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叹之余,墨渠再度问道:“只是老夫仍有一点不明,在大人的计划当中,并无老夫可以发挥的地方啊。”
“唉~”听完墨渠的夸赞,庞子丰没有洋洋得意,反而叹息起来:“我知道济城的城防非常薄弱,建造能抵挡住一段时间的防御工事,绝非易事。更何况公孙瓒骑兵雷厉风行,留给我们的时间也最多只有半个月而已啊。要求高,时间又短,此事非墨渠老先生不可为也。且除了防御工事以外,我们还需建造足够容纳两万人离开的暗道,以来便于我们主力掩人耳目的分兵,二来,也能保证留守的部队能够顺利撤离。”
墨渠怔住了一刻,拱手道:“恕老夫无能为力,这太为难老夫了,大人还是令请高明吧。”
秦萧赶紧上前,摇摆着墨渠的手臂,做撒娇状,嗲声嗲气的说道:“师~傅~,就帮帮庞子丰吧,师傅都研究大半辈子的攻城防守了,这时候不出手,岂不是一辈子都白研究了嘛。”
“你懂什么?”墨渠轻轻地对秦萧呵斥,让她不要在劝了。
庞子丰看出了端倪,走上前去,把秦萧拉到自己的身边,大声问道:“你是怎么把他请过来的。”
秦萧吞吞吐吐地的吐出来几个字:“是...矩子。”
庞子丰叹了一口气:“擦,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是不是你请他不动,然后通报了矩子,这才在矩子的威逼下,无奈过来的,其实你师傅,根本就不想帮忙?”
秦萧无奈的点点头。
庞子丰连着叹了几口气,缓步走到墨渠面前,诚恳的说道:“我知道墨渠老先生德隆望尊,哪怕埋没一生的才华,也不会轻易出手,在下冒昧的问一句,在普天之下,有何人之德行,能请得动老先生出手帮忙?老先生不必虚掩搪塞,大可直言相告。”
墨渠翘首北望,怆然道:“当今天下,有德之主,唯有幽州牧刘虞①,虽然公孙瓒杀戮成性,但他毕竟只能算是刘虞的部下。自从刘虞掌管幽州以来,勤政爱民,宽抚百姓。幽州本为穷州,需要青、冀两州补助官务开支,但其时因战乱交通隔绝,无法调度金钱。刘虞从新敞开上谷的商场与外族买卖及挖掘渔阳的盐铁矿获得收入,令百余万青州、徐州人流亡至此,休养生息。乃是一代有名望之主。”
墨渠的脸上洋溢的崇敬之情,转而指着南方,怒言道:“我们再反观袁绍,当年引董卓入京,祸乱朝纲,使天下大乱。后虽为伐董联军盟主,却碌碌无为。再得到冀州之后,便不知天高地厚,与众人商议,想立刘虞为皇帝,企图早饭。而刘虞宁死不从,哪怕逃到塞外匈奴之处,也不愿称帝。袁绍与刘虞相比,真小人也。我实不愿助袁攻刘,为天下所不齿。”
秦萧作为一个穿越到三国的伪三国迷,也深深的不理解,为什么打小就自命不凡的庞子丰,穿越到三国之后,居然选择了近乎愚蠢的袁绍。只是在众人面前,她不好直接问他,只能看着他如何应答。
庞子丰听完,诡谲的笑了一下,坐在凳子上,翘起了二郎腿,笑道:“老先生,此言差异!当年十常侍祸乱宫廷,外戚何进本是一个屠夫,却把持朝政,天下岂有不乱之理?又岂能怪在袁公身上,岂不是千古奇冤吗?董卓入京之后,废少帝,立陈留王,满堂文武大臣皆不敢言,唯有丁原与袁公拔刀相抗,此英雄之义也。伐董联军,十八路诸侯有几人真心力战?我主袁公身为盟主,又能号令哪个诸侯。刘辩本是董卓换上来的傀儡,生死尚不知晓,岂能期盼这样的傀儡天子,安抚天下?我主袁公,为天下苍生计,愿奉刘虞为敌,此乃效法伊尹,霍光之法也。足可见我主袁公,四世三公,皆为汉臣,又岂会谋逆?”
众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庞子丰,墨渠更是如雷贯耳。
庞子丰接着说道:“眼下,黄巾军虽为乱贼,但在我庞子丰的眼里,他们只不过是一帮在天灾人祸之下的无辜流民被奸贼张角等人利用了而已。在面对这帮流民的局面下,我主袁公与刘虞皆在镇乱后安抚,以爱平定暴乱。我们在反观刘虞手下的公孙瓒,穷兵黩武,不知道体恤百姓,只知道壮大自己的军阀势力,面对流民,血腥镇压,所导致多,民屋尽毁。公孙瓒日益强大,刘虞已经无法控制,迟早为公孙瓒所害。此次偷袭蓟县,意在打援,消灭公孙瓒的队伍。绝无伤害刘虞,事平之后,自然会交还幽州与刘虞将军。”
“此话当真。”墨渠肃然问道。
庞子丰笑道:“墨老先生能够被矩子派遣过来,难道我所说的,贵方矩子不早已知晓了吗?如今这天下,让我最佩服的,就是贵方的矩子了。她强逼先生过来,却不告诉先生为何助我,意在让我自己说服老先生啊。”
庞子丰心里暗暗恨道:这混账矩子究竟是何方妖孽,派墨渠过来,又不向他言明。这分明是想试探我啊,我要是能说服墨渠,就帮我,说不服他,就说明我不是她应该帮助的人。要是这样的话,那这矩子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嘛。
墨渠思考了一下,终于淡淡的笑了一下:“这样说也对,矩子办事想来不拘一格,自然有她的道理,我权且相信你的话,此次城池的防御工事,只要大人能够让城民和军队完全听从我的调遣,在十日内,老夫保证完工。只是不知道大人能够有这样的权利。”
这一问,到着实让庞子丰有点为难,此次与公孙瓒对垒,袁绍点颜良为帅,颜良向来骄横,未必能听从他的计划。只能期望,在颜良出发之前,袁熙交代了他什么。从颜良进济城这个动作开始,庞子丰就想到,可能是袁熙跟颜良推荐了自己的用兵能力,否则他不会到济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