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水墨叹息,忽然伤怀起来,“孙小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我家郡主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不晓得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挨饿受苦,你却有吃有喝的,还不乐意。”
“你敢骂我?!”孙妙颜咬牙,却水墨苦笑。
“我哪儿有心情骂孙小姐啊,刚刚我迷了路回来的时候,路过峡谷后面的山坡,发现那里也有好多血,还一直延伸去了山坡下面。”
“那血,看的我真是揪心,郡主他们肯定是受了重伤啊!只是山坡太深了,我一个人不敢去,这才回来。”
“要是等下找人过去,发现郡主真在那儿,却因为我的胆小而延误了救郡主的时机,那我真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赎罪了。”
“嘤嘤嘤……”水墨说着哭起来,却这话,孙妙颜显然听进去了,只不过脸上还在装模作样。
“哼,你们这些做奴才的,都一个样儿,嘴上说为了主子,其实心里还不是把自己放在首位!”
却是玲儿觉得委屈:“小姐,玲儿不是这样的。”
“你闭嘴!你不是才怪!你害的本小姐还不够吗?!”孙妙颜吼道,而玲儿只能抿嘴掉眼泪,想到做牛做马还挨打,就更委屈了。
“哭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再哭,信不信我打死你!”
“孙小姐,奴婢也是人,你这样实在是过份。”水墨说了一句,就走了,气得孙妙颜半死。
“不过是拓拔翎岚身边的一条狗,也敢教训我!”她冲着水墨的背影骂,却心里还在想刚才那些话。
转眼却在玲儿身后,发现了一片碎刀刃!
想多半是五毒教的人,之前在这儿打架留下的,孙妙颜眼睛一亮,赶紧一屁.股坐过去,把刀片藏进了袖子里。
却不远处,水墨偷偷看着这一幕,便是十分满意的笑了。
现在既暴露了是五毒教干的,那么再对付拓拔翎岚就不宜牵扯到五毒教,否则难免给苏家找麻烦,所以孙妙颜,就是最好的棋子。
孙妙颜捡了刀片就像得了宝贝,附耳和玲儿说了几句,便偷偷割断
了手脚的绳子。
她们假装乖巧的跪坐着,逮到空隙就是逃了,一头钻进了树林里。
现在驰枫和王副将都没回来,士兵们赶紧要追,却被水墨阻拦:
“随她们去吧,既然逃了,那生死就与我们无关,本就是郡主的敌人,何必为她们浪费人手,咱们还是找郡主要紧。”
水墨说的有理,他们的人手本就不够,让孙妙颜那贱人自生自灭去。
然而没有人追来,孙妙颜大大松了一口气,之后便是去找水墨说的那个山坡。
拓拔翎岚很可能就在那里,而且还伤势不轻,必须要赶在他们的人之前找到她!
“只要抓住她,偷偷带回去给爹爹,严刑逼供,本小姐看她承不承认勾结天玄教,到时候,苏绎就不会冤枉我了!”
孙妙颜两眼放光的说着,她们今天也是有准备过的,就算包袱丢了,但幸好身上涂了放毒虫的膏药。
但玲儿却不敢再说话,只觉得小姐为了冤枉拓拔翎岚,真的越来越过分了。
而且和郡主有仇的是小姐,又不是她,况且翠山的时候,拓拔翎岚并没有对她怎么样,之后在牢房也还放了她一马,只是打了小姐,也没欺负她。
她觉得拓拔翎岚这个人,其实也不坏,只是这话,万万不能给孙妙颜知道。
两人沿路做着记号,总算是在天黑前找到了那个山坡,顺着血迹下去,便看到了许多岩石。
“血迹到这里就断了,拓拔翎岚那个贱人,肯定躲在这里,给我仔仔细细找清楚了!”
“反正伤得不轻,一找到就敲晕她!”孙妙颜吩咐道,给了玲儿一根木棒。
之后打起火折子,点了小小的火把,就是挨个岩石的找起来……
拓拔翎岚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狭窄的缝隙里什么也不看不见,只外面有透亮的月光。
她现在浑身疼痛,却内伤和毒都觉得好了不少,但是身边的人,全身冰凉!
云毓就坐在她旁边,还是搂着她的姿势,但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仿佛死了般毫无力气。
“云毓?!”她蓦然一怔,稍微一动,他就重重跌到了怀里。
“不,你别吓我……”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怀里的人不仅没了体温,而且,似乎真的没气了!
摸不到他的脉搏,她心慌极了。这个大笨蛋,自己都伤成那样了,竟还不要命的为她疗伤。
拓拔翎岚自己都不知道,眼泪已经一颗颗的掉了下来。
不曾察觉,如此为一人揪心难过,已经是多少年都不曾有过了。
她运功为云毓逼毒,以求博取一线生机,怎料过了一会儿就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睛,一束火光已然出现在面前。
“……”
“……”
岩石的缝隙里,玲儿和拓拔翎岚大眼瞪小眼,中间隔着个脸色惨白的云毓,就这么对看着。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云毓的内息好不容易有了些细微的流动,若此刻撤功,他必死无疑。
“喂,你趴在那儿干嘛呢?是不是找到他们了?!”孙妙颜在外面叫唤,她找了没一会就叫苦叫累,便是坐在一旁指挥玲儿。
玲儿手里拿着木棍,现在孙妙颜一喊,拓拔翎岚不但紧了眉头,更放出了杀气。
如果现在被打断运动,不但云毓会死,连她都无法自保。
“没,没什么!就是有个大虫子!”玲儿对孙妙颜喊道,又小声对拓拔翎岚说。
“郡主,你放心吧,你没欺负过我,我不会让小姐抓到你们的,王副将他们都来了,营地就在峡谷里。”
她对拓拔翎岚笑笑,就是出去了,然后把孙妙颜引到了别处。
“呵。”拓拔翎岚松了口气,就知道玲儿这丫头不坏,比孙妙颜有人性,黑白分明的性子,她还挺中意。
渡过危机,又是一条心给云毓疗伤,见他终于吐出一口浓黑的血,有了明显的呼吸,绷紧的神经这才解放。
之后背着他去峡谷找人,到达的时候已经精疲力竭,只看见营地的篝火,便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是三天之后,她在自己房里,水墨正守在床边照顾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