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到她哭,心里就慌了,我这个人有个毛病,最见不得女人哭,尤其这个女人还是我的媳妇,而且我也按照奶奶说的,将那个符贴到她肚脐眼上了,事实证明她没事儿。所以一时间把昨晚的事儿给忘了,慌乱中拿出卫生纸给她擦,她一下子就给我拨开了,还是不停的哭。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也坐了起来,眼圈红的厉害,她说,四虎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死?
我说不是啊,主要是你昨晚做的事情太让我伤心了,所以我才回这么做的。
她听了以后又哭了起来,说昨晚的事情真的是有她的苦衷,但是那苦衷她还不能说出来,只是希望我能理解她就行。
“三天,三天后我一定把事情真相告诉你,相信我,好吗?”
抓住我的手,特别真诚的说。
我也觉得有点动摇了,主要是奶奶给我的那个符并没有起到作用,所以我才开始有点相信她了。
第二天一早,奶早早就起床做早饭了,我起床很早,主要是心里惦记着这件事儿,来到厨房把符还给奶奶,又把昨晚的事儿跟奶一说,奶叹了一口气,炒菜的铲子都放下来了。
“唉,命,命啊,这都是命,命啊!”
我见她着急,刚想说什么,奶就说没事,你回屋吧,一会儿过来吃饭。
等我扭头要走的时候,她突然说:“四虎儿,要是有一天你觉着肚脐眼上面的地方难受了,就往后院里跑,后院里大槐树下面树洞里面有个东西,你拿出来就没事儿了。”
她这么一说,我就是一愣,不过也没当回事,肚脐眼上面?那不就是肚子吗,这个地方我在外面打工的时候经常疼,一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就疼。
水云一直睡到了晌午才起床。
我叫了她几回,她都说肚子难受,我想起昨晚贴她的事儿,就起了疑心,悄悄溜过去,一把就把被子掀开了。
只见她身子下面流了一片血,把我吓呆了。
“你,来了这么多?”
她点点头,表情很痛苦,我知道她有痛经的毛病,万万没想到她不起床的原因竟然是这个。
我觉得有点对不起她,就赶紧将被子给她盖好,又去冲了一杯红糖水,到晌午的时候扶着她出去,她走路一瘸一拐的,比之前所有来事儿的时候都要严重很多。
午饭奶奶做的很丰盛,一盘香椿炒鸡蛋,一盘蒜薹炒肉,还从小卖部买了一份猪头肉,我以为奶奶知道水云来事儿了,特意给她补补呢。
奶奶对水云的态度特别的好,一个劲儿的给她夹菜,水云对奶奶也很客气,我觉得不管怎么说,家里的风波总算过去了,只要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这两个女人相安无事,我就开心了。
可是吃了一半的时候,矛盾还是爆发了。
奶坚持要夹香椿炒鸡蛋给水云吃,每次夹给水云的时候,水云都会将香椿炒鸡蛋夹给我,让我吃,奶从来没有做过这道菜,所以我不知道水云不喜欢吃这个菜,不过这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不喜欢吃就不吃呗,一道菜而已。
可是奶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她不停的给水云夹香椿,水云刚开始还耐心的把香椿夹给我,后来,小宇宙终于爆发了。
只见她啪的一下把筷子摔在桌子上,脸色早变了。
“说了不吃不吃不吃,干嘛啊你,你以为你夹我几筷子香椿就能害死我了?太天真了你!”
水云的泼妇劲儿上来了,她之前也经常这样跟奶说话,每次我都会说她,她还算听,虽说态度一直不好,但是大体上还算过得去。
奶见她骂,一点儿就不着急,笑嘻嘻的看着她,慢条斯理的说:“天真不天真,你也是受伤了。你瞒得住他,瞒不住我。”
水云听奶奶这么一说话,彻底的急了,本来还坐着的,这下,猛地就站了起来,劈头盖脸的冲着奶奶一顿骂,什么老不死的,吃闲饭的,混蛋玩意儿,甚至是老表砸这样电话都说了出来。
我当时就急了,想发作,奶却不让我发作,等她喊完了,奶说,你喊够了没?
水云的眼神冰冷,站着,不吭声,奶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胸口猛地就倒在了地上。
我家坐的都是小板凳,所以就算是倒在了地上应该也没大事,我赶紧凑过去,扶住了奶,刚想跟奶说什么话的时候,我发现奶的身子格外的沉重。
伸手到奶鼻孔上一抹,我彻底蒙圈了。
奶,没了!
奶奶去世的消息很快就在村子里面传开了,我从来没有预料到奶奶会有这么大的能量,不但是我们村子,就连十里八乡,甚至更远地方的很多人,都往下自己手头上的事儿过来给我奶奔丧。
花圈,烧纸,堆得满院子都是,各路人马我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很多人哭的都很伤心,说家里谁谁谁的命都是我奶救的,我奶是好人,如果我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之类的话。
让我气愤的是,水云竟然不给我奶披麻戴孝!!!
村里人最讲究这个,专门有没事儿的老太太在村口看出殡的人谁家哭的厉害点,谁家儿子摔盆儿的时候更用力一点,这几乎都成了习惯了,我又是家里的独苗,爹娘都没了,我是长房长孙,如果说殡葬队伍里面没有了我的媳妇的话,全村人都要笑掉大牙的。
“你要是不去,也行,我现在就跟你离婚,今天就离,那你明天就不是我们家的媳妇,就可以不去!”
我彻底恼火了,本来奶奶去世这件事就和水云脱不了干系,我还没调查她呢,她就给我来这一出,奶奶从我十三岁的时候就和我相依为命,可以说,她就是我的一切,我一定要弄清楚她的死因。
水云见我火了,态度温柔起来,抱住我说真的不想和我分开,不过我是被我奶迷惑了,其实我奶是坏人,她利用我,是想增加她自己的阳寿,让我千万不要难过,我奶的死是上天注定的,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她还说,如果我坚持要她披麻戴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样就遂了我奶的心愿了,到时候会对我有损害。
她一边可怜巴巴的说着,手一边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我心里烦她,不过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我整个身子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任凭她摆布。
她好像是发现手段得逞了一样,马上就笑了,一边笑一边凑过来亲我,我压根儿就不能动弹,被她亲了一口,突然觉得整个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这种剧烈的颤抖我从来没有体验过,就像是一个气球被扎破之前的感觉一样,我惨叫了出来。
水云见我惨叫,更开心,她莫名其妙的说:“行了,你们家亏欠我的,今天都还给我吧!”
然后,她猛地又凑了过来,想再亲我一下。
有了刚才那个经历,我知道不能再让她亲了,只要她再亲我一口,我的整个身子就被炸掉,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身子变得这么脆弱了,好像,好像是从上次我被奶奶从坛子里面捞出来以后,整个身子就变成这样了,就像是一个气球一样,很轻松就会被人扎破。
但是我根本就没法动弹,就在她的嘴马上就亲到我身上的时候,奶奶屋子里面发出了巨大的蜂鸣声。
水云听到这蜂鸣声后猛地就惊呆了,她放下我,猛地就冲进了奶奶的屋子,这会儿我竟然能动了,赶紧跟过去,只见她似乎对奶屋子的布局特别熟悉一样,一进屋,就跪在了那个小绿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