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原本撑天般高大的祥云如意已经消失了,变成了一片漆黑,漆黑中,仿佛有金色的光影在闪烁着消失,那种一闪而逝的速度,让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地方,那就是当日在胖子的基地烂拱桥下面的漆黑深渊。
当日,我们在漆黑深渊里,救了四叔,也碰到了张慕玲,就是这个该死的女人,把我诓骗到了阴山,让我到现在还在苦苦的挣扎。
我想,纪大哥所说的熟悉,恐怕也是这么解释吧?
他看我一副惊惧的样子,叹口气点点头,说“贾家果然好算计,要不是我突然想到,恐怕我们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他回答“咱们那时候不是有个绝杀之计吗?不是要贾妙鱼回去传话吗?你们当时还担心贾妙鱼不配合,怕露馅,这些你还记得吧?”
见我点点头,他继续说“我当时也是给了她很大的好处的,其中有一点,就是告诉她你们这个张家据点进入的真正办法,虽然当时只告诉了她一点,而且大部分都不对,但是我猜,她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肯定来过了,而且针对我们,已经做好了绝杀,这个女人好算计啊。”
“你说什么?”我感到十分的愤怒,纪大哥太糊涂了,怎么能把这么关键的东西作为筹码送给敌人?这不是资敌吗?
“就我所知,四大家族能进入张家据点,除了你爷爷,还有两个人,当年的誓言要是有用?777个祥云如意又怎么会被破坏?不死道人又怎么会出现在张家?我可以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人为的。”
这番话带给我的震撼是巨大的,我从没想过,原来在我眼中,张家神圣不可侵犯的据点,在四大里面,早就可以畅通无阻了。
并且,我爷爷的死,还是个阴谋,就在我愤怒的打算问都是谁的时候,漆黑的深渊中,陡然传来了一阵阵奇怪的嘶吼声。
吼声越来越强烈,霎那,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一只只奇形怪状的僵尸,就已经把我们团团包围,紧跟着,在一声清脆的笑声中,身着大红长裙的贾妙鱼,从深渊中款款的走了出来。
她的身后,是贾家的一帮人,紧跟着,三府、不死道人、纸老虎、刘家的人,甚至就连张慕玲,也从大群人的身后,缓缓走了出来。
气氛很僵硬,我很生气,也很绝望,现在看来,我们还是中计了。
纪大哥脸色比我还差,看着贾妙鱼犹如看着一个生死仇人。
“我想知道,背后捅我那一刀,是不是你?”纪大哥语带双关的问她。
“呵呵,纪无常,别生气,我可没那么无聊管你那些破事,我能来,还是给张启山最后一个机会,张启山我问你,假如让你放弃一切,舍去命格命运的大部分,但是还能留下一命,跟我白头到老,你同不同意?”
她说着,眼神里带着哀求,仿佛怕我不同意,在施展最后的诱惑手段。
我承认,她很漂亮,用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来形容,都一点不过分,甚至比起刘佳、比起纪天晴,都要漂亮不少,可是这张脸让我越看越恶心,越看越想吐,我就算是死,都不会跟这样的蛇蝎女人同床异梦。
那实在是比死还要可怕的折磨。
见我缓慢而又坚定的摇头,她笑了,笑得十分难看,她仿佛用尽了最大的力气,才能保持着这么一副十分僵硬的笑容,很快,她的笑容消失了,接着叹口气说“那你就去死吧。”
伴随着她一声令下,我跟替天行被潮水般涌上的僵尸淹没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什么寿命不寿命,能逃过一劫在说吧,于是我跟纪无常纷纷施展出最大绝学,瞬间,我们就苍老了几十岁,而冲上来的僵尸,也在我们的绝技面前,彻底化为飞灰。
“走”纪无常大吼一声,拽起我就向来时的路上冲去。
身后的虚无,陡然洞开一个口子,在无穷无尽的可怕压力中,我们俩硬着头皮冲了进去。
就算死,也不能死在敌人的面前。
就算死,我们也要保住最后的尊严。
面对这一幕,所有敌人都呆呆的站在原地,并没有追赶上来,即便是最恨我的不死道人,都搓搓大黄牙摇头说“这下,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他的身后最深处,陡然传来一阵可怕的咆哮声,仿佛对于我们如此的死法,十分的不满意。
不死道人摇摇头,用一种十分诡异的语言回复了一句,那可怕的咆哮声才戛然而止。
“等吧,等无数的坟墓把他们俩残渣吐出来,我们在找到其他人,就算玩活了,哎……多么无趣的人生,等了这么多年,一夜间就都杀了,太无趣了。”
不死道人炫耀的说着,就想迈步向前飞驰,结果忘了这里可怕的禁制还存在,步子迈得太大,一下扯到了蛋,这让他突然夹住双腿,疼得满地打滚,发出了一声声非人的惨叫。
“啊……”
惨叫声,萦绕在深渊出口,传出去老远、老远,一时间深渊里外,都可以听到这可怕的惨叫声。
所有人,都憋着笑,看着这个走路都能扯到蛋的蠢货。
——。
刚退回通道,一瞬间,无比可怕的压力就压迫得我们俩站不起身来,更可怕的是,我们的身体突然失去了知觉,我们的灵魂仿佛都在这可怕无比的压迫中,变成了纤细的面条,被拉出老长老长。
下一秒,就连感知都成为了片段,耳畔原本萦绕着万千道恐怖的嘶吼声,都在变得越来越虚幻的时刻,宇宙星空的最极点,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就仿佛是人最后一刻的回光返照,让我看到了根本就不应该出现的东西——另外的一个自己。
他笑着,笑得眼中有泪,泪中带血,那种惨然的笑,仿佛在印证着我的死亡,或许这种奇怪的回光返照,就是我生死一刻最难忘的记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