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就是若他哪一天说出来,还会被人当成妖怪,游街示众倒是小事,只怕会被火焚,那才亏大了。
看到舒云沁如此认真的询问,莫俊峰很沉稳的点点头道,“老夫信佛,自然相信因果,至于借尸还魂……虽然老夫从未见过,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若真有这样的事情,老夫相信冥冥中自有安排!”
“这么说来,将军是相信了?!”舒云沁听到莫俊峰这样回答,长舒一口气,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总算有个人肯相信他的话了!
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的父亲。
“四年前大燕国右相舒敏嫡长女舒云沁被人残害未婚先孕,流落荒郊,同年农历九月二十五难产致死,留下一男婴,在其身旁,哇哇啼哭。就在男婴被冻得奄奄一息之时,舒云沁起死回生,从此性情大变,身负武功,通晓兵法,又巧遇名师,习得一身医术。”
舒云沁淡然的说着这些,可无人知晓,他的心底有多么的痛苦,更无人知道,他的心在滴血。
不仅为她自己,也为了本尊舒云沁,更为了那惨死在疆场的莫灵熙。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莫俊峰本就苍白的脸色,在听到舒云沁这番话时,脸色更加苍白,浑身颤抖,满眼的难以置信,指着舒云沁,颤抖着手指,追问道。
“四年前的农历九月二十五,大燕国又向舒敏滴长女舒云沁,起死回生。”舒云沁再次平淡的说出这些,只是这次的平淡背后有着深深的期待和激动。
“你真的是……”莫俊峰依旧颤抖着手指,指着舒云沁,眼神中的难以置信变成了激动万分,苍白的嘴唇颤抖着,泪水瞬间从他的眼眶中奔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堂堂西晋镇国大将军,即便是满身伤痕,危在旦夕他也从未流过泪,可就在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或伤悲,或欢喜,或激动,或感慨……
而这一切皆因为眼前这一女子。
若是被莫家其他人看到,定会说输赢既蛊惑了莫俊峰,才会让莫俊峰如此的,激动不已!
可只有莫俊峰知道,舒云沁的到来,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好事。若这样的好事早几年到来,他也不至于躺在床上这么久。
看到莫俊峰如此激动,舒云沁认真的点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泪水也夺眶而出,贝齿紧咬着红唇,她强忍着没有哭出声,却依旧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莫俊峰。
虽然莫俊峰相信了,可她却不敢上前,尽管这样的场景在她来西晋的时候曾多次幻想过,可当事实到了眼前的时候,她又怕了!
她怕这是过眼云烟,怕因为莫俊峰只是一时欣喜,过去时候再将他当成要怪,她怕这些会害了莫俊峰,她怕……
她怕很多很多,可看着莫俊峰,她又有些怀念当初在莫俊峰身边,嬉笑调皮时的场景,可此刻的她,宽大衣袖下的双手紧紧握着,只能是呆呆的站立在那里,满含泪水的看着莫俊峰,眸中的希翼更是闪烁不停。
“哈哈哈哈……咳咳……”莫俊峰激动的笑着,直到他笑的不停的咳嗽才停了下来,但他却激动万分,满脸笑意的说道,“老天对我不薄,老天对我不薄啊,感谢老天感谢老天啊!”
四年前的农历九月二十五,莫灵熙背后中箭,箭上有毒,虽有医抢救,可终是无力回天,傍晚时分,莫灵熙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而同一天,大燕舒相嫡女舒云沁难产而死,留下一子,却在傍晚时分,莫灵熙咽气之时,她起死回生,这若说是巧合,别人回信,可莫俊峰是不信的。
舒家嫡小姐是一名大家闺秀,并不会武,更不懂兵法,而起死回生后的舒家大小姐却身负武功,通晓兵法。
所以,就只有那一种可能。
而这种可能,让他多年的心结总算是打开了。
站在门口守候的舒灵,听到了房中的谈话,很有眼色的将房门关上了。
她知道,或许房中两人的谈话并不希望其他人听到。
而她也只会当做是刮了一阵风,她什么也没听到。
舒云沁既然让舒灵守在门口,就表明了她是信任舒灵的。即使舒灵听到了什么,她也会当做什么都没听到,或者将听到的话都放在心中,任它烂在肚子里。
“老天待我不薄,老天待我不薄啊……呜呜……”莫俊峰正哈哈大笑着,却突然又哭了起来,抬起胳膊,就去擦拭眼泪,整个人如同孩子般边哭边擦泪。
看着这样的莫俊峰,舒云沁的心又一次痛了,她再也忍不住了,走到床边,扑进了莫俊峰的怀抱中,低声呜咽起来,“呜呜……”
“呜呜……”父女二人抱在一起,痛哭失声,二人身上流露的哀伤气息更是扩散到了整个房间中。
屋内失而复得,父女团聚的喜悦哭声持续着。
屋外守候的舒灵听到小姐和莫俊峰的哭声,也忍不住跟着默默的掉眼泪,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掉眼泪,她只知道她家小姐不开心,她就难过。
此刻,她家小姐在哭,她就也跟着哭。
多么好的手下啊!这才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
“舒灵,你这是怎么啦?”舒寒端着药走进院中,便看到了站在门口,低着头抹眼泪的舒灵,他还以为舒灵被她家小姐给训斥了,正伤心难过呢!
舒灵听到舒寒的声音,赶紧抬头,看到舒寒已然走到院中,她便快速迎了上去,拦住了舒寒的路,并将他拖到离门口有一段距离的凉亭中坐下,“小姐正和莫将军在说话,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可是莫将军的药好了,他该喝药了!”舒寒抬了抬手中的托盘,纠结的说道。
小姐说过,这莫俊峰的药要按时服用,身体才能尽快恢复。
“让你先别去,你别去就行了,哪来那么多的理由??”舒灵板着脸,佯装生气的训斥着舒寒,眸中却还带着红色,那晶莹似乎又要落下,吓得舒寒赶紧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石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