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谢涵搭救的朱泓之后,朱浵更不希望这两人在一起,一个朱泓他就不好对付了,再加上一个皇上钟爱的谢涵,他就再无封世子的可能了。
因此,此时的朱浵也顾不得什么兄友弟恭了,他必须阻止这场姻缘。
“皇上,侄儿有话要说。”
尽管明知道朱浵要的话可能会对朱泓和谢涵不利,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朱栩也不能不让朱浵开口。
“皇上,侄儿不敢苟同皇上的说法,婚姻之事非同儿戏,自古以来遵循的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就是说婚姻是一件既正式又严谨的事情,可二弟如此胡闹,罔顾皇家的尊严,也罔顾谢姑娘的意愿,皇上不但不予斥责反倒予以成全,侄儿斗胆一问,倘若别人也有样学样,皇上该如何处置?是不是也会选择成全?若如此,天下岂不乱套了?若不然,皇上则要落人口实了,凭什么二弟可以选择成全,别人就不行?”朱浵跪下去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皇上叔叔不能代替父母还是说太后老人家不能做主?”朱泓问道。
“四弟,二弟说的没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凭什么你可以求我们就不可以求?要说渊源,吾和谢姑娘也有渊源,当年在大明寺的时候吾也记住了这个小女孩子。”朱渂开口了。
不过朱渂嘴里的二弟指的是朱浵,四弟则是指朱泓,他是按照这些在京城长大的堂兄弟一起排序的,在朱浵没来之前,朱泓是排序第三,朱浵一来,朱泓便是老四了。
“好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会二弟一会四弟的,吵得哀家脑瓜仁疼。”太后被两个孙子搞糊涂了。
其实,她并不是真糊涂,而是想借机赶紧把这件事了结了,因为她也清楚,今日过后这件事肯定会传得满城风雨的,如果她不成全这两人,谢涵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想到这,她有几分埋怨起朱栩来,如果不是朱栩出的这个馊主意要给谢涵订亲,至于闹到这么难堪的地步吗?
可朱浵却并不想就此罢手,他的目的还没达到呢。
“皇祖母,这不是皇上叔叔和皇祖母能不能做主的问题,是朱泓罔顾皇家尊严死缠烂打的问题,是朱泓罔顾谢姑娘的意愿一厢情愿逼婚的问题。”朱浵解释了一遍,也直呼了朱泓的大名。
“死缠烂打怎么了?我愿意,我就喜欢她了,我就死缠烂打了,你管得着吗?”朱泓翻了个白眼,耍起了无赖。
“我是你的兄长,长兄如父,怎么管不着?还有,你怎么不问问谢姑娘愿意不愿意?”朱浵脸上挂不住了。
他一向是个优秀的人,也是一个骄傲的人,可朱泓当着太后和皇上的面损他,他如何能忍下这口气?
要知道,他还有杀手锏没有用出来呢,惹急了,谁也别想好!
“这事简单,皇祖母,父皇,母后,既然二哥说四哥罔顾谢姑娘的意愿,那我们问问谢姑娘就好了。”朱济帮着打了个圆场。
众人听了这话这才转向谢涵,谢涵刚要开口,只见朱浵说道:“谢姑娘,你想好了再回答。我知你年龄小,有些话说出来未必知道轻重。”
“多谢大王子关心。”谢涵回了朱浵一丝苦笑,随即跪了下去。
“回太后,回皇上,回皇后,回各位娘娘,臣女年方十一,本是该在祖母身边撒娇的年龄,被误打误撞送来参选,已是无奈之举,本想着能在太后的寿宴上借点福气和喜气,以后的日子也能相对平坦些,可谁知又冒出了一个求娶的闹剧,臣女委实不知该如何收场了。臣女知道,今日过后,满京城的人都会传臣女和赵王的二王子有了私情,论理,臣女今日只能以死明志。可臣女却不能死,也不舍得死,因为臣女一死,臣女的祖母还得再次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臣女的幼弟也将失去他唯一的至亲和依靠,而臣女也有负父亲的嘱托,无颜下去见他,因此,臣女不能死。可臣女不死,也只剩下出家做姑子这一条路了,故而,为免太后、皇上、皇后为难,臣女决定盘发明志,等臣女送走祖母养大弟弟之后再落发为尼。”
“你敢,你要敢去做尼姑,我就去一把火把那家尼姑庵烧了,我看哪个尼姑庵敢收你。”朱泓忙道。
“那我就在家修行。”
“那我就去你家陪你修行,我都把你害这样了,我得负责啊。”朱泓忙道。
“皇上,太后,你们不觉得二弟的话有歧义吗?如果他和谢姑娘没有私情,他凭什么如此死缠烂打的?”朱浵说道。
“皇上,皇祖母,你们听听,有这样往自己亲弟弟身上泼脏水的亲哥哥吗?我不知道我要娶谢姑娘到底碍了他什么事,至于这样把我们两个往死里逼吗?”朱泓怒了。
“如果你们两人行得正,我逼你们有用吗?”朱浵也火了。
“我们有什么行不正的?我们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还是背后给人捅刀子了?”朱泓问完,又转向了太后和朱栩,“皇祖母,皇上,这事说来话长,其实,我和谢姑娘的确还有些别的渊源。”
接着,朱泓把他和谢涵那次在寺庙门口的第一次相遇说了出来,以及后来在茶楼的那次偶遇,因为这两次都有朱浵在场,朱泓想瞒也瞒不住,而以他对朱浵的了解,也猜到朱浵多半是想借此拿捏他们两个。
“皇祖母,皇上,这不是我说的,这是他们自己说出来的,可方才皇祖母问谢姑娘的时候,谢姑娘却一口咬定他们是第一次见面。”朱浵等的就是朱泓和谢涵自己承认这欺君之罪。
“回太后,方才太后问的是臣女是否是第一次见她的孙子,臣女回答说是,因为臣女和这位朱公子的两次相遇并不清楚彼此的身份,朱公子告诉臣女他名叫朱如松,并不是朱泓,所以也算不得是撒谎。”谢涵开口了。
说完,正惴惴不安地等着太后发话时,谁知旁边的朱济突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