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蛊之祸,是西汉武帝刘彻当政时的一件大案,这件事即使在今天看来仍然是错综复杂,其中充满了种种匪夷所思的地方和无法解释的谜。
历史记载是汉武帝晚年多病,疑其为左右人巫蛊所致。征和元年(前92年),丞相公孙贺用巫术诅咒、在驰道埋木偶人的事件被人告发,公孙贺父子后来死于狱中。次年,江充诬告太子即刘据宫中埋有木人,太子捕杀江充,武帝发兵追捕,太子也发兵抗拒。激战五日后,太子兵败出逃泉鸩,皇后卫子夫随即自杀,後官吏欲捕太子,太子自尽,两皇孙亦死。这段历史被称为“巫蛊之祸”。
看起来好象很简单,但是仔细一想,问题就来了。
那就是汉武帝为什么会听信如此离奇的谗言,即使生病相信有人诅咒,那相信是太子想登基在诅咒他也就算了,那太子的生母卫皇后也就不用说了肯定有嫌疑,但是相信女儿也在诅咒自己这就离奇了点吧。何况一开始的时候,杀的是丞相。汉代的丞相有多高的地位这总能明白吧。后来被认为“蛊咒”帝王的人不是朝中重臣就是皇亲国戚,全部是帝王身边最亲近的人。骄傲自满的汉武帝难道会相信自己已经众叛亲离?
这也罢了,在事情越闹越大的时候,他做为一个有名的英明君王,居然会不出宫门一步也不询问自己本来信得过的亲人大臣,就下达杀戮的命令,那简直就是一个昏庸的暴君,一个老糊涂的混蛋。
而且他若真是昏庸,若真是老糊涂,那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偏偏在妻子儿女重臣几乎全部死了以后,忽然悔悟过来,杀了那些进谗言的奸臣,下《轮台罪己诏》痛悔自己错误,还建造了一座“思子宫”和一座“归来望思台”,日夜追思死去的太子。
这就相当的蹊跷了,凡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觉得奇怪。不是说汉武帝悔悟不好,而是好象在那一两年里,他就像晕了头日夜发高烧一样,理智都不知道给什么蒙蔽了。或者还有一个形象的说法——就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似的。
现在想想那琉璃棺上尽量用毫无感情的语言记述的文字,仍然能感受到一股无法消散的怨气。
“对于汉武帝最后的悔悟,你们怎么看?”
小蔡想了想之后说:“不是说因为太子刘据全家死亡殆尽,但武帝想不通,依然派人调查此事。一年后,此事才真相大白。太子真的是无辜,皇后也是冤死,这纯粹是由佞臣江充策划的一场宫廷巫蛊冤案吗?”
我在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
“是,史书记载,江充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可真的是这样吗?”
“小端!你要讲啥直接说好了!”胖子不耐烦的一挥手,“胖爷没兴趣玩猜谜!”
“江充的胆大妄为,的确是历史上的一个谜!”Shirley杨皱眉说,“据说他是因为和太子不和,害怕日后太子做了皇帝会与他为难,所以才掀起这场巫蛊之祸。”
“这种话乍听是有道理的,可是经不住仔细推敲。第一,他为什么敢于用这样大的手段?他可只是一个不大的官,第二,他对汉武帝其实比较忠心,只是后来史书记载就偏向于他后来的罪名来。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巫蛊之祸发生前,江充可是朝廷里出了名的好官,武帝委任他担任的官职是钦差无定所的检查官“直指绣衣使者”,负责京师治安,“督三辅盗贼,禁察逾制”。江充为官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就是‘奉法不阿’!不管是谁触犯律法都是不给情面。严厉劾察亲王贵戚及其子弟,敢于碰硬,因此深得武帝赏识。”
我点着手指说:“历史明文记载过,在任上,江充江充曾将在驰道中奔驰的武帝之姑馆陶大长公主的车骑“尽劾没入官”。又曾惩办在御用驰道中疾驰的太子家使。太子亲自出面说情,江充也不给面子。后人就说江充因此与太子结隙!”
“果然不对。”胡八一喃喃的说。
“我记得那个太子刘据他是汉武帝长子,汉武帝特别宠爱他。七岁就立他为太子,除了专门派人辅导他学习《觳梁春秋》、《公羊春秋》外,还为他建了一座苑囿,称为博望苑,这刘据与汉武帝性格截然不同。武帝严刑峻法,太子宽厚仁慈;被武帝治罪的人,太子常常为之平反……”
我打断了Shirley杨的话,截口道:“没错,各位想想吧,一个本来刚直得都能说得上迂腐的江充,会因为一件小小的事情,担心宽厚仁慈的太子即位后杀了自己,所以勾结一帮胡巫诬陷太子与皇后在诅咒君王?他是疯了还是傻掉了?!要知道太子的母族卫氏家族在当时朝廷里是显赫无比,虽然那个时候卫青已经病死了,但是军队中对卫家和霍家的余威还在,而卫青的同僚的好友正是朝中重臣,这些人随便谁吐一口口水,也足够淹死江充了。”
“我看比起那个老糊涂的汉武帝,这个江充更像是发烧烧糊涂了。”胖子喃喃。
小蔡拍了下大腿,叫道:“一点不错!我宁可相信是江充给人迷了心智了!”
“离奇的时这些大人物反而全部死在了一个江充小小的伎俩,几句谗言里。”罗六指低声说。
“武帝末,卫后宠衰,加上太始三年,汉武帝宠爱的钩弋夫人生下一子,武帝欣喜异常。尽管在此之前他已有五个儿子。但是老来得子,此子不仅为宠妃所生,且又在钩弋夫人肚子里异乎寻常地呆了整整24个月。汉武帝想起上古圣人帝尧也是其母怀胎14个月方才降生的,于是一高兴,就把钩弋夫人产房的门命名为‘尧母门’。也许废太子立幼子的心早就有了。”Shirley杨皱眉说,“记载也是这样,武帝以为卫氏家族要为太子地位问题作乱,才相信了做蛊一事。”
“没错,汉武帝在晚年宠爱幼子,但是要说废立就太过于牵强,但是别忘了,那个时候汉武帝年岁已经不小了,而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如何能知道才华性格如何,适不适合做皇帝?就算他想废太子,恐怕也得等到小孩子长大。而事实证明,卫氏家族和他们的亲友盟臣其实根本就没有把这小孩子放在心上。”
房间里烟雾缭绕,我又狠狠的吸了一口,叹息一声开始讲述。琉璃棺上的累累文字:
“天汉二年秋(前101),王下诏‘止禁胡巫祠道中者,大搜。’太始四年,长安又起瘟疫,吾假以死……”
注:征和四年汉武帝著名的《轮台诏》中提及,几年前匈奴将战马捆缚前腿送放到长城之下,对汉军说:“你们要马,我送你们战马。”而这些捆缚的战马是被胡巫施过所谓法术(时称“诅”或“蛊”)的,即染上草原特有病毒的带疫马匹。汉人将此马引入后,遂致人染病。
在武帝时代汉匈战争之后期,由于汉军攻势猛烈,“匈奴闻汉军来,使巫埋羊牛,于汉军所出诸道及水源上以阻诅汉军。”汉军触及或食用或饮用过设置牛羊尸体的水源,就会大染疾疫,丧失战斗力。显然,这些牛羊是被胡巫用以阻敌的“生化武器”。这是人类历史上见诸记载的第一代生化武器。对于这种生化战的后果,《通鉴》记载有:东汉桓帝延熹五年春三月,皇甫规伐羌之战,“军中大疫,死者十之三四。”
汉武帝时代的名将霍去病远征匈奴归后,年仅24岁就病死了。《汉书》本传记:“骠骑将军登临瀚海,取食于敌,卓行殊远而粮不绝。”可见,不带粮草的霍去病部队完全依靠掠食匈奴牛羊,结果多染疾疫。现在看来,很可能与匈奴的“生物战”有关。
汉武帝后期,国中数起大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