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耀斌见我笑,忍不住拧眉:“白面娃子,你笑什么,难不成我兄弟说的不对?”
“斌哥,你看我是拿刀扎人的人么,再说了你兄弟平白无故掀了我肉串,而且让人拿刀砍我,怎么还不许我自卫了?”我抱着胳膊看向眼前的这位史耀斌,这人面相不赖,看样子是个讲理的主,要不然这会准动手了。
史耀斌看向虎哥:“怎么回事?”
“大哥,你别听这小子瞎哔哔,兄弟我来这摊摊吃肉,可这小子晃着白牙笑兄弟,我这脾气上来就说了几句,可这小子太狂了,竟然骂我是狗,大哥,你说说这他妈是人说的话么?”这个虎哥歪曲事实。
我冷笑着看向他:“虎哥,别给脸不是脸……”
“大哥,你看看。”
虎哥一听这话顿时瞪眼。
史耀斌看了我一眼,声音骤冷:“小兄弟,你这话说的太伤人面了,这俗话说,不给人里面,也得给人外面,你这话分明就是伸手打我这脸皮子么?”
嗬,这就护上了?
我也不想废话,来到烧烤摊,拿起肉串为自己烤,那虎哥见我不赔罪,顿时冒了火,拿起空酒瓶子就冲了过来,我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从一旁的桶里舀起一瓢水泼了过去。
“小子,你他妈做什么?”
虎哥抹了一把脸,怒气冲冲地吼道。
我将肉串拿开,淡淡道:“给你醒醒脑,以免你摊在这木炭上,成了烧糊的串了。”
“妈逼,老子宰了你……”
“嘭!”
面前的虎哥被人踹飞,撞倒了一连串的椅子,他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黑着脸看向挡在我面前的人:“你他妈敢踹我?”
“刘哥?”
我看着面前一身黑的人,惊得眼珠子快要掉下来了,他不是闷在古墓里了吗,怎么出来的。
刘川整了整衣服:“没事吧?”
“没事。”
我重新打量了一下刘川,发现他除过眼底的疤,其他地方都好好的,史耀斌看到刘川,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你……你还活着?”
“……”
刘川没有吭声。
虎哥被踹得窝火,抄着刀要冲过来,刘川上前一把反扭着他的胳膊,一用力,那虎哥顿时杀猪般惨叫了起来,其他人看到刘川是个狠角色,一个个不敢上前,虎哥看向刘川,那手里的刀要招呼,刘川踢到他的小腿骨,虎哥大叫了一声:“好……好汉留情……”
“这你的人?”
刘川看向史耀斌,面色不善。
史耀斌脸色有些煞白:“是……”
“给你们一分钟,麻溜地滚,要不然你的另一条腿我给你踹断,若不信,就上来试试……”刘川话还没说话,史耀斌便带着一干人站起身,他惊恐地看着刘川,然后说了几句敬话,便带着人溜了。
虎哥看到人都溜了,气得发飙。
刘川放开他,吼了一声滚,虎哥这才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跑了,那尖锐的骂声传了过来,我心里大骂这群王八蛋是鳖儿孙。
那老板见没事了,这才溜了回来,我也没理会那老板,拿了二十个肉串,又拿了两瓶啤酒放桌子上,刘川吃着肉串,嘴里咕哝着不错不错。
我给他倒了满满一大杯:“刘哥,你是怎么出来的,为啥出来也不给我们口信,我还以为你闷在那黑窑里了?”
“打了盗洞出来的。”
刘川仰头喝完杯里的啤酒说。
打盗洞?
骗三岁小孩呢,那地方别说打盗洞了,就是钻个孔都难,显然刘川不想告诉我实话,得,咱也不问,只要他好好活着就成。
我们哥俩喝了六瓶啤酒,吃了两盘毛豆和四盘肉串,这才醉醺醺的扶着彼此回宾馆,刘川酒量很好,和我一样,他扶着醉如烂泥的我进了大门。
老板娘听到门响,便披着衣服出来。
看到一脸阴沉的刘川,她愣了愣,可很快她便打开门,让我们进了门,刘川将我扶上楼,放在床上后便走了出去。
老板娘在楼下等他,看到他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忍不住埋怨道:“你那么拼命做啥子?”
“他死了。”
刘川抽出一根烟,点了火猛吸了一口。
老板娘脸色有些僵:“真死了?”
刘川点了点头:“那地方我炸了,我和他一起逃了出来,可就在最后他将我推了出来自己则闷在那里面,我知道他也想结束这一切,所以也没勉强。”
“炸了好,炸了就不会再祸害这么多人,以后我们就安安分分过日子,谁也不招惹,也不再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挺好,挺好的。”老板娘笑了笑,有些释然道。
刘川看着她:“好好过日子。”
老板娘笑了笑。
坐了一会儿,刘川便上了楼,随便找了间房间睡了,老板娘看着屋顶的月亮,心里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挺好,是挺好的。
第二天一大早。
我从冗长的梦里突然清醒,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正躺在宾馆的床上,而一旁躺着打呼的东子,这货正抱着一个枕头喊着瑶瑶,我猛地坐了起来,穿好衣服便下了床。
昨天晚上已经不是梦。刘川确实回来了,他完好无损地回来了,我们哥俩还喝酒了,他真的没事。
虽然这样想着,我还是出了房间。
下了楼,就看到老板娘在厨房忙活,她看到我,放下手里的锅铲,脸上泛起灿烂的笑容:“白面娃娃,你醒了?”
“老板娘你起这么早?”
我揉了揉眉心,看向老板娘笑着说。
老板娘搅了搅锅里的米粥,这才说:“嗨,这不是习惯了么,之前我和我家男人跑东跑西,常常四点多起床,可之后噻在这安了家喽,虽然不用起得那么早,可我这已经习惯了喽。”
“对了,你男人呢?”
我看了一圈,没发现陈老九的影。
老板娘解下围裙,笑眯眯道:“他呀,去菜场了,说你们今天要回北京,说什么也要给你们摆个宴,我说随便搞搞,可他不听,说你们救了他的命子,说啥子都要报答你们一下子,这不,天还没亮噻,他便出去买菜了。”
嗬,这狗东西还挺有礼数的。
想起昨天晚上,我忍不住问老板娘:“老板娘,昨天和我一同回来的那个人呢,怎么这会都不见他?”
“他早上就走了。”
走了?
我心里一震:“几点走?”
“大概四五点吧,哦对了,他给你留了一个字条,说等你起来后让我交给你,你等着,我给你拿去。”老板娘关了火,擦了擦手便上楼拿字条,没一会儿,她拿着字条下来:“就这个。”
我接过字条,一看那上面的字整个人就僵住了,老板娘见我脸色不对,忙问怎么了,我摇了摇头说没事,可端水的手一个劲地抖,怎么也停不下来。
这是个死局。
刘川早就知道,知道所有人会死,可还是设了局将我们套了进来,我看着那字条,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小癞叔的身影,浮现出导师狰狞的脸,浮现出昌叔自砍一臂的场景,那些画面一层叠着一层,那莫名的恐惧蔓延全身,甚至冻住了那跳跃的神经。
刘川到底要干什么?
下一次,死的又会是谁,我,东子,还是瑶瑶?
正乱想着,陈老九便骑着小摩的进来,他看到我,脸上满是笑意:“小哥,起来了?”
“嗯。”
我朝他笑了笑。
陈老九将东西放到了厨房,这才用毛巾擦了一把脸然后掸了掸身上的土:“小哥,你昨天晚上去哪了,咋一大早就有人向我打听你的下落?”
有人打听我的下落?
我有些不解:“谁打听我的下落?”
“六堰的虎哥,那人可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地头蛇,要是被他缠住,那可就倒霉子了。”陈老九灌了一口茶严肃道。
虎哥,他打听我做什么?
我看向陈老九,着急问:“陈老九那你知不知道这个虎哥打听我做什么?”
“这我哪知道,虎哥我可不好陪,是个地痞,这几年横行惯了,连这片的警察都不敢招惹,我又怎么敢上前问。”陈老九摇了摇头,可没过一会儿,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凑近我小声说:“小哥,你该不会是露财了吧,我可听说,这虎哥的大哥是个古董商,只要看中什么老玩意便会抢……”
“应该没有。”
昨天晚上我没戴物件,只带了两百块钱,而且连钱包我也没带,不可能露财了。
陈老九就纳闷了:“既然没露财,那他们打听你做什么,小哥,你昨天到底做了什么,该不会是泡了虎哥的马子吧?”
“放屁。”
我踹了陈老九一脚,忍不住怒道:“老子泡他马子做什么,那王八羔子看我不顺眼,非要和我闹事,我没忍住火,便狠狠揍了那狗东西一顿……”
“啥,小哥你揍了虎哥?”
陈老九顿时坐不住了,那眼睛瞪得那叫一个大,他放下手里的杯子,将我拉到一旁,小声道:“小哥,你们快走吧。”
“走,不是还没吃饭么?”
“这个时候还什么饭,保命要紧,要是让虎哥知道你在我这,我这店可就开不长了,小哥,爷爷,我求你了,快走,要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开门。”
陈老九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老板娘去开门,却发现是一群地痞,她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