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也着实让我惊讶不已,我怎么也想不到这流浪汉竟然和师叔相识。
师叔扫了一眼他的道具和聚宝盆,一副轻蔑的模样似乎看明了一切,:“你……”
“诶,好了好了,朋友们,今天就到这里了,感谢你们的慷慨解囊!”他急忙打断师叔。然后快速收拾好东西,起身对师叔说道:“走走走,去喝一杯。”
不等我们说话,他便推搡着我们走出了人群。
他将我们二人带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四处瞧了瞧,确定没人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慵懒的倚靠在一棵树上,斜睨一眼师叔,问道:“穿的挺喜庆啊,你怎么在这?”
师叔没有回答他,而是冷冷道:“可惜了你一身的修为,竟被用来骗钱。”
“话不能这么说,人呐,总得吃饭嘛。再说了,我凭本事给大家表演,大家自愿打赏,怎么能说成是骗?”他一边说,一边挽起袖子,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他的两只手臂上各贴有一道符,一张符胆处为“火”,另一张为“水”。
他漫不经心的扯下两张符,随便卷了卷就放进了口袋里。
我疑惑道:“难道说……你这根本就不是魔术,是道术不成?”
他抬眼看了看我,哈哈一笑道:“这位小兄弟,申辰是你师父?”
“是我师叔。”
“哦,是云清大师的弟子。”他点点头,又看了师叔一眼,“我猜他也不会收徒。”
“去喝一杯?老朋友叙叙旧。”他又道。
“我们还有事。”师叔答。
“什么事?”
“明知故问。”
他笑了笑,道:“那就只能是为了僵尸的案子了。”
“走了。”师叔说。
他轻叹一口气,道:“你这德行还是那么让人受不了。”
“彼此。”
“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个僵尸应该不比一般的僵尸,你俩可要小心哟。”
师叔回头看了看他,轻轻点了下头。
我想起师叔叫他白夜,抱拳道:“那……白大哥,告辞了。”
他微笑点头,“去你的吧。”
联系了委托人之后,来接我们的是两个男人。一个四十岁左右,戴着眼镜文质彬彬,介绍后得知,此人正是我们的委托人程先生,也是这组科考队的主要负责人。另外一个年纪稍小,看起来超不过三十岁,听程先生叫他小刘,是一个瘦瘦的男人。
这俩人看到我和师叔后,对视一眼,半天没有说话。
我不明所以,问道:“程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程先生想了一下,笑着说:“哦,没什么,就是和我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我们这才意识到,是我们所穿的衣物太过扎眼,给了他们不专业的感觉。
之后我们被带到了一座院子里,院中有一栋长房。这院子距离镇中心有些远,独门独栋,只此一家。据他们说是和镇里租来的,为了上山科考方便。
简单的吃过晚饭后,程先生开始介绍这里的情况。
“我们科考队来这里考察有一个多月了,就在半月前,我们的一支九人小队去山中考察。当天下午时分,有一个人不舒服,便由一人提前将他送回来了,而其余七人到了深夜却仍然未归。
我们这才前去寻找,可到了那里一看……可谓惨不忍睹啊!现场血肉模糊,尸散遍地。七个人里,四人被分尸,两人被啃食的面目全非,只有一人因屏息假死才躲过一劫,却也断了条腿。如果我们去的再晚一点,恐怕将无一人幸免。
遭遇僵尸的事,也是通过这唯一活下来的人才知道的,如果不是有人幸免,或许我们到现在都不可能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
讲到这里,程先生和小刘都陷入了回忆的沉痛中。
我听了之后也不禁一阵胆寒,没想到僵尸的凶残远超我的认知,这会儿,我又想到了白夜之前的那一句话,或许这只僵尸真的不像一般僵尸那么简单。
“半月前的事情,为何现在才找我们?”师叔直接了当的问。
“呃……”程先生顿了一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总要时间汇报和处理的嘛。”
“那能否告知,你们来这里是为了考察什么?”师叔又追问。
听到这个问题,两人又对视一下,片刻后,程先生微笑道:“这个……和案子无关,您还是问关于案子的问题吧。”
师叔没有说话,开始了沉思。
我想了想,问道:“程先生,那明天一早派人带我们去案发现场看看吧。”
“案发现场现在已经都清理了,甚至连血迹都找不到了,你们去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我惊讶道:“这……”
“你们应该最能理解,凶手是僵尸不是人类,这种事情不宜传出去,所以才不得不清理,若被人发现引起恐慌,事情就不好控制了。”
他虽然这么说,但我知道这里闹僵尸的事情还是传出去一些,即便去掉同道中人的白夜,也还有一个出租车司机说过此事,这也就代表知道这件事的人已经不在少数了。
可见世间确实没有不透风的墙,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想绝对隐瞒也是不现实的。
“那我们从何入手啊?怎么找僵尸?”我急道。
“这方面你们是专业的,我也不懂,还请你们辛苦些嘛。”
“嗬……硬找啊!”我一时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怎么找我不知道,不过有什么困难随时和我们提,我们都会尽量协助的。”
我心中暗想:“最大的困难就是你们什么都保密,这也是你们最大的不协助。”
二人走后,我和师叔也回到了给我们安排的房间。
刚进屋我就忍不住问:“师叔,他们什么也不提供,案发现场都不带我们去,只告诉被僵尸袭击,这还怎么找?”
“既然确定是僵尸所为,那么去不去案发现场确实意义不大。”
“哦?为什么?”
“去案发现场的无非是寻找凶手的身份特征和逃走去向的线索,身份特征已经无需确认了,案发到现在已有半月,即便僵尸离开的时候留下过什么痕迹,这会也基本无从查找了。”
我想了想,又问道:“那万一凶手不是僵尸呢?或许他们说了假话,我总觉得这俩人对我们有所隐瞒,说不定他们都不是科考队的。”
师叔白了我一眼,“你以为部落任务文件上的资料都是随意填写的吗?如果凶手和委托人的身份不确定,上面就不会写。如果写了,基本就不会错。”
这时我才明白部落任务文件的权威性和可靠性,如此说来温寻师兄应该也自有一套他确认这些信息的方法。
“哦,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继续问道:“可是师叔,我对这个案子根本就没有头绪,我们该从何入手啊?”
“僵尸是什么变得?”师叔问。
“人类的尸体啊!”我不暇思索的说。
“那就从尸体入手。”
“尸体?可是……”
“睡觉。”
“哦。”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想到了白夜,便问道:“师叔,你那个朋友白夜很有趣啊,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师叔没有答话,我自顾说道:“我今天看他变魔术了,他那一套控水驭火的小把戏可挺唬人啊,我差点都被他唬住了,还以为是魔术,闹了半天是道术假扮的魔术。”
“小把戏?他那一手可不是谁都行的。”师叔冷冷道。
“哦?这么神吗?那师叔你会不会......”
“睡觉。”
“哦......”
从师叔这个态度来看,我猜想,他应该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