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有什么想八卦的,尽管问我,我可跟她们混得熟得很。”青竹得意的夸自己一句。
凌向月想了想,笑道:“我想八卦的人你不敢八卦,你八卦的那些人我又不感兴趣。”
府里的下人之间无非就是说厨房的某个大厨跟哪位嬷嬷好上了,谁跟谁有私情。
青竹和她一起朝大门口走去,闻言,青竹大咧咧说道:“小姐想八卦谁,你问。”
凌向月转了转眼珠子,靠近她耳朵低声说道:“总督大人,你知晓他的小道消息吗?”
青竹吓了一大跳,罢手道:“这个当真不知。”
见小姐掩嘴嬉笑,才知道她是在逗自己,跟着挥了两下拳头,两人你追我赶。
“不过,小姐,奴婢倒真知道总督大人的一些八卦。”青竹突然神秘兮兮的说道。
“什么八卦?”凌向月正了正色,挺着肚子朝大门口走去。
路上遇到府里的下人纷纷屈膝行礼:“凌夫人。”
凌向月弯了弯唇,对她们微笑。
这些下人原来瞧不起她,凌向月原是想做了正妻后好好教训她们一顿,让她们再不敢在背后说三道四。
不过这事因为老君的原因耽搁了下来。
巧的是府里原来捣她闲话的那些下人以为凌向月会耀武扬威的找她们算账。
却等到如今也没有半点动静,这让那些下人又惭愧又自责。
顿时凌向月在她们心目中形象变得好高大。
雍容大度,为人和善,她院子里的丫鬟个个精神百倍,看得其他院子的丫鬟一个个羡慕的。
待周围都没有人,上了九曲白玉石拱桥后,青竹才俏声说道:“听说总督大人的妻妾全死啦。”
“咳咳——”
凌向月吃惊不小,差点被自己口水噎到。
总督大人今年七十高龄,按道理妻妾理应比他年纪小,没想已经都过世了。
她不由地嗔了青竹一眼:“没礼貌,再怎么说那是长辈,怎可死啊死的。”
青竹吐了吐舌头,不甚在意的扮了个鬼脸,反正此处没其他人听见。
她还是听别人悄悄说的呢。
凌向月心想,怪不得他老是往京城跑,原来已经是孤身一人。
可总督大人下面也有好几个孩子呢——
算了,这些事不是她该管的,她还是想办法将身上的蝾螈皮拿给汲墨吧,再揣身上怕被人发现了。
昨天那件事萧奕澈把二十八和二十七训斥了一顿,然后将他们派去做其他任务去了,现在跟在凌向月身边的是另外两名暗卫。
当时两名暗卫接了萧奕澈的命令是直接跟在夫人身后,寸步不离。
凌向月出来后看着心烦,便让他们照以前那样。
一举一动均被盯着,凌向月有时候觉得好,有时候又觉得烦。
好在他们现在还是像以前那样躲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不然一整天转身就看到两名幽灵,她人都要紧张死了。
没想到她刚这样想着,出了丞相府大门后,那新来的两名暗卫便突兀的出现在她和青竹身后。
“干什么?”凌向月察觉到身后有人,还以为是府里的谁,一回头看见是两名身穿灰衣的暗卫,不由地脸色微变,声音冷了半分。
青竹也是吓了一大跳,旋即插腰吼道:“你们出来干什么?离远一点。”
两名暗卫是十一和十三,编号越靠前的,综合素质能力越高。
十一和十三弯腰恭敬的说道:“出了丞相府必须寸步不离,这是主子的吩咐。”
凌向月眼皮跳了跳,总觉得很不自在。
她缓了缓脸色,柔声说道:“反正你们主子现在不在,你们就不用跟在左右的,我不会告诉他的。”
青竹不乐意的看着他们,虽然有人随身保护的感觉是很好,可是碍手碍脚的,说起话来也不方便。
她老是在小姐面前说谁谁谁的坏话,若是被他们听见禀告给了大公子,那她以后见了大公子都抬不起头来了。
两位暗卫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似乎没将凌向月的话放在眼里,只是机械的执行任务。
凌向月僵了僵,扯了扯嘴皮,露出一个不是笑容的笑容。
见他们无动于衷,她无奈,只得转身。
青竹还想说点什么,见小姐都转身了,便也跟着转身跟上她的脚步,末了还对两名暗卫甩了个大白眼。
这样紧步跟上,事情就不好办了。
反正汲墨说给一个月的时间,如今离一个月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只有等后面的机会了。
……
“李思,怎么回事?我怎么看这账目不对。”
账房里,传来一道浑厚的中年男声,此人身形壮硕,面若朗星,眉长入鬓,倒是有一副好皮囊。
正是萧家的奴仆段氏,段家的家主段云山。
他在萧家属于副手型,在外的时间居多,偶尔也到账房翻阅账目。
地位比李思要高一点,李思主内,他主外。
他此刻站在书案前,翻着今年几个月的账薄,锐眼如他,刚开始还跟以前一样没察觉出什么问题。
如今越翻越不对劲。
收入跟支出严重不符合。
他向来更加熟悉萧家的收入,支出方面可能李思更为知道的详尽些。
但即便支出知道的不那么详细,大概数目还是心中了然的。
毕竟在萧家待了这么多年了,除了萧家对他们这些外姓保密的,其余的明面上的账薄还是知晓的。
这几个月,便是丞相的妻儿到了京城这几个月开始。
多了一些人,支出是要比以前大得多,但也不用相差这么大。
李思镇定的走到他跟前,翻了翻厚厚的账本,笑道:“你多虑了,你仔细看,没差的。”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他心里很没底。
他还没来得及做好帐,这段云山却突然到了账房。
今早太太才……
但愿不要察觉什么。
段云山是对了库存的。
李思一向是老实人,此刻面上一如既往的温和,却笑得有些假。
他猜李思是有些心虚了,那么大几个空缺,这钱上哪里去了?
“李思,老实说吧,这账目怎么回事?若是被萧家的人查到,你这管家的职位可就不保了。”段云山心中已经有了思路,只是是谁取走了这么大一笔钱他却是没有头绪。
不可能是李思监守自盗,他没那个胆子。
只能说是府里比较有地位的人,不然他也不会放任人这么取走银两。
一次两次没关系,反正萧家不缺那点钱,连续几个月,甚至数目越来越庞大,那就有关系了。
莫的让太太和丞相知晓了,还以为是他们从中捣鬼。
李思脸色微白,额角有汗冒出来,当真没瞒过段云山。
他想起太太的话……
段云山好整以暇的去旁边的圈椅上坐下,执了旁边的茶水,见是凉的,便又放下了。
他眼里含着笑,劝慰道:“我知道肯定不会李先生您,这事我不会往外说,你只需告诉我是谁便成了,也让萧家的人问起时好有个眉目。”
顾氏是这样对李思说的:“这笔钱,能隐瞒就隐瞒,实在隐瞒不下去了,就告诉实情,是大公子的凌夫人所需,她娘家生意周转不过来,找我借用,我念她怀着萧家的骨肉,又多次来求我,便私下借给她罢。”
这番话若是被凌向月知晓肯定要气死了。
李思忠厚老实,对府里几位夫人太太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关注,也不了解。
他知晓凌夫人娘家的确是做生意的,再加上凌向月上次来过账房,瞧那模样,像是想插足萧家的财政大权。
于是对顾氏的话越加的深信不疑。
他之前已经接了顾氏的命令,不得让凌向月插手财政之事。
所以他当时便拒绝了凌向月查看账目的要求。
这肯定是人之常情,谁希望自己手中握着的大权让儿媳妇给拿走?
除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交给,太太现在身体好好的,凭什么要交给她?
并且私下里认为,凌夫人本是卑微的商籍出身,能成为萧家的嫡长媳已经不知道是烧了多少高香了。
好吃好喝在萧家被人恭着便是,还想插手财政大权?
上面还有顾太太在呢,哪里轮得到她。
约莫是娘家急需要钱,所以找太太去了。
太太不想让她插手,便亲自来向账房要了钱。
大公子又宠凌夫人得很,李思犹豫了一番,便听顾氏之言没有将这事禀告给丞相和大公子。
太太取钱他压根没有权力管,反正是他们自己家的事。
经此,李思对凌向月便起了一丝鄙夷,只一点点,他是读书人,心里对出身,三六九等划分得极其严格。
眼下段云山问起,他却不知道如何说起了。
想了想,还是老实的回道:“是大公子房里的凌夫人……”
段云山本是好整以暇,此刻一听大公子房里的凌夫人,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正了正脸色,站起来淡淡的说道:“你就当我今日没来过,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心里却想着,难道是老哥的生意出了什么问题?
凌小姑娘要那么大一笔钱做什么?
除了给凌老哥,她一个深居简出的小妇人能干什么?
段云山决定去找找凌起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