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任性逃跑了!”说完这一句,青山猛的松开我的手,转身朝着我所不知道的地方走了去。
我浑身一颤,猛的张开眼想要拉住他。
“青山!”我惊呼一声,可眼前所见的,却是一片翠绿的林子。
头顶的林子看得有些陌生,却又有些熟悉。
“语儿!”头顶上,传来一个十分熟悉的男声。紧接着,我被人紧紧的抱在了怀中。只是那怀抱……却并不温暖。
我睁着眼,傻愣愣的看着头顶上隔着绿叶的天空,整个人都有些空空的。
“这……这是哪里?”我愣愣的开口,头脑晕眩得厉害。
“小语姐!这里是郊外的一个林子里啊!你怎了么?没事吧!”耳边传来路西耀那有些聒噪的声音。
我记得,曾也有这么一个少年。只是他皮肤黝黑、沉默寡言,并不善言辞,总喜欢默默的走着,不擅表达。
想着、想着,眼泪又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往外流着。
见着我突然哭了,路西耀吓了一大跳。
“啊!小语姐!你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啊?你、你别哭啊……”见我哭得伤心,路西耀立即慌了。
玄苍凝着我,面色突然变得有些阴翳。
他突然将我从地上打横抱起,对路西耀嘱咐道:“路西耀!我们离开这里,马上!”
“好!”路西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被玄苍那紧备的神情给吓到了。
他立马从地上蹦了起来,四处防范着向林子外面退去。
三人一行,才走了几步,立即被一生墨黑长袍,披散着长发,青面红眼的‘怪物’给拦住了去路。
那‘怪物’手中,抱着一副白色的枯骨,一步步的蹒跚着向我们这边走来。
“宝鬓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
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
相见真如不见,多情何似无情……
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
‘怪物’嘴里絮絮念着,却是思君死时念着的那首《西江月》。
“师父!那东西……”路西耀见前面有异,立即上前将我和玄苍护在身后。可见到那‘怪物’身上散发的浓郁怨气,顿时也有些虚了。
平日厉害的鬼物身上的怨念已经叫人很是害怕,而眼前这‘怪物’身上的怨念,他不用开法眼都已经能够瞧见。
可见这‘怪物’有多强大,如此可见一斑。
“思君……”还沉浸在另一个空间里的我,听着那诗词,嘴里喃喃的喊出了思君的名字。
‘怪物’听见思君的名字立即一颤,前行的脚步立即顿了下来。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枯骨,身体突然剧烈的抖动起来。
怀中的白骨突然化作点点粉尘,从他臂弯之间泄露而下。
“君儿!君儿!不、不要……不要这样……”化成粉尘的白骨,随风飘散在了风中。‘怪物’惊恐的伸手,想要将那些粉末给抓回来。
可任凭他如何卖力,散掉的粉末就是散掉了,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徒劳。
“啊!”心爱的人,终究是化成烟雾消失在眼前。‘怪物’仰天长啸一声,其声尤为悲伤痛苦。
“素墨!你若知晓……思君叫你离开,是想要保护你……她宁可自己死,也不愿你受到伤害……为了你,她甚至忤逆了她的母亲……你心中的恨……是否会平息呢?”看着那不成人形的‘怪物’,我眼前仿若还看到那个跪倒在她母亲面前,祈求着见素郎最后一面的女孩。
“君儿……呜呜呜……君儿……我的君儿……是我!是我的错……”青面红眼的‘怪物’慢慢退去周身漆黑的瘴气,最后恢复了那青衣公子的模样。
他双眸蓄满了泪水,神情无比的痛苦与懊悔。
在我被他拖入时空缝隙的那一段时间里,他已经通过我的双眼,将事情的来龙看得清楚。
只是当他惊觉自己错怪思君的时候,一切却已是来不及。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素墨嘴里,不断的重复着这次个字。
我从玄苍怀中缓缓走出,踏着步子走到了素墨面前。
“诶!小——”路西耀见我要靠近素墨,惊慌的想要上前阻拦。
玄苍看出其中端倪,立即伸手将路西耀给拦了下来。
“素墨!”我站在跪倒在地的素墨面前,轻轻唤了一声。
素墨睁着悔恨的双眸,仰头看向我。
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可我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了思君的倒影。
“君儿……”素墨愣愣的,无比眷恋的唤了一声。
他伸长着手,想要将那看不见的人影给搂住。可他的身体扑了个空,身体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君儿!”他回头,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影子,面上立即变得慌乱起来。
“谢谢!”耳边吹来一阵微风,而顺着那风,我似乎听到了思君的声音。
我浑身一颤,立即回身去看,可四周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素墨!思君走了……”看着地上无比狼狈的男子,早已失了当初那翩翩如玉的绝世模样。
素墨哆嗦着晃着头,像是疯了般四处看着,嘴里念叨:“不!没有、没有!她不会离开我的……君儿!我的君儿……她不会离开我的!”
见他神情癫狂,似又有再入疯魔之势。我忙朝玄苍喊道:“苍!快将他身上戾气散去,将他收入那琴中!”
站在一旁的玄苍立即动身,正欲动手,天空之上突然一道紫色灵光迅速射了过来。
玄苍心头一惊,立即上前戒备的将我护在怀中。
紧随那紫色灵光之后,一身赤红衣裳的女子,如仙子一般的凌空落下。而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一只长着翅膀的青色大鸟。
“如示!”见那突然而来的女子,我立即惊呼了一声。
如示朝我微微一笑,看着地上浑身散发着黑色瘴气的男子。她眼神突然一凌,右手呈剑指夹着一张紫色符咒。
虚空的往空中一划,她立即从腰间解下一只葫芦。素墨身上那浓郁的黑色瘴气,立即像是被吸尘器吸附了一般,洗漱钻入了如示手中的那个葫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