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方氏又过来了,房里只有几个丫头在,守门的妈妈笑道:“二夫人来得不巧了,王妃的先生回来了,现在每天上午在里面书房里呢。请王妃下午来吧。”
徐从安正在带了玉妙理以前的功课,让她自己重新温习一下,这才走出来。王爷今天难得在,居然也在这里。
徐从安和朱宣说正经事:“细作最新来报,达玛的大管家呼律川近日要来了京中。”那个呼律川母亲是汉人,看了十足一个汉人,到了京里也不显眼的。
朱宣告诉他:“前天晚上到的,就住在西昌侯府。”慕容夫人这个**的女人,哼。
徐从安道:“王爷是什么意思??”朱宣道:“让他住着好了,他是为什么来的,难道是我们的细作露了马脚还是?”朱宣就看了徐从安。
徐从安笑道:“是为了什么来的,住上两天就知道了。钟将军在外良久,王爷可以让钟林将军回来了吧。保护世子也很重要。”
朱宣听完了道:“我已经让人通信于他,让他回来吧。我这儿正需要他。”然后看了徐从安才道:“妙姐儿这孩子,就淘气了,每天晚上回来缠着要人讲故事,你把好玩好看的书,教给她自己认了字,让她自己看。”
徐从安忍不住笑,王爷每天晚上回房去给妙姐儿讲故事,想想就可笑的很,笑道:“我知道了。”
朱宣看了徐从安笑话自己,也一晒道:“你不要笑我。我还有件事情要对你说呢,妙姐儿尊师呢,说了这么多的姑娘小姐,怎么徐先生至今还是孤身一人?”
徐从安立即就笑不出来了,笑容僵在脸上,过了一会儿才尴尬道:“这个,请王爷帮忙说话一二。”
朱宣先还是高兴的,笑话我。现在看了徐从安这样的尴尬,有些后悔失言,拿这个来开玩笑真没有意思。
忙道:“夫人那里最近应该是有信来?”
徐从安轻轻长叹了一声,象是有无限相思无从寄出,过了一会儿展颜笑道:“她自己都说了,是草原上有风就长的草,我何必为她担心呢。”
朱宣安慰了:“有信来就好。”徐从安又变成了苦笑:“妙姐儿那里?”
朱宣赶快打包票:“有我呢。我不让她对了你胡闹去。”
门帘打了,朱喜走了进来:“二夫人来看王妃,已经回了去了。”朱宣点点头,再走进来看玉妙,正坐着写字,看了他进来,抬了头一笑,继续写自己的字。
朱宣重新出来,对徐从安道:“妙姐儿的字就没有长进过,亏你还要教一个才女出来。”朱宣看看妙姐儿的字,就觉得应该再长进。
徐从安就笑了道:“不是有了小王爷有事情忙,写字是日积月累的,请王爷不必着急。”
朱宣哼了一声:“也只能这样了。”听到里面玉妙在喊自己:“表哥,你进来一下。”看到了他进来了,一面写字一面嘟囔了:“当我听不见吗?说人家写字不长进。”
幸好是夏天,一下子又要正常起来,起床也不难,沈玉妙不得不打了一个哈欠,道:“表哥不出去吗?”这会儿出去多好。
沈玉妙就只听见了后面那几句。朱宣看了她把一章写完,才站起来要出来。妙姐儿又喊住他:“那个山阳郡主的事情,怎么回她话?”
朱宣用手在字贴上敲了一下:“你安心写这个。中午等我吃饭。”沈玉妙道:“那要到下午才能去看睿儿了。”
朱宣嗯了一声:“有母亲呢,你可以放心。”沈玉妙对了他出去的背影,皱了皱鼻子。手里扛了笔,脑子里想了朱睿肥乎乎的模样。
到了中午的时候,朱宣才过来了,两个人坐了吃饭,才道:“让小蜀王去求北平王去,离他最近。”去年支持了蜀地两千人马,两万两银子,这军费还没处找回来呢。
妙姐儿答应了,然后问他:“表哥一起去看儿子吗?”朱宣道:“我要出去。”
玉妙道:“看了表哥很少抱儿子。”朱宣道:“抱孙训子,不是对你说过了。”
沈玉妙立即来了一句:“这规矩不好,睿儿多可爱,昨天母夫人来了,说象观音面前的金童。”
朱宣很得意:“那是当然,是我的儿子。”然后看了含了一口饭在嘴里的玉妙:“什么时候再生一个?”
沈玉妙笑嘻嘻:“端慧郡主,原来表哥是想要小郡主。”朱宣笑道:“生了象你一样的小郡主出来,表哥一定最疼她。”
沈玉妙笑道:“那我怎么办?”朱宣笑道:“也疼你。”然后安慰她:“表哥最疼你。”
接着笑道:“在家里又闷得很了,今年秋狩,表哥带了你去。”
沈玉妙撒娇的嗯了一声,然后道:“那山阳郡主的事情,这么回她话,她还是会来的。”山阳郡主一直这么殷勤,不会没有原因的。
朱宣道:“让她等着,有这么着急。”过了一会儿又道:“北平王也离得近。别总来找我。”
看过了地图的沈玉妙一直是这样想的,笑道:“可不是这样,离得近的人不找,要来找表哥。”
朱宣道:“因为你淘气,所以总招这样的人来。”沈玉妙笑眯眯道:“怎么在表哥身边,我就是淘气的呢。”
朱宣漫不经心地道:“是啊,我也这么想。”看了妙姐儿吃吃的笑,道:“你这个孩子,笑什么,赶快给表哥再生孩子。”
沈玉妙嘟了嘴:“表哥,你要我就只是生孩子的吗?”朱宣笑了一下道:“再就陪了表哥。”
沈玉妙不满的哼了一声,这就是我的全部责任了。
吃过饭先去看了朱睿,朱睿一上午没有见到她,猛然看到了,把小脑袋伏在她胸前,很委屈的样子。
沈玉妙亲了又亲,有孩子真好。太夫人看了笑道:“说你又去坐书房去了,世子见不到你,就快哭了。”
她手里拿了朱睿的一双小小鞋面在端详,又想起来了,道:“那位徐先生呀,怎么还没有成亲?京里这么多的姑娘们,听了个个都不错。他就这么眼界高?”
沈玉妙赶快把刚才中午就听到的话告诉太夫人:“我也是这么样问了一句,相中了谁,请了母亲帮他说去。表哥说不要管。”
太夫人先还带了笑听了,听到了后面没了精神道:“不管就不管,托了我做媒的人多了去了。”
沈玉妙拍了朱睿,看了他要睡了,送到奶妈手上。花儿匠刘三的女人又进来了,是问哪一天去看花去。
现让人请了方氏,申氏来,订了明天去,太夫人又跟着帮了操持,喊了管事的来:“明天出门坐的车,轿子,王妃是几辆车,二夫人,三夫人是几辆车。”
三个媳妇看了太夫人,都含了笑很是感激。听了到最后:“离了城有二十里呢,这么远的路,说那里有好林子,在那里是要吃了午饭回来的,带的菜,点心,都赶快做了去。”
沈玉妙贴了太夫人坐,为她捶了腿。方氏,申氏送了茶过来。太夫人才笑道:“不是我上了年纪的人嘴碎,这出门的事情啊,要周全才行呢。”
三个媳妇一起笑着答应。
西昌侯府里这个时候,慕容夫人正在大发脾气,她坐在后院里一座较隐蔽的院内,这里只有小小三间房,平时少有人来。
她面前,坐着的是达玛的大管家呼律川,他有些黄瘦的面庞,看上去一点不象是胡人。
看了慕容夫人气得有些扭曲的脸,呼律川阴沉沉地笑了笑:“夫人不必动怒,我们已经来了,而且没有人知道。你不用担心。”
慕容夫人冷笑了道:“你自作聪明吧,跑到京里来。你要知道这朝野上下,多少双眼睛都看了我,南平王又在京中,我这里多了一个人出来,他只怕是已经知道了。”
呼律川阴森森的笑了笑道:“夫人是有商队的,门下有生意人来往也是应该的。只要夫人把事情打听出来了,我就回去复命去。”
慕容夫人哼了一声,拂了拂衣袖道:“达玛王爷过于思虑了。家中五位公子,除了南诏公主所出的那一个才三岁以外。别的都成年了,又不是今年才争斗不休。长公子伊丹去大食借兵马,也不奇怪。”
呼律川看了面前这个女人,亏了王爷还喜欢她,标准就是一个只认银子钱的商人,她哪里是一心对王爷好,不过是借了王爷的势力做生意。
呼律川道:“不是夫人家务事,你当然事不关已,伊丹公子从大食借了兵马,那位借了来的林重汉人将军,我看了他这几个月了,不象是大食所出。”
慕容夫人觉得烦,她真的不是对达玛一片真心,不过是图方便。商人习性,打仗最好,打仗物质奇缺,坐收暴利才好呢。
想想从去年宫里皇子生怪病开始,京里到处查那药是哪里来的,弄得商队都停在家里,白养了一年。
今年觉得清静了,这个胆大的胡人居然跑到了京里来,他上门来的时候,着时的把慕容夫人吓了一跳,收留奸细跟奸细同罪。
有心赶了出去不收留。又怕这主仆两个人外面客店住了,更要惹事情,天气这么热,留了这两个人更象是揣了一个火炉子在怀里,要烤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