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家僮焦急之时,殷照忽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拼力把她拉住,罗氏方才顺着殷照的力道跌坐在地上。
殷暖却没什么心思听她边哭边唱,吩咐身边拉着自己的那两个家僮去把司园以及其他的能叫来的家僮全全部叫来救火,又让人叫来远幽寺的一个和尚,问他关于殷婴今日的去处。
然而他才吩咐完,就见几个奴仆从不远处的廊下拖出一个人影来。
到得近前,待看清那人面容之后,殷暖忽觉心里一痛,头脑立即发昏起来。
那人双眼紧闭,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而让殷暖这般惊讶的,是因为那人正是跟在殷婴身边的奴仆从远。
那边殷照和罗氏也看见了,殷照叹息一声,罗氏却猛的扑了过来,哭得更是撕心裂肺。
殷暖忽然接过一个奴仆提着的一桶冰水,毫不犹豫从头淋下,转身便欲往火里面冲。
“暖暖。”司马君璧惊呼一声,却又在殷暖回过头来时,一字一句说道,“请千万要小心些!”
殷暖点了点头,正要离开,就见因田也满身**的走过来道:“五郎君,婢子去就好,请你和公主殿下走远一些,以防庙宇坍塌。”
确实,就在几人说话的时间里,其他除了正打水灭火的家僮,那些个赶来的妾室郎君娘子甚至连罗氏和殷照都远远的退了开去。
因田说完,在不给殷暖回话的机会。随意拿着一块打湿的巾帕捂住嘴就往大火里冲去。
然而就在她刚要接触到火势的时候,临空忽然飞来一条白色的帛带,卷住她的腰就往外带,因田正在空中,一时不查刚好被卷个正着。落地之后抬头之时,只见得庙宇后人影一闪,眼前便再无踪迹。
因田心里一动,退回殷暖两人身边低声道:“五郎君,公主,走那边!”
殷暖方才虽然未看见人影。却也看见因田身上缠着的帛带。便点了点头,牵着司马君璧一起走向寺庙后面。
因为离得太远,罗氏等人并未看见方才那条帛带以及人影,只见殷暖几人忽然往远幽寺后走去。惊讶的道:“阿照。他们这是往何处去?”
“管他们去死。”殷照低咒一声。面上依旧满脸哀戚的扮演着一个伤心的角色。
远幽寺的后面是一片极宽的平地,里面种了一些蔬菜等物。殷暖几人走近之后,一眼就看见了此时的菜园子里正站着的那几个人。
“阿舅。”殷暖惊呼一声。慌忙走了过去,而后不敢置信的看着谢羊黎怀里抱着的那个此时双目禁闭的人,“阿婴?”
“他没事。”看出他面上担忧,谢羊黎道,“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殷暖几人闻言,方才放下心来。
“谢郎主!”司马君璧见他怀中的殷婴面色尚好,也放心些,微微颔首和谢羊黎打了个招呼。
“公主殿下别来无恙!”谢羊黎亦回以一礼。
在谢羊黎身边,还跟着丝蕴和出岫二婢以及阿元,丝蕴怀里还抱着一团黑漆漆的秃了大半毛发的兔子。阿元先是和殷暖和司马君璧打过招呼,而后方才笑盈盈的走向因田道:“因田阿姊。”
因田把手里卷成一团的帛带递给她,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阿元一听,立即爹喋喋不休的和几人说了来龙去脉。
原来他们几日前便从临川赶往新安,今日方到。谢羊黎懒得麻烦便不愿从殷家正门进来,直接绕道殷家背靠的山路,放走了不久,隔得老远就见火光一片。
阿元知道那是殷婴的住处,谢羊黎也有些心惊,几人加快了速度。才走到远幽寺后院,就见殷婴昏倒在菜地里,一只秃了半边的兔子趴在他的怀里。
至于把殷暖几人引到此处的原因,纯粹是因为谢羊黎不愿见到外面那些人而已。
阿元说完,殷暖等人又是一阵心有余悸。
司马君璧打量殷婴身上并无伤痕,便道:“缘何五郎君会昏迷不醒?”
出岫闻言,面上有些古怪的道:“五郎君这是中了迷药了。”
“迷药?”几人大为惊讶。
殷暖道:“难怪阿婴会出不了这般火势。”
“看来有些人是迫不及待了。”谢羊黎想了想道,“这位小师父我先带离殷家,剩下的阿暖你看着办。”
殷暖闻言点头,直到谢羊黎等人留下地址离开,方才和君璧等人回到司园。
谢羊黎带着殷婴离开殷家之后,便在离殷家不远处的一家极为华丽的客栈住下。掌柜的见几人气度不凡,态度便殷勤了几分,又见谢羊黎怀里又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待几人住下之后,又主动提出前去请疾医。
不过出岫于医术上面颇有造诣,只写了一张方子,让掌柜的前去抓药。
谢羊黎抱着殷婴进了屋子之后,正要把人放在床榻上,忽见殷婴眼睑微微动了动,而后只觉怀里一轻,下一刻,自己脉门已被人扣住。
旁边丝蕴出岫等人甚至来不及反应,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七、七郎君。”半响,阿元方才结结巴巴的道,“这是谢郎主呀!”
“谢郎主?”殷婴轻轻摇了摇有些昏沉的脑袋,迷迷糊糊的抬眼看着对面之人,疑惑的道,“阿兄的阿舅?”
谢羊黎脉门被人扣住,却满不在乎的轻笑道:“若是你愿意,也可以和阿暖一起唤区区一声阿舅。”
“阿舅。”殷婴又疑惑的唤了一声,手里的动作却已经松开。
“嗯。”谢羊黎好笑的应了一声。
下一刻,殷婴却又再次昏迷过去。谢羊黎极为熟练的伸手把人接住,缓缓放在床上。
“婢子护主不力,请郎主责罚。”他才直起身来,出岫和丝蕴便双双跪下请罪。
谢羊黎走到坐榻上前坐下,方才缓缓说道:“罢了,尔等技不如人情有可原,看来阿暖的这位阿弟果然如他所说,是个名副其实的大才。”
阿元闻言忙道:“郎主,七郎君虽然厉害,但是五郎君常说他心里有大慈悲,又帮过五郎君很多次,这一次冒犯了你肯定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他吧!”
谢羊黎闻言笑道:“区区何曾说过要罚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