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煜从来都是善于把握机会的人,姜长宁这口风一露,可就再也隐瞒不下去了。
被他几句话,就弄得溃不成军。
“前世的事,我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活在当下不好吗?为什么要纠结在前世的事里?”
贺连煜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专注。
姜长宁被看得不自在,“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你说话啊你。”
“梦里, 伱强词夺理时,就是这样。”
姜长宁表情一僵,而后有些恼羞,“你不要用他的口吻说话,你不是他。”
“就是这个原因,让姜小姐纵然知晓一切, 也不愿说出来,对吗?”
姜长宁沉默片刻, 反问他, “贺先生,您追寻前世的记忆是为了什么?前世的记忆对您真的很重要吗?”
在贺连煜深思时,姜长宁走出了陈列室,开车离去。
不知道是不是看了《夜观星河》图,晚上,姜长宁在梦中回到了观星楼上。
看着相依偎的两人,在那儿说着情话。
今宵绝胜与君共,同看星河尽意明。
鸳鸯共枕在今宵,从此夜夜也卿同。
做梦的不仅姜长宁,还有贺连煜,不过他梦到的是晋王带着姜长宁去赏茶花。
梦中,盛开的茶花娇艳欲滴,却比不过站在花下, 笑靥如花的姜长宁。
在梦中情意缠绵,醒来后,都怅然若失。
贺连煜没有沉浸在这种情绪里太久,上午他还有一个跨国的视频会议要开,需要他精神集中。
无业游民姜长宁则打算找一份清闲的工作,她去了人才交流中心。
恰好在她到达时,接到了李燕的电话,“你在哪呢?”
“在人才交流中心,准备投简历,找份工作。”
“你是不是有病啊?”李燕当既就开骂了,“你才辞职多久啊?就找工作,你劳累命呀!做咸鱼怎么也得做个一年半载吧!你不许找工作,去购物,去玩,怎么样都好,就是不去找工作,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我这就调转车头回家。”姜长宁嘴上是这么说,但她来都来了,总该进去看一看。
“你可不要阳奉阴违。”李燕不愧是姜长宁多年的闺蜜。
姜长宁当然不会承认,“我就是不那种人。”
“你最好言而有信,要不然.”李燕冷笑, 威胁之意不以言表。
姜长宁按下车窗, 探头出去环顾四周,虽没瞧见李燕,但总感觉这人会突然窜出来。
得,她还是回家吧。
离开人才交流中心,姜长宁茫然不知去向,唉,人还是得工作。
等一等,她在大秦也没工作,她是做什么消磨时光来的?
抚琴!
她得去买架古琴,不能丢掉她在大秦练得那些技能。
百度到一个国风古韵琴行,照着导航一路开了过去。
琴行的装修也透着古风,看得姜长宁很是喜欢。
进门,瞧见人家店员穿着立领绣蝴蝶花的衫衣,下面是月白色马面裙,古典之中又透着新潮。
头发用丝带编着辫子,松松散散的垂在一边,显得仙气飘飘的。
“能问一下您这身衣裳是在哪买的吗?”姜长宁穿了四十多年的古装,早已穿习惯了。
“我这件是定做的,网上也有类似的卖。”店员给了她一个链接。
姜长宁看了一下,里面都是汉服元素的衣裳,很漂亮,一下看入了迷,挑选了几套进了购物车。
“美女,请问还有什么能帮您的吗?”店员委婉提醒。
“哎呀,我是来买琴的,你能帮我推荐一下吧?”
“不知美女买琴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姜长宁看了看琴旁边的标价,有贵有便宜的,最便宜的都要三百多,贵的有数千块的。
“一万左右吧。”姜长宁还是想买架好琴。
店员把她领到最里面,“美女,这架琴是九千八的,店庆可打八五折。”
姜长宁看那架古琴造型优美精致,整个乐器呈矩形平板形状,琴面平滑光滑,在琴面中央雕着牡丹花,栩栩如生,十分的漂亮。
琴弦柔软而细腻,在琴桥下面设有手扶钮,这是演奏时,调整音量和音调的。
“我可以试试吗?”姜长宁的手,轻轻抚过琴面,感受其温润柔和之感。
“当然可以。”店员笑着请她在琴凳上坐下。
姜长宁试了下音,就开始抚琴。
灵动纤细的十指,拨动琴弦,乐声从她指法滑出。
她抚得是《高山流水》,倒不是为了觅什么知音,而是这首曲子对指法要求高。
《流水》就充分运用“泛音、滚、拂、绰、注、上、下”等指法。
旋律在宽广音域内不断跳跃和变换音区,虚微的移指换音与实音相间,旋律时隐时现。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
悠扬的琴声,吸引了外面路过的人。
一个年轻男子在经过店员的同意后,进到店里拍姜长宁抚琴。
姜长宁沉浸在琴声里,没太注意。
她已在抚第二、三段,清澈的泛音,活泼的节奏,犹如“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
息心静听,愉悦之情油然而生。
男子其实是在直播,观看的人还不少。
弹幕里就出现了,“这个小姐姐好漂亮哟。”
“是网红吧?”
“我看像是娱乐圈的新人。”
开完视频会议的贺连煜正要起身离开,工作人员操作失误,点进了这个直播间。
“抱歉,贺先生,我马上关掉。”工作人员很是慌张。
“不必关,听一听。”贺连煜对《高山流水》的乐曲很是熟悉。
接着,他看到了抚琴的人,有几分讶然,她怎么会直播抚琴?
他安静的听着,直到一曲终了。
“小姐姐,你弹的真好,能再弹一首吗?”直播的男子问道。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姜长宁买了琴,飘然离去。
直播的男子耸耸肩,“漂亮小姐姐走了,没法再听曲了。”
弹幕里大家开玩笑,“你去弹,你去弹。”
“我不会,人家弹的那是琴,我去弹那就是棉花。”男子开玩笑地说。
“关了。”贺连煜拿起文件夹离开了会议室。
一人一次,你在直播看我,我也在直播里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