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天械居.dtxsj.又过了些时间,天气渐渐的不太热了,唐枚也打算过几日就回去,红玉绿翠已经在整理些细小的东西。
蔡有道得知唐枚要走,恨不得把庄上时鲜的都拿了来,唐枚不过收了些少见的紫米,庄上腌制的几样咸菜,还有秘制的一些果酱等等,这些厩里不太见的东西,拿回去给家里人尝尝鲜。
“要说果酱,倒是明年多种些果树,梅子,杏儿什么的,哪怕做了自个儿吃也是好的,也能晒些干的。”唐枚叮嘱王银玲。
王银玲连连点头,“还是秀想得周到,我们惯来只会想种些稻米。”
“鸡鸭也可以多养些,我看后面空的地方多,像猪羊也是一样可以的。”唐枚见庄上只养了几十来只鸡鸭,远远觉得少,正好就同王银玲说了,“鸭蛋多的话,吃不掉就拿了做咸蛋,到时候运来厩也好,我倒是喜欢吃的。”
“这个奴家也说过了,只相公说要问问秀,奴家一时也没敢。”
“有什么好的点子你们尽管说,”唐枚笑道,“你们是有经验的,我都是自个儿瞎扯,我对不对,你们也看着说。”
王银玲忙摆手,“秀怎会说错,都是好的。”
知道她不敢说自己不好,唐枚也罢了,又叫绿翠在旁计算,跟王银玲算了下今年前半年的收成,折成银子,哪些拿去买果树,买家禽幼仔,哪些给庄上的人做月例,直到下午才弄好。
唐枚觉得肩膀都酸了。叫红玉上来捏。
“秀年轻轻轻这么操劳,等以后怎么办呢?”红玉担忧道。
“以后嫁个好相公,可不就是了,秀只等着享福。”绿翠掩着嘴笑。
刘妈妈点点她们两个。“向来女主内的。秀不管这些家事,还能指望以后的姑爷?别说秀,就是你们,以后嫁人了,别看一个幸。还不是处处要算计着过?只当那么容易的吗?你们可要学着点呢。在秀手下那么清闲,可把人学懒了。”
“怎么会懒,我都在练针线功夫的。”红玉指着箱笼里的东西,“那些鞋底可都是我纳的。”
“就这点功夫还好意思说。鞋子都没有秀做得好呢,你说说你,可惭愧?”
红玉没话说了,只拿眼睛瞟绿翠。
绿翠从来都不跟刘妈妈拌嘴的。只看着好笑。
唐枚听了道,“妈妈说她们做什么呢,妈妈我看你最近也胖了不少,可要多出去动动了。”
一句话说的红玉扑哧笑了,刘妈妈正要打趣唐枚,却听外面一个婆子高声道,“你是哪家的公子,怎么就闯进来?”
声音还未消散,门口已经响起脚步声。
唐枚立起身往外一看,一个宝蓝色的身影旋即走近屋子里来。
那人面色稍许苍白,五官俊逸,但一双眼睛常含阴狠之色,正是卫国公世子许畅。
“你来干什么?”唐枚看清楚他,立刻质问道,“冒然闯入民宅,我能叫人拉你去衙门”
“来看看你过的如何,也是犯了罪了?”许畅满不在乎,寻了个凳子坐下来,目光粘在她脸上似的,半天不动,笑道,“倒是还长胖了些,好得很,越发入我的眼了,怎么,现在是要回厩了吗?你倒是不一辈子躲在这里?”
刘妈妈见状就要去喊人。
许畅道,“别当我没人,要打起来,也是伤了和气,闹到人驹知,你们也愿意的?”
他的名声哪怕臭了,可唐枚的却不行,刘妈妈只得停下脚步,回过头咬着牙道,“世子爷,你好歹有些道理,再不走,哪怕打起来,我倒怕伤了世子爷了”
许畅扬扬眉,“别急,我坐一坐就走,不过一会儿工夫,也是顺道来看你们家秀。”
唐枚冷哼一声,“看完就走罢。”
“真是个无情无义的,你就一点儿也不想见到我?”许畅眉头一紧。
“我跟世子爷谈不上情分,要说别的,那是有的,若是外边儿没人,我管你死活呢”唐枚恨不得拿起外头墙边靠着的铁铲子把他给铲出去,哪儿有一点气的说法。
许畅脸色阴沉下来,立起身道,“我来告诉你一声,哪怕你躲在天涯海角,我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我,你乖乖在家等着罢”
见他要走,唐枚在身后道,“要娶我真是你的真心话?”
“自然是。”
“就算娶个死的也行么?”
许畅一愣,明白过来,顿时气得把桌上的碗碟扫在地上,斩钉截铁道,“死的也行,你倒是死给我看”一边甩着袖子就走了。
刘妈妈指着他背影道,“哎呀,真是疯魔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非秀不娶呢,这可怎么办?”
红玉低头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心道那世子真是疯的,秀要嫁给他,比原先的姑爷还不如呢,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不和离,可惜却是晚了,到底如何是好?
唐枚闭了闭眼睛,慢慢吁出一口长气来。
那许畅若真是看她厉害了些,才有这种想法,难道自己要装得糊涂一些不成?可他虽说这个样子,却不是笨人,定然也能猜得出来,她一时也想不出好的对策,原本只当他继母不同意,此事会顺利解决,谁料他那么偏执
难道最后真要嫁个人避祸么?
这件事给她们在庄上最后住的几日带来了阴影,唐枚心情不好,几个下人定然也不会好。
到了七月初,她们就回去了厩。
张氏隔了那么些时日没有见到她,真是一刻也不愿意离开,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唐芳也是,叽叽喳喳的说想念她。
贾氏也来了,唐枚笑道,“三婶,可没有骗你呢,带了好些新鲜的东西来,还有几桶丰和鱼,蔡当家的专门去弄的,晚上叫厨房烧了吃。”
“还真顾着跟我说这些。”贾氏笑着掰着她的脸蛋看,“哎哟,长胖了,更是好看了,我说呢,那地方好山好水的养人,叫你娘去住住才好呢,大嫂你说呢?反正枚儿回来了,家里那些事她都会处理,你尽可放心。”
怎么这时候提出这种建议?唐枚有些疑惑。
张氏笑了笑道,“枚儿才回来,说这些,我哪儿走得开?”
正说着,唐妍跟贾寄容,两个姨娘也来了,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唐芳送唐枚去她住的院子。
唐枚问起来,“苗姨娘怎么没见着?她仍是跟以前一样,不给娘请安么?”
“是啊,早上从不见她的,晚上偶尔出现下,爹也不管她,不过她肚子好大了。”唐芳很不喜欢瑾娘,“比起陈姨娘,不知道她怎么这样讨人厌呢,有次还说我抢了她的东西,那几匹布本来就是买给好些人的,又不是光给她的,我选了几匹,她就说我抢她的了。”
“后来呢?”
“后来被爹说了,她才老实点。”
幸好唐士宁还知道顾着女儿面子,唐枚笑道,“你不要理她,我回来了,只往娘同我这里走走就罢了。”
“是连园子也不让我逛了么?”唐芳可怜兮兮道,“这是为什么?”
“能为什么,你是待嫁的姑娘,好好学学你的针线活罢,到时候那边来了人,你连个像样的东西都拿不出来,难道送人熏香不成?”
唐芳红了脸,这话题她不好意思搭话,也从未想过未来的相公到底如何,她全心全意的信任张氏,总觉得会给她找个合适的,便也从来不在上面浪费一点心力。
罗萍笑道,“在学着呢,太太专门叫了净月来教秀的。”
净月是张氏身边的丫环,针线活十分好,年纪与唐芳也差不多,唐枚略有所悟,只怕以后唐芳嫁过去了,净月是要当陪房丫头的。
“我这还要收拾,你回自个儿那里去罢。”到院门口,唐枚叫唐芳回去。
红玉叫几个小丫环把初秋要穿的衣裙都拿出来洗了晒,这时段变天也快,指不定明日就凉下来了。
绿翠则吩咐那些婆子把带去的东西搬进来,一样样放回原处。
春芬跟秋叶两个跑了来,汇报唐枚不在的时候,大概有些什么事暂时压了下来没有解决。
也都是些琐事,帐子纱窗换什么花样,笔墨纸砚的支取等,说了会儿,唐枚去卧房歇息了一个时辰,没多久就到傍晚了。
唐士宁回来,她去请了安,一家子吃完饭后,唐枚叫蔡丙过来拜见下唐士宁跟张氏。
“我在庄上带回来的,他识得几个字,还会武艺,箭术更是好了,女儿想让他陪着宏儿去私塾念书,不知可行呢?”
张氏细细瞧了瞧丙儿,见他浓眉大眼,脸上透着股质朴之气,可眼睛又很灵动有神,加上是唐枚荐的人,自是喜欢的。
唐士宁一早就有些嫌唐宏胆小,有时候稍微声音大点,就要吓得抖了,这会儿听说丙儿会武艺,便道,“那就叫他陪着去罢,只一件事,不要同人打闹,有什么事,要护着宏儿才好。”
唐枚问丙儿,“你可听到了?”
丙儿郑重得点了下头。
张氏笑着叫人给他两个银裸子,说拿去玩。
丙儿欢欢喜喜的接了告退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