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就像是一道雷,在月妃耳边炸开。
“你说什么?”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儿子。
萧然原本还有一丝忐忑,但是话一出口之后,他也放开了,昂首挺胸对面前的母妃道,“母妃,儿臣很喜欢倾颜,以前您以为儿臣是小孩子心性,如今她回京了,站在了儿臣面前,儿臣更能够明确自己的心意,所以,请母妃成全儿臣。”
萧然这话一开口,宫里资历尚老的玉兔立即将伺候的宫人遣散下去,并命人守好大门,不要让人进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萧然,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被狐媚蒙蔽了心神?她是你大皇兄的未婚妻,太上皇亲口钦定,你父皇亲笔下旨赐婚的,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将你父皇至于何地,将皇爷爷至于何地?将母妃至于何地?”
月妃以为当年拿来糊弄他的话,时间一长,他就会忘记,却不想,他居然记到了现在。忽然有种当年自己种的因,现在结出了果。
萧然却不以为然地道,“母妃,您别激动,儿臣看得出来,倾颜和大皇兄是因为这一纸婚约绑在一起的,否则以着他们只见的年龄差距,她们两人是没有感情的,而且,父皇那么疼爱儿臣,只要儿臣跟父皇讲明,既是对倾颜和大皇兄的解救,也能够达成儿臣的心愿,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啪——”
“你居然还听不明白,还想去找你父皇?”话落,月妃的巴掌就落了下来。
脸上火辣辣地疼,萧然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母妃,你打我?你居然打我?从小到大,你都没有打过我?”
儿子这一声声话语,加上他通红的脸,月妃的心一下子揪揪疼,打在儿子身,痛在的是她的心。
可是这时候,不能妇人之仁。
她板着脸,眼神冰冷地看着面前虽然还未到弱冠,但已经脱离了稚嫩,可以自己承担自己的生活,未来,她语重心长地道。
“然儿,也许你会觉得母妃不理解你,阻碍你喜欢姑娘,但是母妃不得拦住你,因为你这样是在将自己往绝路上推。”
母妃的这话,成功消减了他此时的一半委屈怒火,双眸怔愣地看着她。
月妃没有看向他,双手交叠放在了膝盖上,目光望向了远方。
“虽然在所有皇子中,你父皇最宠你,但是他再怎么宠爱一个孩子,也不可能为了你枉顾人伦纲常,为你夺兄之妻,咱们西轩是讲究孝悌礼义,你这样子的话,还怎么对得起你父皇这么多年的栽培,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可是,母后,倾颜跟大皇兄在一起不会有幸福的,而我是真的喜欢她的,为何你们不能成全我们?”萧然此时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在他此时看来,母妃就是在想方设法阻止自己。
“那个丫头有什么好?要家世没家世,要背景没背景,要财富没财富,你觉得她能给你带来什么?等到年老,色衰爱弛了,你就会发现,你当初为了她放弃一切是不值得的。”月妃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太不经事了。
听到母妃这么说小丫头,萧然就有些不能够接受,“倾颜虽然没有母妃说的那些,但是那都是身外之物,这些儿臣都可以给她,她善良勇敢聪明可爱,这随便一条,可以是儿臣喜欢她的理由。”
“母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希望你回去好好想想,不要做损害自己利益的事情。”
月妃觉得一时之间无法劝服自己的儿子,还有可能被他气出病来,索性将他打发了,省得在眼前扎她的心窝。
萧然还有话想说,可是看到母妃一脸的不悦,他还是闭上了嘴巴。
他捂着脸走出了月宫,停住脚回头看去的时候,他脸上迸发出了坚毅的神色。
倾颜,他是不会放弃的。
待萧然离开之后,月妃一手撑着额头,脸上的恼怒一卸下来,浓浓的失望之色顿显。
一旁的玉兔适时地递上了茶杯,安抚道,“娘娘,您别气了,殿下可能也是一时冲动,才会对您说了这些话,平日殿下可听您的话,对您可孝顺了。”
这话让月妃的怒火再一次升腾起来了,但是她气的不是自己的儿子,“我看他不是一时冲动,是鬼迷心窍了,本宫以为那个楚倾颜不过就是模样端正一点,却不想就是狐媚子一个,她手段可真是高,然儿也只是在四年前和她有所接触,去能够让然儿这么多年念念不忘。”
“以前然儿是多么听话的孩子,如今她才回京一日,就让然儿这般公然对抗本宫,若是时间久了,那还得了?”
月妃越想越生气,整个人恨得牙痒痒的。
以前她没有将楚倾颜放在眼里,如今却让她恨得牙痒痒的,看来这人是留不得,得找个机会处理掉。
“那娘娘,咱们该怎么办?”玉兔忧心道。
闻言,月妃忽而轻笑一声,眼里波光流转,露出一抹的得意了然,“然儿不过是年轻气盛,涉世不深,眼前只看得到楚倾颜,若是现在我们在他面前安排几位貌美能解花语的姑娘,他便会忘了楚倾颜是谁。男人,终归是花心难专一的。”
“所以娘娘您的意思是?”
月妃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长发,不急不慢地道,“礼部尚书有一独女,长相才华都不错,再者,她的身家堪堪可以配上萧然,之前听本宫那嫂子说,礼部尚书的夫人有意让她的女儿嫁给然儿,正托人打点,这不是正好?”
玉兔了然,“所以娘娘是想让殿下娶那位小姐?”
“先撮合看看,不过,想当然儿正妃的话,她还不够资本,最多就是个侧妃,也不委屈她。”月妃轻笑一声,甚是无所谓。
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间,上位者随便一句话,就可以敲定一个姑娘的一生。
“娘娘说的是。”玉兔恭维道。
“你现在让本宫那位嫂子进宫一趟,本宫有事交代。”
“是。”
“还有,让人送点冰块给然儿,让他敷脸消消肿。”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虽然下得去手,但是自己心里也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