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阳王妃虽然满心的不甘,但面对周敏这样她温柔来一副虚心接受,她话里带刺时又微笑面对的软子法子没有丝毫的办法,再加上明绣在眼前,她也不敢太过份了,到最后只能咬了咬牙,虽然还不甘心,不过也放弃了从周敏身上找缺口的做法。
呆足了两天,不止是祥阳王府有事儿,祥阳王夫妇不敢再多耽搁了,更何况祥阳王妃心里也隐隐明白,这回女儿是真将明绣得罪了,人家根本不待见她,呆久了也不过自找没趣,更何况他们再死皮赖脸呆下去,估计到时更会惹得太子妃不快,祥阳王她心里虽然叹息,不过脸上却还得打起了精神,为着女儿,虽然明知明绣不想见她了,仍旧是厚着脸皮备了礼,走时去明绣那儿请了安,才跟着祥阳王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祥阳王也有些不大痛快,这两日他陪着镇南王讨好卖乖的,难免心力憔悴,在叶家里,他多少也听了女儿的一些风言风语,已经忍了好几日时间了,只是在别人地头儿不好发火,一直等着祥阳王妃与他细说,这准备回家了,他鳖着一股火气,看祥阳王妃还在装傻,硬声给她点了个醒。到了这份儿上,祥阳王妃就是不想说,也没办法了,她也没想过要瞒着丈夫,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才好,知道自己这一说,估计要糟,果不其然,她将事情始末一说出来,还没敢说些细节,只是略略提了提,末了还为女儿添了不少好话,这样也没能阻止得了祥阳王的愤怒,他早已经脸色铁青。再想到这两日自己遭受的侮辱,如今觉着为了一个女儿当真是不值得,不出祥阳王妃意料之外的。他硬声道:
“往后她的事情,咱们也少管了,看来。靠她也是靠不住。”祥阳王妃心里有些不痛快,不过也不敢在这当口触了祥阳王不快。只是面上多少显露了些出来,祥阳王心里怒火直往上涌,勉强深呼了口气忍住了,不过眼里已经少了许多关切,多了些冷意,看着妻子:
“她也是个不着调的,还当自己是在娘家。任性妄为,惹了太子妃不快,往后苦日子多得是。我看那公主,可比她聪明得多,往后我也不求这个女儿能为王府带来什么好处,只求她不要连累卓儿,在咱们百年之后,不让卓儿替她收拾烂摊子,就真不错了。”说到这儿,老王爷疲惫的往车厢后头靠了靠。也不再看妻子一眼,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觉,祥阳王妃心里多有不满,看样子丈夫是已经铁了心了。有些为女儿报不平:
“王爷,惠儿不过年纪小,咱们多教教,她总有一天会明白咱们的苦心,您,您又何必与她计较?”她说完,忍不住想哭,身子呆愣愣的随着马车的走动,一摇一晃的,神情看起来老了很大一头,祥阳王这两日受尽镇南王奚落,有火不得发,她又何偿不是如此,为了女儿,她这两日受的冷遇,简直比她这一辈子的时间还要多,心里难受得很,这落差哪里能说得出来。
“哼!”一听她说这话,祥阳王一股无名火直往心上窜,越想越是心烦意乱,眼睛一下子睁开来,死死盯着她:“你还好意思说这些,不说就罢,一说我就火大,她如今年纪小,什么时候才能长到年纪大的时候?难不成这年纪小,就要靠咱们来一路来给她收拾烂摊子?我这张老脸也丢尽了!”
一说到这个,祥阳王妃感同身受,也说不出话来,她知道丈夫一辈子好强,受了这样的委屈,忍到现在才发火,已经是很给她脸面了,当下表情有些讪讪的,也不好再强求,不过想到女儿,还是有些不甘心,哀求道:
“王爷,您看在妾身如今只得她一个女儿的份儿上,就开恩些放过惠儿一回吧!”她说完,哭了起来:“您就看在,已经没了的老二份儿上。”
说到已经死去的儿子,祥阳王神色也有些焉焉,他这辈子有妻有妾,可是儿子唯有正室所出的两个,再加上两个儿子都争气,因此他对两个儿子很是上心,没料到意外没了一个儿子,况且这儿子是以那样一个方式没的,更是让他心里痛了几分,听妻子提起老二,他神色间软了下来,叹了口气,看妻子眼睛里露出的喜色,只是盯着她看:
“你自己决定吧,惠儿的事情我也不说了,知道你身边一向只有她和老二陪着,你多疼几分我也明白。”祥阳王说到这儿,话锋一转:“不过你也该知道,以她这样的性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咱们可以拼着老脸不要,替她收拾烂摊子,不过往后要是你这么惯着她,连累了卓儿,到时吃了苦头,你自个儿心里也应该有个准备,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该如何取舍,我想你应该清楚得很,我如今也不希望她给咱们王府带来什么荣耀,只求她不给咱们带来灾祸也就是了,只盼咱们未来的帝后能性子大度一些,不然,你还是迟早有个心理准备!”说完,叹息了一声,他将头歪在一旁,不说话了。
祥阳王妃脸上神色变换,有些阴晴不定,想到自己的大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从小大儿子不如小儿子与女儿和她这么说,但到底是自己肚皮爬出来的,她可能没这么宠老大,但若说心里最看中的,那无疑就是这个儿子无疑,到了关键时候的取舍,她一下子拿下主意了,为了不连累老大,女儿那,自然是要放一放了,祥阳王妃咬了咬牙,虽然女儿她喜欢,可说到底,还是儿子最重要,如今她又只得老大这么一个独苗,要真出了什么事,不止是她承受不起,连祥阳王府也同样承受不了!
“妾身明白了!”
“你要真明白才好!”祥阳王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不忍心,凑近她耳边轻声道:“前段时间惠儿让人带了家书回来,你我都看过,这回过来,我心里也有数,恐怕之前太子妃等人才受人行刺过,之前四皇子又暴病而亡,其中要说没什么关系,你信不信?”
祥阳王妃脸色一凛,回头看了丈夫一眼,脸上带着震惊之色,说不出话来,祥阳王看她听进去了,松了口气,幸亏车上只得夫妻二人,没有旁人能听到两人的私密话,这些毕竟是大逆不道的说词,被人听了去,就是一桩祸事儿,不过就算是车上没人,他声音也又压低了许多:
“你别看此时太子妃对公主还没什么异样,那只是因为她恰巧怀了孩子,估计心里太子妃还是有芥蒂的,只是这会儿有隐患,还看不出来而已,之前惠儿常写信回府,应该是惹了太子妃不快,这回咱们夫妻冒昧前来,你受冷遇的原因恐怕不止那么简单。”祥阳王果然不愧老奸巨滑,虽然这回被镇南王拦着,没能从叶明俊那儿问出什么来,不过他就只是三言两语的猜测,也将事情摸了个大概出来,看着妻子,表情感慨:“咱们之前恐怕犯了皇家大忌,所以我才说,你太过管惠儿闲事,恐怕将咱们王府一家老小的性命,给管了进去。”
祥阳王妃一听这话,大惊失色,她开始还没真想到这些,如今听丈夫一说,当下心里慌乱无比:“难怪这回太子妃对我表情有异,虽然公主怀了身孕,太子妃高兴,可也没有特别关切她的模样,原来如此,我之前真是糊涂了。”看明绣好说话,还真忘了她身份,开始听丈夫说自家会有大祸时,她还不以为然,如今想通透,身上吓出了一身冷汗。
看她脸色苍白的样子,祥阳王叹息了一声:“福祸相依,本身惠儿嫁过去,就该收敛一点,可她偏偏还如未出阁时一般,原本我还在她身上抱有希望,如今看来,是不敢去想这些,只求不要连累到咱们祥阳王府,要早知她如此,只嫁她到身份门第低一些的人家,至少她再任性,也不可能给咱们家带来大祸,唉!”
祥阳王妃说不出话来,不过心里倒是有些赞同起来,想到贺氏的表现,到底还是死了心,在她心里,女儿虽然重要,可万万是比不上儿子的,如今有了决择,该如何做,已经是极明显的事情了,此时不与她撇清关系,他日贺氏再胆大妄为,连累娘家时,估计她后悔也晚,倒不如此时狠了狠心。
这时贺氏并不知道自己父母已经是放弃了自个儿,虽然那日认了错,不过还是她自个儿的父亲了解她,江山易改,本性还是难移,要想一朝一夕就改变,哪有那么容易?她虽然极力要让自己变一些,不过看到周敏越来越大的肚子,自己身上还是没个消息,虽然那日之后,祥阳王妃使了人再送药材过来,但回信就见少了,她还照着之前般,几日捎封信去,原本祥阳王妃是每封信都要回的,可是如今,十封信见得回一封,就不错了!更何况回的这一封里头,少了以往对她的教诲与出主意,只是淡淡的几句让她保重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