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起来了?
楚倾颜有些讶异,她没有听说过花袖里和林风奕有什么过节啊?
可惜这时候她离不了床榻亲自去现场,只能询问希宁了。
希宁自是知道自家主子此时的好奇,立即一五一十地叙说出来了。
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花袖里与林风奕一言不合吵了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听希宁的描述,是花袖里自己单方面吵起来的人,因为对方神情温和没有一点恼怒的样子。
一听不是什么大事,楚倾颜不由失笑摇头,她也该猜得出来,以着林风奕的性子,再加上当官多年的经历,怎么可能做出和一个姑娘当面吵起来的有失风度的事情,只是还是对花袖里与他交恶一事感到新奇。
毕竟花袖里为人八面玲珑,除了跟陈家不合以外,还真的没听到过她与谁有过节,而且对方还是江南的父母官,掌管着很多人的生死,及产业兴衰。
但是一想起花袖里胆敢在开业的时候,和人打架,楚倾颜觉得也没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一时之间,更是欣赏花袖里敢做敢为的率性。
“你让烟萝去看看。”楚倾颜便对着希宁交代道。
林风奕毕竟是大冰块的挚友,还是堂堂的江南府尹,但是让大冰块去调停那是不可能的,他不在旁边看戏就不错了,她身为这宅子的主人之一,理当出面,但是她不是伤了吗?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让烟萝去当和事老比较合适。
希宁领命下去。
楚倾颜看到一旁的空灵,默了片刻后,才开口道,“空灵,你和烟萝的事情,要考虑清楚,我不会干涉你们,但是也不能看着你们变成陌生人,去不去连城,你自己决定,我不勉强你。”
空灵神色惨然一笑,“多谢小王妃谅解,属下还是留在照看受伤的同伴吧。”
楚倾颜见他主意已定,也不好说什么,便让他下去忙。
她闭眼眯了会,便听到希宁的声音,以及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不由睁开了眼。
只见程烟萝和花袖里跟在希宁的身后慢慢踱步了进来。
“我道是谁来了,什么风把花少东家给吹来了?”楚倾颜掀唇一笑。
花袖里没有急着回复楚倾颜,而是笑着指着楚倾颜对程烟萝道,“我还以为她伤重估计精神不济,却不想她此刻还有闲暇之心来调侃我,早知道我就不扔下要事赶着来探望了。”
“我十分赞同你的话,方才我也才被她堵得哑口无言,拿她没办法呢!”程烟萝在一旁搭腔。
楚倾颜被两人唱双簧般一呛,有些欲哭无泪。
希宁在一旁抿着唇偷笑,但也不忘帮着自家主子招呼着,如今的她随着年龄的增长,加上跟在楚倾颜身边,学到了不少东西,所以楚倾颜也将宅子里的事情放心交给她去打理,如今她已经俨然是楚倾颜的得力左膀右臂,协助着管家管理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在一众下人面前也有了威望,所以招待起人也是得心应手。
待希宁下去后,程烟萝喝着茶道,“不得不说,你是个会带人的主子,身边各个都快成精了。”
楚倾颜知道她指的是希宁和谨信。
“那个杨小环也不错,最近几日都是她在帮忙打理这延续产品,白花花的钱那可是如流水地流入咱们的铺子,可叫那陈家汪羡慕嫉妒恨得眼红!”说到这里,花袖里更加兴奋了,她继续道,“倾颜,你可不知道,在这胭脂水粉行业里,我们花家一直被陈家打压得翻不了身,如今遇到了你这一贵人,简直让我大大的扬眉吐气一口。”
楚倾颜和程烟萝被她这小人得志的模样逗得忍俊不禁,楚倾颜碍于自己的伤口不敢放声大笑,不过笑过后,她想起了之前与陈家兄弟照面的事情,不由跟两人提起,顺便道,“我看这陈家大公子不是好相与的样子,我们最近做生意可是要多加留意,不得让人钻了空子。”
花袖里连连点头,只是她语气诧异地道,“人人都道陈明伦是个不可多得的儒雅君子,我还以为你见到他会被他的做派给蒙骗过去,却不想你是这般通透!”
“我不过是透过皮囊看本质,再说了,若真的是高洁傲岸的雅士,怎么可能同我们一般沾染上铜臭味?君子,不过是伪装罢了!”因着在京都待过,又在连城待了那么多年,她怎么会不懂表面一套背里一套的人多得是?
这话说得花袖里和程烟萝非常赞同,程烟萝还抬手轻点了下她的额头,嗔道,“说得好像我们也是满身铜臭味的俗人!”
花袖里大笑,“俗人有什么不好,我啊,还乐意当一个抱着银票入睡的俗人!”
三人均是大笑。
待花袖里和程烟萝离开后,楚倾颜也没有什么睡意,反倒是因为与她们聊得投机而精神振奋,想着也不能下去走动,正想让人给她那本书翻看打发时间的时候,却听到又一阵脚步声进来,以为是希宁,没抬头就将打算吩咐道。
说完觉得这脚步声有些厚重,又听来人没应,她不由抬头。
抬头一瞬,来人高大俊逸的身影便入了眼,背后光亮大盛,将他冷硬的面容衬得有些柔和。
温热的湿意渐渐漫上了眼眶,如同潮水般上涌。
萧绪踏入房间,听到她的话,忍不住开口道,“不好好歇息,看什么书,若是再把眼睛累坏了,可有得你哭的。”
话音刚落,便看到她眼里晶莹的水光,呼吸一窒,不由快步上前。
“这么脆弱,都经不得人说?”虽然是在教训她,但是人已经走到床前,伸手将她揽入怀了。
楚倾颜抽了抽鼻子,抬手回拥住他。
这不过是因为,生死一线后,再度看到他时,心里忽然涌起的情绪,太过于突然,她也控制不住自己。
“谁让你欺负我!我不就是想看看书,你还那么凶!”楚倾颜哭嗔着道。
一听到她的哭腔,萧绪那再冷硬的心也该化成绕指柔了。
天地良心,他怎么招惹了这个小哭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