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子询幽幽转醒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听着耳畔哗哗的流水声,共子询赶紧坐起来,入目的是一片再狭窄不过的河岸边,不远处就是黑蒙蒙的一片,仔细听听,可以听见水流稳稳的流淌的声音。
共子询站起来看着那片黑蒙蒙的水面,心里是说不出的心慌,那么大面积的水,不知道流向何方,但看那深不可测的深度和一眼望不到边的广度就让人心惊胆战,这要是流到居民区里面,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共先生,你终于醒了。”福伯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个拐棍,左手支撑着拐棍儿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而那个傻子正在拢火堆,火堆堆的很矮,看样子倒不像是取暖,傻子从自己的裤腰上扯下来一把黄金镶宝石的小匕首。
“可真是烦,刚才都打呼噜了。”傻子瞪了共子询一眼。
共子询揉揉鼻子,没有说话,天知道他之前到底有多累!
夜晚的河边本来就是虫鸟游鱼喜欢聚集的地方,再加上在岸边起了一个火堆,更是将许多昆虫都吸引到这边来,共子询的血型比较招蚊子,挨了不少咬,他一边挠自己胳膊上和脚腕上的蚊子包,一边扭过头去看傻子。
傻子一直在闷着头鼓捣什么,共子询凑近了一看,差点没把没把心从嗓子眼里吐出去。
傻子不足回调从哪里找到一只黑乎乎,脑袋巨大,身子是倒三角形的一条鱼,那条鱼全长越有一米,长得是头重脚轻,身体比例极其不协调,尤其是它脑袋上的大嘴,差点没咧到脑门后面去,满嘴的獠牙一颗颗的呲在嘴巴的外面,就像一个大龅牙妹。
难为情的是傻子还稀罕巴刹的把那个龅牙鱼揽在怀里,很宝贝的样子。
共子询无语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慢慢的往火堆附近凑了凑,这边蚊子还少一些,他刚凑近,就感觉一股液体噗在他的右脸上,共子询没等用手去摩挲,就闻到特别重的腥味。
扭过头一看,傻子正将那把黄金镶宝石的刀缓缓的从鱼脑袋下一寸的地方抽出来一点,随着淡红色的血一起涌出来的是橘黄色的软体组织。
傻子的手劲儿还挺大,重新将已经抽出来一部分的刀身重新按了下去,然后顺着鱼圆柱状的身子顺势滑过来,就将整个鱼身和鱼脑袋分离开来,傻子一把将鱼甩的老远,随后徒手将鱼腹腔里面的橘黄色的带着白色斑点的大块组织拽了出来。
“爸,你看看,虫子多了。”傻子献宝一样的将那一大坨橘黄色的肉质组织扔到福伯的面前,福伯用拐棍扒拉了那坨组织一下,那些白色斑点慢慢的从肺里面蠕动着半条身子,随后不断的掉落在地上,福伯用自己的拐棍儿头碾死了一只虫子,随后点点头,道:“确实多了。”
看见俩人这样淡然的神色,简直就是在说:“爸,你今天晚饭吃的有点多。”“嗯,是,今天晚上是吃的有点多!”
共子询已经不能直视这一幕了,就在这时,傻子将刀子甩在了他的面前。
“你来。”
“我来干什么?”共子询不解的问,同时本能的好奇又让他的目光聚焦在那把刀子上。
“共先生,想必你也听说过宝主墓吧。”福伯挥手示意自己的儿子,傻子撅着嘴,表示自己十分不开心,但是却也只能悻悻的扭过头不说话。
共子询点点头表示自己确实知道有宝主墓这么一回事儿。
“村长,你之前也见过,鼠目寸光,没有什么真本事,被杜老头一招就制住了这么多年,心够狠手够毒,但是没有智慧。”福伯轻蔑的看了一眼不远处,就像是看着村长一样。
共子询眨巴了两下眼睛,对福伯的评价不置一词。福伯轻笑了一下,随后扭转话锋。
“据我所知,村长已经找好了中间人,这个中间人给他联系了国外的买家,很快,他就要带着这个中间人前往宝主墓,然后在宝主墓的门口将宝主墓的内部地形图交给他,然后对方把钱给他。”
“但据我所知,村长行事相当小心,作风也十分的乖张,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他八成是不愿意干的。“
福伯看着共子询,眼睛一道精光闪过,”总有人能开出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共子询将这句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随后道:“这个中间人是你!”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么。“福伯平平淡淡的说,随后他用拐棍敲了敲地面,道:“赶紧睡吧,明天有的忙的。”
福伯说完便扭过头径自走到河边,傻子特别听他爸的话,几户是刚听见‘睡’这个字就躺倒在地上。
草地上被傍晚的露水打过,地上湿漉漉的一片,此时的鱼腥味已经没有那么明显,晚风掠过河面拂动着青草,阵阵的草香混合着河水的清冽,使共子询的大脑愈发的清醒,白天的休息已经让他的身心摆脱了疲惫,但是眼前的这个困局他到底要如何才能打开。
福伯在他醒来之后就用一只肺部长满了虫子的变异鱼给他一个下马威。
现在的情况只能是见机行事,不过也要想办法从福伯的口中打探出罗正的消息。
经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晚,晨曦终于微露,共子询翻身从地上爬起来,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让他整个人的肩颈都麻麻的,衣服也都湿了一大片,摸了摸自己的肩颈,冰凉的感觉。
“精神还不错。”福伯淡淡的说。
共子询没说话,捂了捂自己的肚子,他饿了。
福伯也是一夜没睡,但是此刻的等待让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精力,已经等待了这么多年,现在每临近宝主墓的门口一分,他就觉得自己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不过看见这小子为了防自己一宿没睡,他的心里还是隐隐约约的有点欣赏的意思。毕竟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浮夸了。
清晨的朝阳刚刚露出一个脑袋,轰隆隆的声响就划破了天幕,巨大的气流带动着河岸边的芦苇草,使它们顺着一个方向侧歪,随后,一架直升机降落在了他们的面前,舱门被打开,一个胖商人首先跳了出来。
共子询在飞机里安慰了自己的五脏庙,他装作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但是一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村长和福伯全程无交流,福伯和傻子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显得十分受气的模样,相反,村长河那个胖老板显得格外有的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没完,但都是没什么营养的话题。
飞机一直在天上飞着,直到过了好长时间才慢慢的停在了一个山头,不知道为什么,村长竟然没有要傻子陪着他下去,而是用绳子将自己的手绑起来然后带着他来到了山洞里,然后,就发生了后来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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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杜天张大嘴巴问。
共子询看了看已经被水流冲在水面以上的吸血魔鱼,赶紧推了杜天一把,杜天知道他这是妥协了,随后杜天和公正性无视褚一刀和赫连明月的大声呼喊,冲到一个石雕的鱼身后面,杜天一把推开那个鱼神的石雕,原来这里竟然是一个小暗室,就在杜天打开这个暗室的时候,已经被押上石块的棚顶重新被打开了,属于自然的光线照在地面上。
“儿子,去帮爸爸把东西拿上来。”
福伯冲着眼睛发红的傻子说。
“爸,我心里难受。”傻子磕磕巴巴的说,飞机带动的气流一直吹着他们俩的脸,把傻子的头发吹的林乱不堪,他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再度重申,“爸,我心里特别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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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傻子吃饱就万事无忧的性格来说,这样的情绪表露已经够奇异的了,福伯看了看在水里漂浮着的村长的尸体,不得不感叹了一句父子还是心连心的,短暂的喟叹之后,他不轻不重的推了一下傻子的后背。
“儿子,去帮爸把那把剑拿上来,这样爸才会高兴,要不然我又每天都睡不着觉。”
福伯的话音刚落,就看见傻子咋吧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盯着自己,他闭上眼睛,狠了狠心,使劲儿的推了傻子一把。
那不是他的儿子,他只是利用它而已,不是他的儿子!
傻子的腰上已经扣住了绳索,被福伯这么一推,就跟自由落体一样掉了下去,好在这绳子是有弹力的,眼看着傻子的脸皮就要和地面进行亲密接触的时候,绳子猛地一收缩,他就反弹了回去,傻子被吓得‘啊啊’大叫,过了一会儿终于停止。
“既然已经知道在哪里了,池子里的水就一会儿再放吧。”福伯说完了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他别开自己的视线,不在去看腰上拴着一个弹力绳,因为害怕,脸上都是眼泪,却还挣扎着向前走的傻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