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你,就够了。
施秋雁竟然从龙呈枫的眼中,看出这样的内容来,令她的面色微红,轻轻的别过头去,躲过龙呈枫的手指来。
她微微的向椅上靠去,完全没有将龙呈枫放在眼中的意思,而是非常平静的提醒着他。
“王爷,我的名声刚刚变得非常的糟糕,如果现在同王爷在一起,似乎是说不过去的。”施秋雁抬起眼来,“王爷说呢?”
“名声是什么?能吃吗?”龙呈枫扬起手来,就将银枪横过。
好家伙,这样的姿态一摆出来,当真是吓坏了她身边的所有人。
侍女们纷纷上前想要护在施秋雁的身边,而守在一旁的侍卫们则是提剑而上,瞧着样子分明就是在逼着龙呈枫啊。
惟有施秋雁知道,他没有要伤害着她的意思。
龙事枫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们一眼,仿若是在说着,“你的人实在是太大惊小怪了。”
“下去!”施秋雁淡淡的笑着说。
她身边的人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但目光紧盯着龙呈枫的手,生怕龙呈枫会做出伤害到施秋雁的事情来。
“请王爷明示。”施秋雁问道。
龙呈枫摇了摇头,“待龙呈洪与魏家小姐成亲之日,就是父皇为我们订下婚旨之时。”
皇上会为他们赐婚?施秋雁的心一动,不由得失色。
随后,她就品出自己的异样来,她想到的不是如何去拒婚,如何与龙呈枫保持着距离,想到的却是要如何去向元逸兴做出解释来。
元逸兴应该是知道,她与龙呈枫在私下有许多接触,但是怕没有想到,龙呈枫会用这样的方式吧?
“不行。”施秋雁很镇定的吐出两个字,“我要做的事情,与王爷大相径庭,更何况,在圣旨下放之前,皇上是随时有可能会改变主意的。”
龙呈枫瞧着施秋雁,似乎对施秋雁笃定早已料到似的,仅仅是摇了摇头,没有多说。
“拿好了。”龙呈枫把枪塞进施秋雁的怀中,“这几日,我会很忙,就你莫要再为了什么交易、计划的,弄伤自己了。”
施秋雁直直的盯着龙呈枫,有一种被拆穿后的窘迫。
她很想知道,龙呈枫是如何得知归也的计划的,明摆着是为了算计魏怀安。
“你等等。”施秋雁见龙呈枫是真的要离开,忍不住唤着她,却在听到龙呈枫说了一句“此枪则是我们的定情之物”后,就闹了个大红脸。
太过分了,明摆着就是在……
施秋雁低下头来,看着怀中的长枪,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姐,小姐,这是怎么了?”木犀担忧的瞧着施秋雁,自然是不懂。
施秋雁只是呆呆的看着怀中的长枪,脑海中冒出许多的想法,却被她一一的否了过去。
最后,她也惟有告诉自己,兴许,这是龙呈枫与长风楼做的交易之一,也有可能是其他的缘故。
长风楼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更不会将她的私人之物,送给其他人。
施秋雁紧握着手中的银枪,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它,就是在长风楼的藏宝阁,那里堂皇犹如皇宫,却是在地下
的。
当时的施秋雁根本就没有心情去计较那么多,仅是知道她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拿起她的银枪,上阵杀敌。
哪里想知,这数年以后,会看到完整的它。
虽然是被镶嵌而成,在那被砍断的位置上镶着轻薄的银片,不知里面是有什么法子将它固定住,但是她知道,这是用了心的。
“凝”的字样,正好是断裂的位置,所以这般的重新固定以后,就看不到了。
不会有人知道,这是阮凝的枪,不会有人知道是她的。
施秋雁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无论旁的丫头如何去叫,都没有反应。
她是要再拿起这把枪,上阵杀敌,还是在此之前,先除掉那些谋害着阮家的人?
施秋雁的心里翻江倒海,那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
因为要在龙呈洪的面前演戏,施秋雁是真的在哭泣,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凄惨。
悲伤、难过都是装出来的,眼泪都是真的。
当施秋雁握住银枪时,流出来的眼泪真是真情意切的。
“小姐,您别难过,如果是恪王欺负了你,奴婢们必会为您报复的。”木犀立即就蹲跪在施秋雁的面前,恼火的说道。
估计着,木犀也实在是弄不明白,这个龙呈枫到底是中了什么邪,非要在施秋雁的面前晃了晃,堵得施秋雁是心塞又难过的。
施秋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事,只是忆起往昔,心里苦着。”
她直了直腰,慢慢的站起来,将银枪交到木犀的手中,“挂进我的房间里。”
挂进房间?木犀是目瞪口呆。
“老爷、夫人、大少爷都会常来坐,那位眉小姐更是来去频繁看望,万一他们见到了枪,怕是不好收场呢。”木犀比施秋雁更为担忧着。
施秋雁缓缓的点了个头,她哪里会不知道这些道理?只不过,如果让她将银枪封存于仓库中,她岂是能够接受的?
“挂在屋子里面。”施秋雁最后还是这般决定,“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我最近帝在倒霉,拿它挡一挡煞气。”
挡煞气?木犀自然是不认同的,毕竟,这种武器本身就带着很重的杀气,不见得能够挡得住什么呀。
“是,小姐。”侍女们见施秋雁如此的倔强,自然知道她不会妥协。
再者,一把长枪挂在房间中,也可以说是施秋雁稍稍的感觉到温情所在,也是能够接受的。
毕竟,非要见施秋雁的龙呈洪,希望得到原谅的魏怀安,从来都只是说说而已,没有见到他们拿出半分诚意来。
施秋雁先回到房间,就坐在茶桌前,看着忙碌的侍女。
施秋雁毕竟刚刚就办过了大事,想必是想要沐浴驱寒的,侍女们都备着热水。
另一些人则想办法空出一大面墙来,将长枪挂在上面,可是怎么样都不见得协调。
“小姐,弄个架子,摆在那里面。”木犀向施秋雁提议着。
施秋雁微微点了个头,也觉得可以哪些,如果一把枪孤伶伶的挂在墙上,也显得太孤单了。
至于架子,怕是更不好找。
施家人重文,哪里
会有这些东西?
施秋雁也更加的不客气,直接就派着人到恪王府上,要求他再送上一个好的枪架子。
估计着,恪王府的人也没有见过这般理直气壮的要东西的法子吧。
恪王府的人,都十分的嘴严。
他们明明知道施秋雁是位会武艺的姑娘,甚至大半夜的夜侵恪王府,但只要龙呈枫让他们闭嘴,他们谁都不会说出去。
可见,治府严谨。
在这等小事情上都可以保守秘密,更何况是大事了。
虽然龙呈枫没有在府上,但是恪王府上的人还是尽可能的满足了施秋雁的想法,硬是在仓库里面翻箱倒柜,找到适合摆着枪的架子,又派了人将它送到施府上。
人人都知道,施秋雁受了情伤以后,又被魏家人欺负,都明知道此事会不了了之,但都在私底下议论得厉害。
施家人最恪守规矩,而施秋雁更是施家教育出来的最好的女儿,怕是伤心难过几日,就会逆来顺受,接受与魏怀安的婚事,以冲淡对她名声的不利。
这边正传得热闹,枪架子就送到了施府去。
施家的长辈们刚刚就讨论过关于皇子的事情,完全的弱化了施秋雁所受到的伤害,但是瞧到龙呈枫派着人送来施秋雁想要的东西时,忽然间都觉得,其实安排着施秋雁与龙呈枫的婚事,也不见得不够好。
毕竟,能够把施家女儿放在心上的男儿,其实是不够多的呀。
“如此说来,恪王对雁儿是有意的。”
“那也好,都说过了,皇后的亲子,不比养在身边的皇子强。”
能够这般肆无忌惮的谈论着皇家秘事,无外乎两个原因,一是龙呈洪真的没有得到那么多的重视,与其说恭维着他,倒不如说是恭维着魏家。二来,就是施家原来就是这个能力,只不过平时太低调,都忘记张扬应该是什么样子。
木犀将他们的话都听到耳中,默默的带着恪王府的人,将架子送到了施秋雁的院子里,原本是想要送他们一些赏银,谁知他们一个个的就像是大木头,谁都不喜欢的。
“你们都不许走,我去问问小姐。”木犀正准备进去询问着施秋雁时,就瞧到屋子里面走出来的侍女,手中拿着一张纸来。
一张纸?怎么回事?
“小姐说了,他们是不会要什么赏钱的,这是京城最大的药铺故生堂写出来的约定,你们到那里去取东西。”侍女将纸塞到一名侍卫的手中,“这是小姐给王爷的还礼,私人所赠。”
哟?这都要私人所赠了?侍卫们的心里估计都冒出这样的想法来,面面相觑以后,理所当然的就接受了施秋雁的好意来。
怎么会有不接受的可能呢?现在,自家主子和施家小姐走得很近,接受施家小姐的礼物,就等于接受了王爷的。
“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呀,我怎么不知道小姐何时与故生堂有来往。”
“有什么来往?是我依着小姐的吩咐,刚刚去故生堂买了许多上好的伤药,虽然少得可怜,但是也聊胜于无。”
这恐怕就是施秋雁待龙呈枫惟一温柔的方式,因为,龙呈枫最在乎的就是手底下的将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