹也一样。不过青竹欢喜,却不是因为瑞宁帝,而是因为裴子墨的情况也在好转。
这天天还没亮,青竹照例起了个大早,简单的洗漱了之后,就挽了头发,系了围裙,往厨房走去。
家里的厨娘看到青竹,并没有第一天早上那么不安,行了个礼之后,说道:“县主,昨天买回来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妥当了,开水也已经烧好了,高汤昨晚上一直熬到现在。”
“嗯,有劳你们了。”青竹微微点了点头,就从厨房管事的手里头,接了围裙和袖套套好,洗干净手,开始煮汤。
今天的汤是天麻煲猪脑。
天麻和枸杞各少许,鸡爪三两,猪脑一副,葱一根,生姜一块,盐少许。料酒、胡椒少许。
鸡爪厨娘们已经去了尖,猪脑的血水也洗干净了,枸杞天麻什么的,都已经洗好。葱也切了段,生姜已经去了皮,拍碎了。
青竹把鸡爪和猪脑放在铜盆里面,又舀了大锅里面,正在翻滚的开水汆烫了,然后用筲箕沥了水,放在一边。
鸡爪和猪脑刚刚处理好,旁边的厨娘就把已经洗干净了,而且用滚水烫过的砂锅递了过来。
青竹接了砂锅,将鸡爪、猪脑、天麻、葱、姜、高汤、料酒、胡椒一起,放到砂锅里面,盖上盖子,把砂锅放到小炉子上面,吩咐烧火的丫头,一定要用小火慢慢煲,然后就洗了手,走了出去。
厨房旁边,有个小耳室,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原本是厨房管事用以歇息和放一些贵重食材的地方,青竹从宫里头回来的第二天,就重新收拾了一遍。
耳室里面,摆了一张小桌子,桌子上面,是厨娘一大早就特意给青竹准备的饭食。一碗白粥,几个造型别致的小花卷,一颗白水煮的鸡蛋,两碟小菜。
这就是青竹的全部早餐。
实际上,哪怕现在也算得上是贵人了,可青竹也没有铺张奢侈的习惯,连带着,无论什么时候用饭,都是简简单单的,只要营养够,而且味道可口就行了。
青竹这是趁着熬汤的间隙,用自己的早饭,她虽然起来得早,但是又要给裴子墨熬汤,又要去天牢,还要去宫里头,所以时间其实也挺紧的,这早饭,就得抽时间来吃。
所以,青竹才就在厨房旁边凑合,也是厨房这边,特意把耳室收拾出来的原因。
用过早饭,用淡盐水漱了口,青竹又回了厨房,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同烧火的丫头闲聊,一边关注着砂锅里面的情况,又过了一小会儿,青竹将枸杞和盐加到了砂锅里面,冲着烧火的丫头笑笑,说道:“好了,再有两刻钟,这汤就行了,火继续保持这样大小就行。”
烧火的小丫头点了头,应了一声。
两刻钟之后,青竹亲自把汤舀到洗好的汤罐里面,稍微晾了一下之后,盖上盖子,放到食盒里头。
这一次的食盒里面没有炭火,当然,也不用炭火了。
太子杨晟昊在知道了裴子墨的情况之后,非常的自责,第二天,就想办法调了自己的心腹,把天牢里面的牢头替换了,有太子的人在,弄个小炭炉热汤什么的,那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用保温的食盒,这汤最多不过是能保上个两个多时辰的温,到了晚上,就没有用了,而这汤实际上,还是一早一晚的喝最好,所以弄个小炭炉什么的,比用保温的食盒好多了。
青竹提了汤,直接出了门。
丑驴拉着驴车,早早的,就等在了大门口,撩开车帘,小白安坐在车厢里头。
青竹同丑驴和小白分别打了招呼,然后就上了车,刚刚坐稳,小白低低轻呜一声,丑驴踢踢踏踏的走动了起来。
驴车走到一个僻静的巷子口时候,青竹掀开车帘,让丑驴停下。
这时候,从旁边巷子里头闪出来一个人,那人是裴子墨的亲卫,不过身上穿的,乃是便装。这人一直在这里在候着青竹。一见到青竹的驴车就迎了上来,嘴里说道:“小的参见县主。”
说话间,那亲卫就打算单膝跪下。
“别!”看到亲卫的动作,青竹就有些着急,连忙低唤了一声。
听到青竹的声音,裴子墨的亲卫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了避人耳目,特意穿了便装,而单膝下跪乃是军中的礼仪,这要让人看见了,可不就是欲盖弥彰了么……
当下,亲卫连忙站了起来,低着头,低声说道:“还好县主提醒得快,要不然,小的就要误事了。”
青竹摇了摇头,说道:“这里僻静,是我太小心了,而且,有小白在,真有什么人的话,它是能发现的……对了,东西带来了吗?”
“嗯。”亲卫连忙点点头,然后取了背上的包裹下来,递给青竹,说道:“侯爷的换洗衣服在这里,还请县主带给侯爷。”
亲卫说道衣服的时候,稍微加重了一些语气,而且还轻轻的拍了拍手上的包裹。
青竹了然,点点头,说道:“原本应该让青衫上侯府去拿的,不过这两天太子很忙,青衫跟着,也忙碌了起来,所以只能让你们送过来了,累得你跑一趟,真是抱歉。”
亲卫躬身,保持了一下之后才说道:“县主客气了,我们进不去天牢,是我们劳烦县主才是。”
青竹笑了笑,说道:“罢了,咱们也别在这里客气了,我和阿墨是什么关系,一切都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