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事,我跟祖蛊一拍即合。这货虽然不说,可我知道它铁定也想肥猫了。
“嗷吼!”
这天,祖蛊一声龙吟。身躯化为百丈,庞大的身躯如神鞭一样往山上抽去!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封魔地的石门。被祖蛊一尾巴给抽出了一道大大的裂缝,土石飞溅,沙尘弥漫。
随之,山体裂开。一股妖异的邪气,伴随着滚滚鬼雾弥漫而出,一只只张牙舞爪的鬼魂从中飘出,鬼哭狼嚎之声似能震碎人的灵魂。
“杀!”
我大喊一声,挥动衍天冲进了群魔之中,一股磅礴的大气势自神兵衍天身上汹涌澎湃而出,所有被扫到的妖魔鬼怪,全部化为了齑粉。
我跟祖蛊,与众魔魅拼杀了七天七夜,七天之后,魔魅岛自此成了一个空岛。
“蓬莱仙山”终于飘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年之后了,祖蛊带着我飞到了蓬莱仙山之上,自此,我们一边在岛上修炼,一边随岛飘行,希望有朝一日,此山能飘到有人的海域。
蓬莱仙山上物资丰富,甚至还有农作物,田地……有人在此耕种过。在一处大青石上,我还惊奇的发现了一个小篆体的‘福’字。盯着那个福字,我笑了,我们总感觉历史距离我们那么远,那么的不真实,可有时,它其实就在我们身边。
蓬莱仙山上,我们采摘了好多朱果,灵药,我跟祖蛊吃多了这个,不觉得如何,可这对于外面的人来说,却是难得的宝贝,我要给我的朋友,亲人,都带一些回去,这个算的上是归墟的土特产了。
在海上飘行的日子,我经常会想起老江,想他一个人守着一座山,无根浮萍一样在一望无际的海上漂浮,无人说话,心无所恋,某天他会不会崩溃,会不会厌世,或者疯掉?
或许这些都不会,但我可以肯定,他若静下来反思一下他的几世为人,他一定会后悔,如果他还有一丝良知,他最终会受到良心的鞭挞。细想来,人活一生,无所谓长短,在活着的时候好好活着,问心无愧的同时,活出精彩,这便是圆满的吧。
我修炼出的元婴已经可以出体,那是一个小小的我,浑身金灿灿,充满了无尽的力量。有了元婴,我便算是多了一条命,某天我死了,只要元婴不灭,我便可以藉此复活。这等于我修出了第二世,这亦是每个修者梦寐以求的境界。
祖蛊却迟迟没有完成第九次脱变,它都要急疯了,急切的想完成终极脱变,变成一只猫。
“龙多威风啊?说不定小五就喜欢这个范儿的。”我笑它,想从一只龙变成一只猫,这该是史无前例的一件事情吧。
“你懂啥,你们人会去找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异类成亲吗?”祖蛊没好气的回了我一句,倏忽钻进山里,找神药去了。
蓬莱仙山几乎被祖蛊翻了个底朝天,普通的奇珍异草它已经看不上了,那段时间,它挖了大量的灵根,灵玉,疯狂的汲取。
祖蛊突破的那天,天上风云巨变,电闪雷鸣,海上刮起了狂风,掀起了如同海啸般的巨浪,一向平稳的蓬莱仙岛,这次竟然像小船一样摇晃了起来。
乌云压顶,天低的像是要碰到人的头顶,大雨倾盆而下,光线暗的如同傍晚,一道道如山岳般粗的闪电劈下,‘咔咔’直往祖蛊的身上劈!那阵势,真跟末日来临了一般。
蓬莱仙岛也跟着祖蛊倒了血霉了,之前被它挖的凌乱不堪,如今,几人才能合抱过来的老树,那奇山奇石,许多都被雷电击的粉碎,有些树直接被飓风连根拔起,往后千百年,蓬莱仙山怕是也再难恢复到我们初来时的那种状态了!
天雷滚滚不止,我心中又惊又骇,祖蛊这是逆天了啊,不然上苍不会降下如此厉害的天罚。“往海里跑!”我大喊!
祖蛊一个猛子扎进海中,雷电接踵而至,像是在海上抛下了炸弹一般,劈的海水滔天而起,蓬莱仙山晃得厉害,把我的心都晃到了嗓子眼,我真怕一个大雷下来,把这仙岛给劈沉了!
还好,小半天之后,雷声止住,乌云飘走,天海之间阳光正好,一片橙明,若不是蓬莱仙山一片狼藉,我还当方才的一幕只是幻觉。
“肥虫子……”
我手作喇叭状放在嘴边,对着大海狂喊,可我喊半天,肥虫子都没有应我一声,我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咋回事?不会没过去这一劫吧?
“肥虫子……”我放声大喊,眼睛涩涩的,鼻子酸酸的,我真不敢想象,没了祖蛊我该咋办!
“嘿嘿,小子,别喊了,爷在这儿呢!”
我喊了得有五分钟,就在我他娘的都要哭了的时候,祖蛊的声音在我身边不急不慢的响起。
听他那吊儿郎当的声音,我那个气啊,它明明就没事儿,我喊它半天它愣是不答应,这不找抽吗?我转身,刚想骂它两声,回头却发现,这哪还是祖蛊啊?就是一只黄色的,模样像蚕的虫子。
“你~你怎么了这是?”我望着它的样子大吃一惊,“难不成你~你被打回原形了!”
“乌鸦嘴,你懂个啥?爷这叫返璞归真!”祖蛊说着懒洋洋的飞到了半空,肥肥的身子在半空扭了几扭,忽然在我面前变成了一个又高,又帅气的青年男子。
“我了个去!你能化成~人了?”我膛目结舌的道。
“这算啥!”祖蛊洋洋得意的一笑,接着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圆滚滚的可爱大花猫。
“哇哈哈哈……爷终于变成猫了,哈哈……”祖蛊千年老妖似得笑了起来,配上它那个可爱的猫身子,简直太不和谐了。
“我这颜色是不是不好看啊?”有点儿像女的。
祖蛊自说自话着,转瞬又变成了肥猫的样子。
“这个也不好,像近亲,近亲是不能成亲的。”我没好气的说道。
“那这个咋样?”话音刚落,祖蛊又变成了一直纯黑色的猫。
它变来变去,跟个变色龙似得,乐此不疲的变了半天,最后终于选定了纯白色。祖蛊变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的纯白色大猫,为了扮酷,它还故意把两只眼睛变成了不一样的颜色,它说那叫桃花眼!
“还桃花眼,我看你这是中了桃花劫了……”
“救命啊!救命……”
我这正埋汰祖蛊,忽然听到远处海面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呼救声,寻声望去,海面不远处,正挣扎着一个人,而再远一些,是一艘渔船。
“我们出来了!”
我跟祖蛊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
“出来了,快~快去救人!”
……
“我们在蓬莱仙山上漂泊了一年多,终于在渤海海域重返人间。那个打鱼的渔民跟着祖蛊倒霉,被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刮下了船,好在后来又被祖蛊救上了岸边。
这是山东的一处沿海地区,渔民大哥当我们是救命恩人,又给我们买衣裳,又给我们钱,我跟祖蛊藉此坐车回到了林江县,又打了个车,连夜赶回了庆和村,最后我趁着夜黑,骑着祖蛊回到了丰宁谷。
山还是那些山,路还是那些路,可时间一晃,却将近过去了十年。都说近乡情更怯,我站在村前,心中万分忐忑,只怕物是人非……
“走啊!你小子愣着干啥?”祖蛊喊了我一声,迈开猫步往村子里冲去。
……
此时也就是夜里八点左右,是刚吃完饭的点儿,村子里依稀亮着几盏灯,我家的大门没锁,屋里的灯亮着。站在门前,看这老旧的木门,屋子里透出来的光,泪水迷糊了我的眼眶。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此时,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忽然自屋子里传了出来,我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难不成我爷爷将房子卖了?或者……
“妈妈,为何你总喜欢这一首词呢?这首‘长命女’念儿很小的时候就会了。
“因为这是妈妈的三个心愿啊。”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会回来?”
“应该快了吧,你胖伯伯不是去找了吗?”
“可是他都已经找了好多年了。”
“……”
眼泪滚滚滑落,是钟宁的声音,虽然我们之间没有多少交流,虽然已时隔多年,可她的声音,早就已经经深深的烙印在了我的心底……
爸爸?那是我的女儿吧?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钟宁当年你说的那句,‘如果天意让我负责,我就负责’的意思了,孩子就是天意,我们之间只有一次,就有了孩子,这就是天意。
我抹了把眼睛,笑了,笑着笑着,泪又掉了下来……
“你~你~你是常生?”
这时,在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颤巍巍的声音,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我从小听到大的声音,朝思暮想的声音……
“爷爷……”我转身,终于泣不成声。
肥猫出来了,钟宁出来了,她对着我盈盈的笑,眼中却泪光闪闪。她手里牵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眉眼间于我有几分相似。
“念儿,这~这就是你爸爸啊!”老态龙钟的爷爷摸了一把眼泪,招呼小女孩过来。
小女孩歪着头,好奇的打量着我,我手足无措的看着她,对她,我心中生出了无限的歉意,我嘴唇动了动,一肚子话却哽在了喉头……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当年父母对我的那种心情。
“你是爸爸?爸爸你好,我叫常念。”小女孩调皮的眨着眼睛,笑着向我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爸爸…”我哽咽着,握着她的手,小小的,软软的,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
“是常生回来了吗?常生…”
这时,老刘头家中,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大喊声,接着,老刘头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爷,你怎么这是咋了?”我急急的问道老刘头。
“一把老骨头了,还闲不住,跟庆和村那吴老头,整日出去嘚瑟,腿都嘚瑟瘸了,还得我伺候,该!”老刘头还没说啥,爷爷就将它好一番数落。
“咦?小五去哪儿了?”这时,念儿四下看看,忽然问道。
是啊,我也疑惑,肥猫刚刚明明跑出来了的啊,为何忽然不见了呢?
我四下打量,后莞尔,不远处的树丛里,模糊有两只猫的影子…(后面还有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