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才算吊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笑)】
幽暗的盥洗室里,只回荡着纽特沉重的呼吸。
他的精神防线正在被摧毁。
他那对原著的熟悉,对土著的傲慢,对未来成神的确切,都被祂肆意的把玩在手心里。
“你能看见我的……”纽特喘着粗气,额头汗液浸湿了斯林太太给他剪的刘海。
【是的,我可以看见】
祂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以一种“胜利者”的态度回答了纽特的问题。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纽特的呼吸越来越快,脊背上的汗淌成了小溪。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的记忆,你的心灵,你的灵魂】
纽特的双腿开始打颤,而且颤抖的越来越快。
他本来贴着镜子的手,也因为汗液的原因逐渐从镜子上滑落。
“是啊,我的一切都是你的,特殊的能力,源质,亲情,恐怕还有我被知识所垂青的灵魂吧……”
纽特的声音在不知何时被建立起“灵性之墙”的盥洗室里响起。
他双目无神,他的手扣在盥洗台凸起的边缘,膝盖顶着盥洗台下面的柜子。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向我宣誓效忠吧,孙岚】
“我……我……”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将要做出他的“效忠”。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在这个家里,只有梅丽莎的敲门声会在那么矮的地方响起。
“那个……纽特……你还好吗?”梅丽莎的声音透过“灵性之墙”,传到了纽特的耳朵里。
“其实我已经没那么生气啦,昨天你应该是心情不好吧?那个……你好没吃早饭吧,如果你和我一起吃菠萝饼的话,我就原谅你了哦。”
哪怕只是听着声音,纽特也能想象出盥洗室门口的画面。
“她现在肯定一脸扭捏的站在门口吧……”
纽特用梅丽莎听不见的音量说着。
他用手抓紧盥洗台,将身体撑起来。
手重新放在了镜子上,贴回了有着两个水手印的地方。
他低着头。
【?】
“或许吧,或许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赏赐】吧,或许我在这里向你【效忠】才是【明智】的选择吧。”
【你想说些什么,孙岚,向我效忠!】
这句话不仅浮现在镜子上,还从纽特的脑海里响起。
“呵。”他干巴巴的笑着。
“我记得我已经跟你说过一遍了吧……”纽特抬起头,露出了面目狰狞的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眼神中透露着赌徒的疯狂。
“屈膝跪下?决不!”
纽特的手从镜子上离开,但他依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还有一件事,我只说一遍,我不叫孙岚。”他的语调就像是信徒在虔诚的诵念圣经一样,“我叫纽特,【纽特?斯林】,我要守护,守护着我作为纽特所应该守护的一切。”
就在梅丽莎想着里面为什么没有声音的时候,纽特打开了门。
她看着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他,有些茫然。
“纽特,你身上为什么这么湿?”
“刚刚洗了个头,不小心洒在身上的。”纽特的眼神有些虚浮,由里到外的透露着疲惫。
就在梅丽莎想着“洒”是不是还有“泼”的意思的时候,一对手臂将她拥入怀中。
“对不起,梅丽莎,昨天晚上对不起。”纽特的头轻靠在梅丽莎的肩膀上,
对着她的耳朵轻轻的说。
“啊?啊勒?”
梅丽莎没有听清纽特在说什么,她只知道纽特的鼻息打在耳朵上痒痒的很舒服,只知道纽特的胸口像一个熔炉一样,他的气味跟金属熔化时的味道一样好闻。
纽特用手揉了揉她的小脸。
“等九点钟的时候记得叫醒我,一起去吃菠萝饼吧。”
他真的太累了,哪怕刚刚起来还没洗漱,将被汗浸湿的衣服随手一扔,就又躺回了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他甚至连每次睡觉前都要施展的“警戒之线”都没放,这就给了梅丽莎的可乘之机。
九点钟左右, 纽特被梅丽莎重新叫起。
“咦?我衣服呢?”纽特有些疑惑。
梅丽莎脸红的用蚊子似的声音说:“我帮你放到盥洗室里了,等妈妈回来帮你洗洗。”
梅丽莎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羞耻。
“没事的,我自己洗就行。”纽特穿上了衣服。
“不行!”梅丽莎突然很有气势。
纽特疑惑的看向她,她又低下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那就先去吃菠萝饼吧。”
纽特牵住梅丽莎的小手,向客厅走起。
“嗯……”梅丽莎任由他牵着。
在明亮的客厅里,一个看起来十四岁左右的少年和一个四岁的女孩,依偎着一起吃着已经又冷又硬的菠萝饼。
梅丽莎不知道在纽特睡觉干了什么,靠在纽特的肩膀上睡着了。
纽特看着她可爱的睡颜,内心中充满了温暖。
“她还是个孩子,我怎么可能对她产生感情呢?”纽特十分坚信着这一点,“一定是【超星主宰】搞得鬼,真是不要脸的外神。”
【超星主宰】蜷缩在【壳】的角落里,痛苦的惨叫着。
“上一次就是这样,将我逼出了【王座之间】,这是什么?人性吗?还是所谓的【爱】?”
就算可以轻松算出一个恒星系所有的参数的外神,也无法理解这种东西。
纽特轻轻的将梅丽莎放在她和安妮特的床上。
“该去外面逛逛了,序列九的灵性材料还在等着我呢。”
纽特?斯林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