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的这么多人中,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花如烟。
或许是她掩盖的太好,我没有抓住她的把柄,以致于我现在对她无法放心。
既不能信任她,又不能不信,这种感觉,让我很难受。
可偏偏,她跟我之间的互动又让人想入非非,时不时跟我开玩笑,让我很尴尬。
面对她,我也得小心谨慎。
不然的话,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我出卖了。
赶到常家寨,我和花如烟迅速前往常海父母居住的小木屋。小肥仔听到这出事,就肯定有事发生。
出乎我的意料,木屋前围了很多老人和小孩,而且一个个交头接耳,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我和花如烟挤了进去,接着就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只见常海满脸痛苦地躺在地上,右腿不停地抽搐,而且还在流血。他的面前,一个精瘦精瘦的老头子,正一脸愤怒地看着他。
不用多想,这个老头子肯定就是常海的老父亲。
我不由疑惑,急忙走上前,准备把他扶起来。哪知我弯下腰,那个老头子就拿锄头朝我刨了下来。
我眉头一皱,冷哼道:“老爷子,你一大把年纪,为何还有这么大的戾气?再怎么说,他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能把他的腿给打断?”
常海之所以倒在地上不敢动,是因为他的腿被他父亲用锄头砸断了。
我顿时一怒,尽管有孝敬长辈的传统和礼数,但这个老爷子做的事情,也太残忍了!
即使父子有嫌隙,哪能一上来就动手打断自己儿子的腿?
虽说你是他老爹,可他童年的经历以及后来的离家出走,你这个做父亲的,难道没有错?
我的脸色慢慢冷下来,对常海的父亲心生讨厌。
原来,不是所有的父母都让人敬佩,担得起父母这个称谓。
有的父母,是人渣!
躲过老爷子的锄头,我一声冷笑,立即查看常海的伤势。
“哪来的毛头小子,我教训自己的儿子,你多管什么闲事?”老爷子一声低吼,再次挥舞锄头朝我砸来。
我再次冷笑,正要出手挡住那一锄头,哪知常海的老娘跳了出来。她使劲推了一把老爷子,险些把他推倒。
“死老头子,你想干嘛?三十三年了,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你想把他打死?”
老奶奶泪流不止,走到常海的身边,把他护在身后。而我,则趁机把灵气输入到常海受伤的地方,替他疗伤。
这里是小山村,医疗条件有限,如果不及时处理,那么常海的腿就要废了。
老头子被推到在地,但依旧不死心,他愤而起身,满脸愤怒地指着常海。
“我早就没他这个儿子,还回来干嘛?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就算我死了,也不用他给我送终!”
老头子气得厉害,两手颤抖地握着锄头,两眼死死地盯着常海,就跟看自己的仇人似的。
我轻轻一叹,默念道:“十戒,赤子之心,净化!”
顷刻间,一股柔和之力以我为中心扩散而出,将在场的众人包裹在内。
老头子首当其冲,他内心的怨气和愤怒最大,受到的影响也最大。
他的身体微微一颤,两眼猛地一闭,身体不稳,犹如要昏倒过去似的
但他反应很快,急忙用手里的锄头拄着地,支撑自己没有倒下。
他深吸一口气,情绪稍微比刚才平静了很多。
半晌,他扔掉手里的锄头,沉声道:“赶快滚,滚得越远越好,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说完,他转身走进木屋,把门关上,一副决绝的模样。
只是,他关上门后,竟然无力地靠着房门,慢慢坐在地上,无声地抽泣起来。
而一幕,我和常海根本看不到。
气氛,变得很僵!
那些围观的村民没有一个上来劝架,来出面调解父子俩的恩怨,只是静静地看热闹。
我把常海扶起来,带他离开常家寨,在村子的外面找个山洞落脚。
我不清楚常海的父母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可以肯定的是,常海对他父亲的恨,比以前更深了。
看他一言不发的样子,我一句话都没说。这些事情,只能让他一个人慢慢消化。
这里是山区,有很多天然形成的山洞,足够我们留宿。尽管温度有些低,空气也很潮湿,但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
常海的腿伤经过及时的处理,已经没什么大碍。幸好老爷子砸的位置很巧妙,在关节的位置,我能直接接上。
要是砸断其他地方,我也束手无策。不管,常海的大腿还是被锄头划伤几个位置,流了很多血。
他靠在一块石头上,突然苦笑不已。
“大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难道,都是我的错?尽管他们是我的父母,尽管这一切是因果牵绊,难道他们就没错?”
常海的情绪剧烈变化起来,满脸的苦涩和无奈。我摇头一叹,立即使出十戒之安息,把他催眠,让他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
我知道他心里的苦,都快年过半百,还没有一个安稳幸福的家,唯一的女儿还危在旦夕。
他很累,也很心酸!
可,这是他的业报,是他上辈子造的孽,这辈子不得不还啊!
看着熟睡的常海,我也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正准备闭目养神,花如烟走到我的面前。
我疑惑地看着她,只见她伸了个懒腰,然后冲我一笑,直接躺在地上,头枕在我的腿上。
一句话都没说,她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我傻傻地看着她,愣了半天,摇头苦笑
“这个女人,真是猜不透啊!也罢也罢,我倒要看看,你想跟我玩什么花样!”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入定中醒来,看着依旧熟睡的花如烟和常海,吐出一口浊气。
可就在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我不由皱眉,然后抬头看向山洞外面。
“天都黑了啊,可这声音是什么回事?”我不由疑惑,于是喊醒花如烟,准备出去看看。
被我喊醒,她揉了头模糊的双眼,娇嗔道:“鬼佛小流氓,你想干嘛,决定轻薄我了?”
我顿时满脸黑线!
她怎么喜欢跟我开这种玩笑?
轻薄她?
不存在的,这辈子都不会轻薄她!
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然手轻手轻脚地走到山洞前,伸头往外看去。
紧接着,我瞳孔一缩,差点惊呼出声。
“那些村民,怎么一个个穿着白衣,朝着山上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