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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正二十二年二月初十,兴国公周荣因私通敌国、结党营私、贪墨等十八条罪名,与六个儿子一并于京城西菜市口受腰斩之刑。周玉新又有霸占良家女、为祸江南等罪名,受凌迟之刑;兴国公夫人病逝诏狱;世子夫人沈氏被赐出嫁为尼。周家十岁以上男子,被判斩首;十岁以下的幼男入宫为内侍。十三岁以上的女子贬为官妓,十三岁以下的贬为官婢。同年二月十五日,由官府出面在京城西市口官卖周家女眷。
曾经权倾江南的周家,因私通敌国一夕灭门。
赵文敬接到陈湘如写来的求助信,派家中下人前往西市口花钱买下周六夫人、周玉莉母女。又有扬州沈家买下沈氏两个嫡出孙女。
周六夫人彭氏一袭粗布衣衫,满目落漠,几月之间仿似变成了一个苍老的妇人。
周玉莉搀扶周六夫人静立花厅,过了良久,方见赵文敬从一处院子里出来,穿着一袭耀眼的官袍,似刚从外头回来。
有下人迎了过去,唤了声“五爷”,他取下官帽,转手递给了小厮。
婆子垂首道:“五爷,你要的人都买回来了,彭氏三两银子,周玉莉六两五钱银子。”
周家获罪,赵四舅便悔婚了,听说在徽郡另给赵七公子订了一门亲事,喜日亦挑在今岁三月初。
赵文敬扫过二人:彭氏年轻时候亦是个美人,如今上了年纪,倒还有几分风韵。周玉莉长得六分酷似彭氏,虽还年轻。却面容憔悴。
他道:“不是我要买你们,买你们的是陈家大院的大小姐。”
周玉莉是第一次见到赵文敬,早前就听过他的名,见到本人,才越发觉得此人年轻有为,而他更是皇帝跟前的宠臣,虽有才却从不恃才而傲。而是行事得体。从不得罪任何官员,在京城亦颇有美名。
京城的权贵都欲与他结亲,听说去岁冬天。他方与上官皇后娘家侄女、安乐候之嫡次女订了亲,今岁五月初六便要完婚。在这之前,早前的周淑妃就几番示好,欲将六公主下嫁于他。却被他给拒绝了。
他顿了片刻,接过了一侧婆子递来的茶蛊。轻呷一口,道:“明儿一早,我会令人送你们回江宁。你们母女倒是好福气,有陈大小姐帮你们赎身解危。周荣父子犯的私通敌国的大罪。这案子牵连了不少人,光是西菜市口就斩了近五百余人。杭州冯家、苏州孙家、钱塘萧家等都被牵连其间,若是你们觉得委屈。冯、萧两家岂不更无辜……”
冯家,乃是周三夫人的娘家。
萧家。是周二夫人的娘家。
这一次,竟因着这罪被牵连其中。
赵文敬说这么多,是为了告诉彭氏与周玉莉:你们别怨天尤人,因周家之罪被诛连受罚的几家相比,着实是罪当如此。
彭氏垂首道:“我们母女谢赵大人救命之恩。”
赵文敬神色淡淡,他已经说过了一遍,再度重申道:“不是我要救你们,是陈大小姐想助你们。来人,带她们下去。”
周玉莉伸手轻扯开一下彭氏的衣袖,彭氏瞪了一眼,随婆子下去。
赵文敬长得英俊,又是当今的宠臣,哪个少女不怀春,周玉莉是动心了,哪怕留在他身边侍妾也好。
待周玉莉说了自己的想法,彭氏啐骂道:“把你的想法收起来,赵大人是不会看上你的。他的未婚妻可是上官皇后的亲侄女……”
这可是京城的数一数二的大权贵。
听说上官皇后保媒,把她的大侄女配给了太子为侧妃,太子一旦登基,就为立上官氏为贵妃。
半月后,彭氏母女回到了江宁。
陈湘如打量完二人,长吐了一口气,“我过些日子便要离开江南去范阳,我已令人在冀州乡下替你们母女置了三十亩田地又一座农家宅院,往后你们就隐姓埋名过日子吧。但因你们是官妓、官奴,卖身契暂由我收着,待这件事淡了,我再替你们消了妓籍、奴籍。”
彭氏自是听人说过,要不是慕容鸣把周五爷通敌密函呈给朝廷,朝廷不会重治周家。可这事原怨不得慕容鸣,谁让周荣父子设计害死了慕容鸣的两个兄长,又害死了他的姑母。就如赵文敬所言,她们若觉自己无辜,那些被诛连的几家岂不更无辜。
周玉莉轻唤一声“八嫂嫂”顿时珠泪盈睫。
王婆子忙道:“周姑娘莫要叫错人,我家夫人乃是镇国大将军之妻,不是你的什么八嫂嫂。”
慕容家与周家,原有仇恨,不是一家人。
陈湘如愿意帮扶她们母女一把,也是念着旧情。
赵四舅一家怕被牵连进此案,拒娶周玉莉。冯、萧两家为了避祸,案子刚一发,就要把自家嫁入周家门的小姐驱逐出族,可吏部办案的官员并不认同,依旧被牵连其间,一时间此案在江南令人谈虎色变。
又几日,陈湘如着人把彭氏、周玉莉送往冀州山野,自此母女俩改名易姓,周玉莉随了母姓更为彭玉莉。
后,彭氏招了一婿入赘彭家,据说是个颇有才学的秀才,若干年过,这秀才考中三榜同进士,做了北方某县的县丞,彭氏母女俩的日子虽不是大富大贵倒也平平安安。
康正二十三年三月初六,大周康正帝崩,太子登位,改年号景泰。
镇国大将军慕容鸣,于景泰二年四月将启丹人驱出大周边疆,并引弓张箭,在相隔百丈外一箭射中了启丹主帅萧顶天要害。
景泰二年五月,萧顶天逝。
启丹失去主帅,又因连年战事疲于应付。派使者议和,送启丹国建宁公主远嫁大周景泰帝为妃。
自此,两国战事平息。
景泰二年八月,慕容鸣带着妻儿入京接受封赏。
这时,慕容景已有三岁,满地撒欢,笑声朗朗。许是因陈湘如生产慕容景伤了身子。竟迟迟未再有孕。
孔皇后令宫中御医为陈湘如调养身子,期盼能替慕容家多育几个了嗣。
景泰二年八月初十,景泰帝下旨。封镇国大将军慕容鸣为燕国公,五代内世袭罔替,其妻陈氏,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嫡长子慕容景封为燕国公世子。
慕容鸣一脸灿烂的笑,昨儿下旨晋封。今儿就到了宫中御书房见景泰帝,“圣上,你封了微臣一个燕国公,嘿嘿。是不是也赐一座府邸?”
景泰帝看着这小子,相识多年,倒少见他笑得这般灿烂。
连年征战。国库银钱吃紧,一旦敕造府邸。户部与礼部至少得预备二万两银子。
“你这小子,谁不知道你夫人是个有钱的,还跟朕要府邸?”
“皇恩浩荡!”慕容鸣依旧嬉皮笑脸得没个正形,“圣上好歹留个墨宝,你的字可是一字千金,送块匾额也是好的,还有我爹镇北候府,也不知我爹找谁写的匾额,那字……”他连连摇头,“写得实在少了气势,圣上不妨也赐个匾额,要是挂上去,嘿嘿,这才是圣上的隆恩厚赐。”
景泰帝见他没有要银子,又啐骂了一句“你这小子”,着内侍备了笔墨,大笔一挥,写成了“镇北候府”四字。
慕容鸣围着那字看了半晌,“有气势,不愧是天下第一的好字。”
谁不知道翰林院的赵文敬书法第一,偏说他的字好。
景泰帝摇头浅笑,又写了“燕国公府”的大字。
慕容鸣接过手里,又笑道:“圣上好人做到底,让内务府把这牌子都给我们做好吧,嘿嘿,这几个字的下面,是不是再盖上圣上的金印,好让整个范阳府的人都知道,圣上亲赐慕容家两块大匾。”
景泰帝顿转严肃,“慕容鸣,你别太过分!”
“圣上,你字都写好了,索性再多做一点,劳圣上再盖枚金印,这字我得裱起来,这牌匾我也要,你是知道我慕容鸣最是贪心的……”他挠着头皮,“要不么圣上再赐一块‘陈家大院’的匾额如何?”
景泰帝的脸更难看了。
真当他是卖字画了,求了一块又一块,现在还要第三块。
慕容鸣连连抱拳,不停作揖:“微臣求圣上了,就再我写一块吧,我爹的都写了,要不给陈家求一块,我媳妇又该说我偏心了.圣上就发发慈悲,别让微臣在媳妇面前抬不起头。你定是听说的,我媳妇待我爹娘,那可是当亲爹娘一般的,我要是不拿他的弟弟当亲弟弟,她定会生气的……”
将心比心,既然都求两块了,倒不妨再求一块。
景泰帝一脸无奈,想着燕国公府、镇北候府也没花朝廷一两银子就建好了,不就是赐府匾么,他写,他随道还要加两个小字“敕造”,哈哈,这样一来,这三座府邸都变成朝廷所造了。
这小子算计他,他也能反算计过去。
慕容鸣又陪了个笑脸,“圣上,内务府的汪总管年事已高,微臣想向圣上求个恩旨,赐他出宫养老。”
景泰帝就怕他不要东西,既然求了,他便全应了,这样也显出他身为帝王的仁厚:“朕准了!来人,下朕口谕,内务府汪祥年迈,朕恩准他出宫养老!”
“微臣谢主隆恩!”
慕容鸣一脸心满意足的行礼告退,还对一边的小太监道:“劳小公公把这三块匾额做得气派,圣上的书法乃天下第一,要是做差了,着实太可惜了圣上的书法。”
景泰帝哭笑不得,心里闷闷地想着,范阳长乐坊生意很大,这几年一直在替御林军、三军将士织军布、做军衣,要是也弄成朝廷的织造府,朝廷许就能省下一大笔钱。
慕容鸣厚颜讨了三块景泰帝亲笔所书的匾额去,并视为荣宠。
景泰帝心里暗道:这小子……
敢算计他!
“来人,着兵部、户部、礼部三部尚书议事。”
内务府总管太监汪祥听说慕容鸣给他求了恩赏,景泰帝同意他出宫养老,顿时喜上眉梢,做了一辈子的宫人、下人,终于可以过些轻闲日子了。一辈子在宫里小心翼翼地经营,如今总算落了个善终——出宫养老。
汪祥收拾了东西,带着满满几大箱子珍宝古玩随陈湘如派来的侍卫、小厮出宫。临离开前,少不得与交好的宫人辞行、打招呼,又细细地叮嘱了一番,这些年他也提携了不少的宫人,也有念着他的宫人。
宫人们少不得羡慕一番。
陈湘如着下人给他安置好客房,又与陈相贵写信,让他派人来接汪祥回江宁养老。
自此汪祥在江宁陈家大院过着自己那悠闲自如的日子,闲下来的时候,便教陈相贵一些为官做人的道理,陈相贵虽不及陈相富脑子好使,数年后,竟被汪祥教得圆滑如狐。
半月后,江宁陈家大院派了陈二管家的长子又几名护院来接汪总管回江宁养老。
陈二管家的长子垂手禀道:“三奶奶已把上房布置打扫好了,就等二老太爷入住,丫头、小厮都挑了最好的服侍。”
又继续道:“三爷说,把二少爷过继到二老太爷名下,可更姓为汪,等二老太爷到了陈家,再与二老太爷商量细节。”
汪祥虽没有亲人,却有干孙儿替他养老送踪。又过继重孙到名下,也算有承继香火之人,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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