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连贺易含都没办法,看来还是得找机会和翁祝云谈了。
而眼下也并非说驰枫的时候。
拓拔翎岚拿起那瓶紫阳圣参看了看:“这个,该不会拿假的吧。”
“怎么会呢!我骗谁也不会骗鬼帝的夫人啊!”贺易含打包票的笑,之后又赌咒。
“我可以发誓,这个绝对是真的,倘若不信,随时都可以去找翁夫人对峙,看我可是真金白银买过来的!”
拓拔翎岚不过是试探一下,见他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那七殿下想怎么合作?”拓拔翎岚问道,然后放下了那瓶紫阳圣参。
第一,她有孕在身。
第二,她不是强盗。
贺易含既然找上门来了,自然要听一下他什么意思,这个药好不好拿。
便是贺易含道:“我跟贺淳博向来是宿敌,他爹荣昌王爷也一直和我母妃作对,近来更是打算吞掉五毒教总坛,立下大功。”
“他想动五毒教?!”拓拔翎岚吃惊。
“正是,而且我父皇已经同意了。”贺易含沉了眸光。
“所以我希望天玄教,能找机会杀了荣昌王爷,并且一切都与我和我母妃无关。”
贺易含的意思很清楚,如果办好了这件事,那么紫阳圣参就是她的了。
但紫清国的环境对天玄教实在不利,倘若真的插手,难说不会出现什么意料外的状况,而如今又没有云毓坐镇指挥。
可紫阳圣参,又真的太重要了。
拓拔翎岚非常纠结,毕竟贺易含背后还有个人,那人到底想干什么、此事有什么圈套,全都是未知之数。
她必须谨慎,不能因为一个错误的决定,而赔上整个天玄教!
“唉!”拓拔翎岚揉揉脑袋,她说考虑考虑,让贺易含先回去已经有一会儿了。
现在回过神来,居然天都已经快黑了。
之后吃晚饭的时候,独孤天一也回来了,饭桌上见拓拔翎岚心不在焉,便是些许关心的问道:
“阿兰,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去喊大夫来吧?”
独孤天一真的很关心自己,甚至好到有时候会产生错觉,自己似乎真是他娘子了一般。
“不用,我没事。”
拓拔翎岚摇摇头,出于对云毓的忠诚,她必须和这个男人保持距离。
像他这种有丧妻之痛的男人,遇到一个和他未婚妻很像的女人,往往最容易出事了。
见拓拔翎岚摇头,独孤天一又是很担心的看着她,还放下了筷子:
“我知道你最近有点避着我,但我明白你有相公,阿兰,我不是你想的那种疯子,我真的只是把你当朋友,而且你又是雨乐的恩人,不希望你有什么事。”
“若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我道歉,但你可不可以别再这样了。”
独孤天一的表情很可怜,也很伤感,拓拔翎岚有时候,其实挺心软的。
“我没有,我只是有点事很烦心,不知该怎么做。”拓拔翎岚叹息道。
“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商量啊,你现在一个女人孤身在外,又有身孕,我作为朋友,肯定帮你。”
独孤天一很认真的看着她
,这种气氛,倒是让拓拔翎岚忽然想起了云毓的话。
记得云毓对她说过,她这辈子,不必再做前世那样的拓拔翎岚,不用做那个天下无敌的女强人。
是啊。
就算再天下无敌,她终究是女人,尤其有了孩子之后,她更加这么觉得。
女人是什么?
找个爱你疼你的相公,然后一辈子把你捧在手心里。
虽然她的相公在责任问题上是奇怪了点,人是霸道了点,但确实那般纯粹的.宠.着她,爱着她。
就如年少时的约定,为了她,连命都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
“……”拓拔翎岚抚着自己的小腹,跌了眼帘。
云毓对她来说很重要,而天玄教对云毓来说也很重要。
她实在难以取舍,可现在身边没有一个能商量的人。
也许独孤天一说的对,她现在,是不是真该做一回不那么要强的女人呢。
“阿兰。”见她神色似乎有所动摇,独孤天一又是一脸悲切。
拓拔翎岚看看他,决定就依靠别人一回试试吧。
“天一,我有个很重要的秘密要告诉你,但我希望你不要出卖我。”
拓拔翎岚很认真,而孤独天一立刻举了手发誓:
“独孤天一发誓,绝对不出卖你,否则不得好死!”
拓拔翎岚又看了他一会儿,犹豫再三,便是把大致情况跟他说了一下。
“真想不到啊,你竟然是那个鬼帝的夫人,难怪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十分的与众不同。”
独孤天一相当意外的感概,但除了吃惊之外,也并没有太多想法。
“你不害怕吗?我可是那个大邪教的教主夫人。”拓拔翎岚以打趣的方式试探了一句。
但见独孤天一笑笑:“我觉得挺威风啊,干嘛要害怕?”
“居然结识你这样的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看他一脸小孩般的模样,拓拔翎岚就是笑了,不禁觉得,早点和他说就好了。
“那天一,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呢?”拓拔翎岚转回了正题,不过云毓昏迷不醒的事,她并没有说出来。
她对人,从不轻易推心置腹,即便是再亲密的人,也会有那么一两件不想说和不能说的事情。
拓拔翎岚只说了驰枫的事,然后把紫阳圣参归入了教中机密里。
见她说是机密,独孤天一便没有再多问下去。
倒是回答拓拔翎岚的话之前,先问了别的问题:
“其实关于天玄教的事情,我在江湖上也听说过一些,而且不久之前,我一个朋友到紫清国办事,还听到了一些奇怪的传闻。”
“他说紫清国这边的天玄教分舵,似乎是背叛了天玄教,还打算和五毒教联手,可是真的?”
独孤天一的这个问题,让拓拔翎岚愣了一愣:
“目前这件事还只是在出现苗头的阶段,想不到你那朋友连这都知道?”
拓拔翎岚也只是谨慎,并非怀疑他什么,而他此刻的反应,似乎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商人嘛,走南闯北,听得多见得多了,自然对什么消息都敏锐一些。”
独孤天一几分尴尬,给拓
拔翎岚解释:“我当真只是听说而已,我真的只是个商人,阿兰,你千万不要误会。”
“抱歉,是我多虑了。”拓拔翎岚不好意思笑了笑,她确实不该怀疑独孤天一什么,多少有点神经过敏了。
于是跳过这段尴尬,继续了正题:“紫阳圣参的事,我真的很难办,就如你刚刚说的,紫清国分舵现在心怀不轨,这里又是五毒教的地盘,而且药王谷现在也跟我们结了仇。”
“此处局面对我们太不利了,我不可能让天玄教的弟兄过来冒险。”
“但紫阳圣参现在对我们来说,又实在太重要了,而且世上就只有这一瓶了。”
拓拔翎岚蹙着眉头,一副快要愁死的样子,却一只手,突然在她眉心点了一下。
“你……?”拓拔翎岚受惊,往后一缩,脸竟是有点红了。
还从没哪个男人对她做过这种事,这种十分温柔、看上去充满了怜爱和疼惜的事。
云毓虽然也有温柔的一面,但和独孤天一是完全不同的。
云毓即便温柔,也温柔的很强势,因为他是个不擅沟通和表达的人。
而独孤天一则好似一湾柔水,能暖到你心里面的那种。
拓拔翎岚很不习惯这种温柔,就好像她是个需要百般呵护的女人一样。
然而前世今生,她都并不是这种女人。
所以她很不习惯,所以她才脸红了。
不过独孤天一似乎,并没有像她这样想太多:
“发愁对孕妇和孩子都不好,况且你并不适合皱眉头,你适合的,是那天在悬崖的时候,那种气势迫人的凌厉。”
独孤天一坦言,却拓拔翎岚并没有感觉到暧.昧,看来还真是她想太多了。
“呵,原来你是喜欢看我欺负人啊?”拓拔翎岚调侃笑道。
独孤天一也笑笑,眼中却闪过不易觉察的尖锐和复杂。
便是继续为拓拔翎岚出谋划策:“其实这件事,我觉得并不难办。”
“既然出动天玄教会有危险,那你完全可以就借助紫清国分舵的力量来办事。”
“你的意思是……?”拓拔翎岚揣测着看他,而他点点头。
“没错,这里的局势,紫清国分舵最熟悉,而又有他们想叛离天玄教的风声,因此风险也是最低,最不容易被怀疑。”
“所以我认为现在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你先试着说服紫清分舵,让他们和五毒教狗咬狗,如此再找机会对荣昌王爷下手。”
独孤天一一脸平和的说着,拓拔翎岚也不知道是不是商人的缘故,总觉得他身上有种深不可测的谋士的感觉。
而且他说的这个办法,似乎真的可行,只不过……
“那要是说服不了,怎么办?”拓拔翎岚问道,这事毕竟有点难。
“我和鬼帝之间的事,其实现在都没有公开,我若贸然说自己是教主夫人,人家不信怎么办?”
怎料独孤天一笑起来:“呵呵呵,你几时变得这么不自信了,拿出那天悬崖救人的气势,谁敢不信你?”
拓拔翎岚一怔。
是啊。
她是谁?
她可是拓拔翎岚,什么时候,也变得唯唯诺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