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狂风雨骤,雨水好像是不要钱一样的敲打在玻璃窗之上,房间内一片激情过后的狼藉。金闿勛就这样的躺在双人床上,浑身上下布满了汗水,仿佛是被窗外的暴雨清洗过一样,湿淋淋的跟在暴雨中捞出来一样。宽阔的肩膀上依偎着一个一头染成金黄色的少女。
就这样的任凭窗外的暴雨不断的在击打着玻璃,清洗的不止是这个小镇,更多的是在清洗着自己烦乱的思绪。看看趴在自己胸口的女孩,金闿勛的心中就不自禁的在犯堵。自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妹子,就在上高中的那会去学了美容美发,整天梦想着跨国鸭绿江去韩国混。
而自己呢?自己大学毕业都快两年了,结果自己还是一个小小的程序员,若不是老爸当年的战友给安排到了镇政府做网络维护的工作的话,相信自己绝对出去打工了。每天对着无聊的电脑的时候,再想起自己根本不在编,根本也算不上公务员,金闿勛的心里就一阵的犯堵。
白山是一个小镇,小的不能再小了,若不是紧邻着鸭绿江的国境线的话,这边可能就是一个村落。也正是对面是共和国的小弟,朝鲜,而入海了则是韩国,所以白山也就成为了一个战略重镇。作为一个战略重镇来说,这里自然就需要建设了。但是作为全国驰名的商品粮出口基地,东北大多还是以农业为主的建设。
当然东北曾经是驰名中外的重工业基地,但是随着九八年的一声令下,关停并转就成为了东北的主旋律,经济也直接倒退了三十年不止。虽然出售的商品越来越花样繁多,但是花样繁多的商品无法掩盖的就是物价飞涨,东北的人均收入也在逐渐的走下坡路。手里的钱有数,但是五彩缤纷的世界的不断的渲染之下,灯红酒绿的熏陶之下,也就逐渐的浮华了起来,更多的年轻人在学业有成之后都不愿意留在家乡,总是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但是金闿勛不成,已经八十多岁的奶奶一个人在家的话,根本就放心不下。所以金闿勛还是选择留在白山,起码等到奶奶百年之后了,自己了无牵挂了再出去闯荡。也许是当年孔乡长的那句:“父母在,不远游。”刺激到了金闿勛,金闿勛始终不放心拉扯自己长大成人的奶奶。
躺在床上的金闿勛用力的在揉着自己英挺的鼻梁,继续的陷入沉思。金闿勛如果说出来的话,应该算不上那种极品帅哥之流,两道剑眉入鬓,高挺的鼻梁,眼睛虽然不大,但是炯炯有神。配合上薄薄的嘴唇本来是一个俊俏的小生,但是刚毅的脸庞反而破坏了这些,外加上略微有些苍白的面孔,更加显得有些奶油味。
如果说金闿勛的这副面孔在东北来说,绝对算不上是完美类型的,但是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中上的那种。尤其是两道剑眉,眉长过目,就接近了鬓角了。如果按照相学上来说的话,绝对是福泽绵长之人。但是也可能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吧!金闿勛直到今天为止,都一直过着平凡的日子。
一直到今天中午,可能是老糊涂了奶奶,终于说出了石破天惊的秘密,关于自己的家世的秘密。原来金闿勛的家是旗人,也就是满族人。这点金闿勛从小就知道,但是奶奶却说出了真正的传承。原来金闿勛的祖上曾经是八旗镶蓝旗的旗主。也就是在平定天下之后,八旗旗主每人作为奖赏,分别有一块旗主才能传承下去的玉佩。
传说中的玉佩是当时缴获李闯的,而这块玉佩则是原被李闯的大顺朝准备雕刻玉玺的和田美玉分割出来的。李闯的传国玉玺也就这样的被分为八块,而当时明朝已经名存实亡,李闯的大顺朝才是正统。而当时的皇太极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满洲八旗夺了你李闯的天下,并且把你的天下分给八旗……
但是谁知道清王朝越来越是走下坡路,到了清末的时候,金闿勛的祖上也已经是破落了,在长毛之后,国力空虚,然后自然就是八国联军进北京的两次战争。本来正在复苏的神州大地,孙文匪党革命又复苏闹得正欢。结果不言而喻了,清朝完了,而金闿勛的祖先也就带着家眷直接的返回了东北。
还好这一代的金闿勛的祖先还是有点经济头脑的,几乎是双手空空的就这么的闯关东的来到了长白山脚下的白山镇,在这里落脚定居。但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大路当土匪,金闿勛的祖宗正好在这里靠着鸭绿江。当时江南江北的运输毕竟还是一个大问题,并没有后世的大桥什么的。于是金闿勛的祖先就在这里摆渡为生。
也许是老天饿不死瞎家雀,又或者说好听点叫天道酬勤,金闿勛的这一代的祖先因为生意的头脑,在这一片也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在经营了十来年之后,不止是江上的渡船已经多到四十几条,而且也已经有了良田百顷,就这样也算得上小康之家了。
在东北地广人稀的,在那个时候,一般的小康家庭也就良田百顷。所以金家在那时候还算过的不错,可是老话怎么说来着?那叫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又或者是屋不过百年,富不过三代。当传承到伪满洲国的时候,这时候家里就出了个大败家子。
话说旗人是马背上起家的民族,所以尚武成风。而且东北这块地界上更是少民的聚集地,虽然闯关东的来了不少的汉人。但是在被这白山黑水的影响之下,在大碗酒大块肉的熏陶之下,也就都开始尚武成风了。而这一代的大败家子就是这么个主儿。就是不想继承家里的家业,整天沉醉于打猎钓鱼。
所谓玩物丧志也就是这么回事了,这个哥们就是喜欢玩,而且没啥心机。本来家业也用不得他操心,家里毕竟还是有人帮着张罗着呢!但是坏菜就坏菜在这哥们没啥心机上了。俗话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宁得罪女人,不得罪伪君子。结果这哥们给得罪了个遍。
这个哥们因为喜好渔猎,结果就和伪军的保安团的小队长玩到一起去了,这个小队长也不是什么善类。姓萧名剑,据说是什么黄埔系的出身,本来能谋个好出身的。但是啥年代中国都是派系林立的,地方上都是四大家族把持着的,黄埔系若是不抱粗腿的话,也费劲。
但是这个叫萧剑的哥们却抱错了粗腿,结果就抱到了汪精卫的粗腿上了。后来的事情就不言而喻了,汪精卫所谓曲线救国的投敌了,结果萧剑因为是黄埔系的出身,所以根本就得不到重用。尤其是萧剑跟黄埔系的那些学长大哥眉来眼去的关系暧昧的,就给他一个小队长的就这么的扔在这了。
其实这个萧剑还是有些心机的,抗战从九一八事变就开始了,在战场上伤亡最惨重的就是士兵和高级军官。士兵伤亡惨重当然不必多讲了,而高级军官是战场上指挥的灵魂,如果干掉高级军官的话,那么也就等于斩断了对方的手指。所以在战时虽然军功升迁比较快,但是权利和财富再好,你也要有命花才成啊!
于是萧剑别管当初跟自己关系怎么样的同窗好友,还是有名有姓的能联系上的学长,都没事的时候给人家写个信发个电报什么的,勤沟通着感情。自然他的这套就落在高层的眼中了,自然而然的萧剑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直响,也就规避了危险。
其实萧剑的打算就是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好好的捞一笔,捞足了以后,然后等太平了的日子到来了的时候,找个江南的花花江山隐姓埋名的做个富家翁,到时候无论是日本人的江山,还是中国人的天下,都不关自己屁事。于是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下去了。
一直到遇到了金家的先人,这俩人凑一起了之后,萧剑对他家的家业就分外眼红了,尤其是在去过金闿勛家之后,看到他家先人毫无心机的显摆祖先留下来的玉佩的时候。萧剑这厮就动了杀机了。虽然那良田百顷和四十几条渡船也不是个小数目,但是相比起来这块价值连城的玉佩的时候,萧剑好一阵踌躇。
现在高层的大腿自己自然是抱不上,汪精卫好歹也是国民党的元老,而县官不如现管。就算汪精卫想要照拂自己的话,也不容易。想来想去,正好眼前有一个人比较合适,那就是新投降的,原东北抗日联军第八军的军长,谢文东。如果把谢文东摆平了的话,那么自己就跟着谢文东混就可以了。
而谢文东这个人老奸巨猾,简直滑的跟一条泥鳅似的,虽然投靠了日伪,但是这厮和国军那边还是关系暧昧。谁知道这厮是不是玩阴的?历史上这样的墙头草多了去了,而谢文东出了名的贪得无厌。想要摆平谢文东谈何容易啊?跟谁入伙不是要个投名状啊?
谢文东高声呐喊道:“票,老子不是坏蛋中的谢文东,老子是汉奸谢文东!老子要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