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彩云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好像看到了什么让人特别恐惧的东西,她颤抖着说:“而且……阿南整个人都好像在悄悄的变化,可那变化我又能看出来,她变得……怎么说呢,好像越来越不像是一个人。
不像人?
我和万家乐对视一眼,我问彩云:“你是说她的行为还是说她的……”
卧室的门突然“哐当”一下发出特别大的声音,陈旧的木板门终于被从里面完全地拉开,一个披头散发却极瘦削的人影从里面尖叫着冲了出来。
“阿南,阿南”彩云立刻跳起来去抱住冲出来的阿南,就这一瞬间,我和万家乐都看到了这个肩膀上还挂着衣服残片,光着身子的女孩阿南。
几天前我们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个水灵的姑娘,虽然身上有伤痕,可一张笑脸却粉嫩嫩水灵灵的,很是清秀,可如今她好像被吸掉了血肉的骷髅一样,身体的皮肤就紧紧地贴着骨头,看上去就像一个非洲难民,整个身子也都干瘪着,沉淀着暗色的色素,身上就像套了一层丝袜一样,整个身体上的疤痕都变得影影绰绰起来。
阿南的整个身体都非常瘦弱,唯有肚子是微微隆起的,跟她整个身条形成了特别不和谐的对比,好像那肚子里面藏着什么东西把她整个人的精血都要吸干了。
这样的女人,就算穿的再少,也引不起男人兴趣来的,她几天之内竟然变成了这副摸样?
“阿南,你怎么又把衣服撕了?”彩云一边跟阿南抗争,一边焦躁地说着,任谁整天面对这样一个疯子一样的女人也会受不了,更何况这个阿南发生的悄悄的变化?
阿南一边尖叫一边在彩云的怀里挣扎,五指屈伸的仿佛鸡爪,拼命地在彩云身上抓挠,彩云疼得不住地呻吟。
我和万家乐冲上去一边一个拽住了阿南的胳膊,将她整个人固定起来。我这才发现,原来她的手指也变了模样,十根手指变得又细又长,好像什么竹节科动物细长坚硬的长腿一样,看上去特别恐怖。她的十个手指的指甲也尖尖的,就像是传说中的厉鬼,只需要轻轻地一抓,就能够将人的心脏给抓出来。
“有绳子没有,先给她绑起来。”万家乐问彩云。
彩云点点头,跑到屋里去找绳子,可能是怕伤到阿南,拿出来一条特别宽的绳子,说是平时用来绑到外面晾被子和衣服的。
我和万家乐合力给阿南套上一件宽大的t恤衫,把她绑了起来,她整个过程都在拼命地挣扎,手指甲都好像带了毒,挠的万家乐总说痒痒。
“警官,怎,怎么办?”彩云一脸期待地看这我们。
我把万家乐叫到一边去问他有没有专门的医院是看这些奇奇怪怪病人的,他们那个部门应该有相熟的医疗机构吧。万家乐给了我肯定的答复,说确实有这样一个医疗机构,是私人的,里面的医生都很大胆,专门接和他们部门有关的一些病人。“但是,”万家乐指了指那绑着还在拼命挣扎的阿南:“那些医生虽然胆子比较大,但也是普通人,这个小保姆明显是中邪了,这个怎么解决?”
中邪了?万家乐的这句话一下子提醒了我,真是中邪了好办啊,我立马掏出夜刃在万家乐和彩云惊骇的眼神中,特别潇洒地给自己的手心来了一刀,彩云一下子惊叫出声,我已经将手心贴到了阿南的额头上。
刚刚涌出身体的血液还带着热度,一下子将阿南冰凉的面庞融化了开来,鲜红的血液留在她瘦的像骷髅头一样的暗黑色的面庞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可怖。我紧紧地按着她的额头,有鲜血流过阿南的面颊,滴进了她的嘴里。
渐渐的,她整个人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小,紧绷的眼皮也慢慢松懈下来,她眨了眨眼,直愣愣的眼神变化的有了点神彩,只是神情特别恐慌,突然大叫一声:“不要不要”
“阿南,阿南,你怎么了?还认识我吗,我是彩云啊?”彩云走到阿南的跟前,抱住她,泪流满面。
阿南的眼珠缓慢地移动到彩云的脸上,使劲眨了两下,好像长久没有使用眼睛一样,看上去有些笨拙,她保持着歪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才哭泣出声道:“彩云,彩云,真的是你,彩云,救救我!”她想要爬起身来,才发现自己被绑的结结实实的,一双眼睛惊慌地看着彩云,又挣扎起来。
彩云忙给她把绳子解开,两个人抱头痛哭起来。
万家乐挪到我身边,小声说:“哥,你的血里面有什么好东西?能不能,嘿嘿,给我弄点存冰箱里?”
“滚蛋!”我撞了他一下,他嘿嘿笑。
“我……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哭了好久,阿南才抬起身子来,她惊慌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和瘦骨嶙峋的胳膊,浑身发抖。
“你那天回来以后就……”彩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求救一样地看向我和万家乐,阿南这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两个大老爷们,她一下子认出了我们,嘴唇嗫嚅了半响,才吐出两个字来:“警官……”
等着阿南和彩云的情绪平复了一会儿,我才说道:“阿南是吧?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将你的遭遇跟我们说一说,你这身体,我建议马上入院治疗。我们已经给你联系好了医院,你只要安心治疗就好了。”
阿南不住地打着哆嗦,脸上现出回忆的神情,双眸却越来越恐惧,她枯瘦的双手无意识地抓住自己的衣角,整个人好像陷入了极度绝望的黑暗中,一吸一呼的气息就像拉动的风箱,听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蛰伏在身体里一样。
“我……我……他,他会不会来?”阿南有些无意识地抬起头来四处看去,神情特别恐慌。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走到她身边,任她紧紧地抓住我的衣服,“你现在已经安全了,你现在需要的是放松,好好地治疗身体,一切都会好的。”我发现我好像有催眠师的天赋,难道上次旁观一次催眠我就会了?
在我的声音里,阿南渐渐放松下来,又调整了好一会儿,才战战兢兢、断断续续地将她可怕的遭遇给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