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行人也要离开,但是因为楚倾颜要看好戏,于是萧绪便随她去。
楚倾颜撑着下巴看着门外,猜想着唐轻昶会怎么处理,他今日穿着一身雪白锦衣,膝盖处已经被小叫花子弄脏了,看起来有些狼狈。
门外,唐轻昶看着双目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小叫花子,没有低头看自己的衣裳,而是走了上去。
那小叫花子看着迫近他的人,吓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双手合十,一个劲地求饶,“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请您大人大量——”
楚倾颜看见了这一惊奇的一幕,只见唐轻昶弯腰双手伸向小叫花子,然后轻松地将他扶起来,然后在小叫花子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掏出袖子里的钱袋,然后放在了他的小破碗里。
一句话都没有说,便负手离去了。
楚倾颜看得下巴差点掉了,而一旁的萧绪看见这一经过,眼底闪过一抹赞赏。
“大冰块,我觉得这唐轻昶人不错。”楚倾颜咂咂舌道。
方才他压根就没有在意自己衣裳上的污渍,而且在伸手扶起小叫花子时是毫不犹豫,丝毫不介意他浑身脏兮兮的,而且掏钱袋的动作一气呵成,连他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走了。
外冷内热,心地良善,音容兼美,楚倾颜觉得这样的男子是少见的极品,不知道那个三公主又如何呢?
她很期待能够见上那个姜云瑶一面。
他们当初可是帝都里郎才女貌的传说,她很是好奇。
付完银两后,一行人才朝易家回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看着周边车水马龙,倒也不觉得无聊。
待回到易府,楚倾颜将买来的东西分散给众人,特别是那些吃食,都被爹爹和独孤晴以及程烟萝给瓜分完了。
用完晚饭,楚倾颜在房间里看着姜国皇宫的地图,然后拿着朱红色笔在上面圈圈画画。
忽然房门被叩响,希宁上前去开门。
“楚大老爷,楚大夫人。”希宁行礼,退开让人进来。
楚倾颜一听是爹爹和娘亲,立即站了起来迎上去,“爹,娘,这么晚你们怎么过来了?天气太冷了,有什么话不能白天的时候说吗?”
“丹娘说想你了。”楚父冷得搓了搓手,鼻子都被冻得有些通红。
姜国的晚上很冷,比白天冷得不是在一个层次。
楚倾颜命希宁拿了个暖炉给爹爹,然后拉着娘亲的手,帮她暖着,“娘,咱们白天的时候不是才在一起吃的晚饭吗?这么快就想我啦?”
楚母笑了,“白天的时候人太多,你们又在忙着事情,我不好打搅你们。”
“娘这是说什么话,有事您吩咐,说啥打搅不打搅的!”楚倾颜忍不住嗔了一句,露出了小女儿家的姿态。
楚母看着在自己面前撒娇的闺女,心里才有了种这才是小姑娘家该有的模样,白天见她举止有度,与英王等人探讨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小大人般,让她这个当娘的又欢喜又忧虑。
欢喜的是闺女聪明机灵,忧虑的是她小小年纪就承担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责任,她很心疼。
“听说你明日要进宫是吗?”楚母面有忧色地问道。
楚倾颜记得她没有跟娘亲说过要进宫的事情,应该是有人说漏嘴了,看娘这样子,应该是担心她,才会大晚上过来找她。
她连忙安抚道,“娘亲,这是我以着易家丫鬟的身份第二次进皇宫,不碍事的,有易家管事在,我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楚母以前也是西轩京都的大家闺秀,未出阁之前,也经常参加一些宫廷才艺宴会,宫廷规矩多如牛毛,这她很有体会,“采采,不是娘亲爱唠叨,是因为你年纪尚幼,娘亲不放心你去做这些事,英王殿下手下能人异士也不少,能否换他们去?”
不过女儿此时如何聪慧成熟,但是在当娘的眼里,都还是个孩子。
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是那一国中最为危险的地方。
楚倾颜深知娘亲是舍不得她去冒险,她将这次皇宫的规定告诉娘亲,为何殿下手中的人不能用,然后阐明了自己的优势,“娘亲,我和殿下这一路上,学了很多东西,武功不弱,头脑尚可,也是时候出去见识见识,否则一切都只是纸上谈兵,而且娘亲,爹爹以前是当将军的,俗话说将门无犬子,你应该相信女儿才是。”
“对!无犬子!采采,你是爹爹的虎子!”楚父暖了手,整个人顿时精神起来,插着话道。
楚母叹了一口气,“可是采采,你是女孩子,跟男孩子不一样,怎么能以男孩子那一套来要求于你?”
“娘亲,女子哪里不如男?我们女子也可以闯出一片天地的!”楚倾颜故作不满地哼哼着。
而一旁的楚父则是大力地支持点头,“采采可以闯出一片天来,采采比男子还厉害,就是比女婿稍微差那么一点点!”
楚倾颜朝自家爹爹做了个鬼脸,每次都不忘夸夸大冰块,真是够了!
父女两你一言我一语直说得楚母毫无招架之力,最后楚母妥协了,她轻拍着闺女的手,千叮万嘱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护好自己,如果有危险要赶紧逃!”
楚倾颜被自家娘亲的话给逗乐了,在送娘亲出门的时候,楚倾颜伸手抱了抱这个她在这里一睁开眼就看到的,也是给她最多温暖的人,宽慰道,“娘亲,采采已经在长大了,您不要担心,相信采采。”
楚母被女儿这突然一抱,有些怔住了,但是在听到那一番话的时候,她的双眼流露出深深的慈爱,“娘一直相信我家采采是最厉害的!”
楚父见娘两抱在一起,也张开双手凑了上去,“我也要我也要!”
送走爹娘后,楚倾颜回到了位置上,便看到希宁红了眼。
“怎么了?想家了吗?”楚倾颜关切问道。
“希宁是感动,主子和家人的感情很好,好得让人羡慕。”希宁揉了揉眼道。
“因为父母总是总是竭尽所有,把最好的给儿女,我们能做的,便是在时光老去的时候,尽一切可能去孝敬他们,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莫要抱憾终身。”楚倾颜柔和一笑,语气颇为感慨。
“主子说得对。”希宁认同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