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接过瑶瑶的手帕擦了擦眼泪,看向潘阳眼底闪过一丝愧疚,毕竟要不是他带他们走另一条路,老潘也不会被怪物拖进沙海里,也不会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报应,也许真是报应,小棠也走了,这一切都是他做得孽,他不怪别人,也怪不了别人!
我因为惦记着来这的目的,便问老爷子打听凤眼孔雀石的下落,可没想到老爷子一下子变脸,将我们赶了出来,好说歹说也不行,最后还是瑶瑶软磨硬磨老爷子才缓和了神色。
东子本想着说一两句话,可刚一开口就被老爷子撂了马蹄子,气哄哄地出屋逗骆驼去了,潘阳心里难受便闷着头不说话。
老爷子看着我,好半天才开口:“凤眼孔雀石,你们打听那东西做什么?”
“我一个朋友让我找凤眼孔雀石……”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
老爷子转着手腕上的星月菩提,抬了抬眼问。
“我也不瞒您,我那朋友沾了不干净的东西,他说只要我找到凤眼孔雀石,他便告诉我所有的事,所以我才来这找您的,对了,老爷子,这个凤眼孔雀石到底什么来头,我们怎么都没听说过?”见老爷子问起,我也不好再隐瞒,只好将方胜的事和盘托出,只是将刘川给我骨哨的那一段隐了过去,其他的都告诉了老爷子。
老爷子皱了皱眉,看着我这才道:“你们没听说过正常,况且那东西已经消失了整整二十五年了,谁也没见过它长得什么样子,不过你们还真问对了人,我当年和科考队去虎头湾的时候见到过一次,只是离得太远,我也没看清那玩意长什么样,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东西大概和这青铜大鼎是一起的。”
“青铜大鼎?”
这和青铜大鼎有什么关系。
“你还别不信,我给你看看这个你就明白了!”说着从贴身的衣兜里拿出一个包裹着什么东西的绸布,揭开绸布,里面是几片青铜片,上面的花纹我最熟悉不过了,我拿起这些青铜片,断定它们就是太阴珠最外层的铜片。
“这……这个是……”
要是这是凤眼孔雀石留下来的,那意味着凤眼孔雀石就是另一颗太阴珠,若真是这样,那方胜为何要我找这另一颗太阴珠,他到底要做什么,还有刘川为何会出现在东石,他最后去了哪里,这些问题堵在脑子里,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是凤眼孔雀石掉落的东西,我猜它肯定和青铜鼎有关!”老爷子将铜片收了起来又揣在怀里,吸了两口烟肯定地说道。
我脑子有些乱,可眼下要解开所有的谜团那只能去找所谓的凤眼孔雀石,而它在虎头湾出现过,那我们只能去虎头湾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找到方胜嘴里的凤眼孔雀石,那一切谜团便可以迎刃而解了。
想到这里,我兴致勃勃地对老爷子说道:“老爷子,既然你去过虎头湾,那能不能带我们去……”
“不能,小娃娃,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你们还是回北京吧!”老爷子想也不想地回绝了我,眼底闪过一丝恐惧。
我不知道那恐惧是什么,可若是不去,那我心里的疑问便会越积越多,爷爷和父亲为何会失踪,东子的父亲,小癞叔,以及刘川为何会死而复生,这一切的一切都解释不清,而且我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我也不能不弄清楚,可也不能坐着等死。
“老爷子,您知道一些事是吗?”我看着老爷子浑浊的眼球,忽然想到一种可能,直接用刀在胳膊上划了一下,血珠子顿时跳了出来,瑶瑶不知道我怎么了,赶紧用帕子沾了沾血,责怪的说:“茴哥,你这是做什么?”
“你……你的伤口怎么……”
我知道他在惊讶什么,取下瑶瑶的帕子,让那伤口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愈合,潘阳猛地坐直了身子,连一旁剔牙的老豆儿也瞪直了眼,他吞了吞口水,看向我问道:“小茴,这……这伤口你怎么自动愈合了?”
“老爷子,我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娃娃,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嘛,我……我这怎么帮你?”老爷子确实很为难,磕了磕烟锅里的残渣说。
“老爷子……”
“行了行了,别喊了,我答应带你们去还不行嘛,不过有一点,去的时候你们得听我的,要是出点事,我可护不了你们。”老爷子眯着眼睛,吸了两口烟说。
“您放心,我们都听您的。”
老爷子听到我的保证,微笑着点了点头,潘阳因为要寻找父亲也跟着我们去虎头湾,而老豆儿明摆着是冲青铜器去的,我也不说破,反正到时候说服老豆儿将文物上交文物局,至于其他,他爱折腾就折腾去。
因为天色不早了,我们便在老爷子家里宿了一晚,当看到老爷子屋子里的照片,我们才明白老爷子之前说太像了是什么意思,原来老爷子的女儿和瑶瑶长得很是相似,特别是那双眼睛,像的不能再像了。
虽然很震惊,可一想到瑶瑶是在北京长大的,而老爷子的女儿是在二十年前突然消失的,这时间对不上,地点对不上,所以说只能是巧合。
因为跑了一天,每个人都乏了,早早洗漱,便都躺床上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便上路。
老爷子牵了四头骆驼给我们, 瑶瑶骑一头,我和东子一头,潘阳和老豆儿一头,老爷子则牵着骆驼走在前面。
下木里离白头子有几百里,因为沿途都是黄沙,走起来特别的费力。
老爷子牵着骆驼走在最前面,老豆儿因为惦记着要淘点货真价实的老物件做足了功夫,什么军用铲,绳索,潜水服,防水手电筒,帐篷,刀,罗盘之类的东西塞了整整两大包。
虽然临走时老爷子脸黑得跟包公一般,可老豆儿就是背着脑袋看不见,好在潘阳并不介意,再者那些东西都是有用的,我和东子也没有说什么。
中午太阳悬挂在头顶,身上的衣服都黏在后背,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了下来,整个人已经渴得不行,军用水壶里的水虽说还有一点,可我们要走一周,这水要省着点用。
抬眼望去,整个视线被浩瀚的黄沙充斥,深吸一口气,满腔都是炙热地沙土味。浩瀚的天地仿佛漫漫黄沙,沙丘起伏不断,人站在上面,就像是蚂蚁那般渺小,无边无际的沙漠更像是黄色的大海,太阳照在上面,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忽地从西南方吹来一阵狂风,沙粒飞扬,那飞带起的小石子打在身上,真的有点疼。周围一片昏暗,看不清前行的路,嘴里也满是沙粒,可也不能不迎着风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好不容易这一阵风过去,周围几乎全变了样,刚刚还有些平展的沙丘此时却沟壑纵横,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将沙漠揭去了一层面纱,那苍凉的孤寂顿时展现在我们面前。
老爷子抖了抖身上的土,亲昵地摸了摸骆驼,见我们都在看他,这才露出一丝笑说:“这儿是沙海,这里的风就是这样,只要你躲得及时,它不会将你吹跑的,不过照我们这样的速度,今晚我们有可能要宿在沙海里!”
“啊……”
因为吃了一嘴的沙子,东子有些不乐意。
瑶瑶将纱巾取了下来,抖了抖上面的沙土对着我们笑道:“这里的风还算好的,我记得去年我在非洲科斯蒂峡谷的时候,那风刮得那叫一个猛,我们探险队里的几辆车子都被吹翻了,比起科斯蒂峡谷的风,这里的风已经算温柔了!”
“温柔,小女娃娃,你是没见过飓风,这里的风确实不厉害,可是虎头湾的风不是老头我吹牛皮,绝对让你们胆战心惊!”老爷子坐在沙丘上,在烟锅里塞了一把烟丝,又拿了一把放在嘴里,看着瑶瑶那张稚嫩的脸不禁笑道。
东子尿急,赶紧下了骆驼找了个僻静地儿放水,我也下了骆驼,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老爷子拍了拍身旁的沙土,让我坐过去。
我舔了舔嘴唇,走过去坐在老爷子旁边,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下午四点了,怪不得老爷子说今晚要宿在这里。
“要不要来点?”
从烟袋里捏出一小撮烟丝,老爷子冲我笑了笑。
我接过烟丝,直接放在嘴里嚼了几口,烟丝有些霉味,味道极苦,我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可老爷子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个劲地嚼,见我盯着他看,苍老的脸上泛起一丝笑:“烟丝有点受潮,估计不好嚼,你就当是消遣消遣,慢慢就习惯了。”
“老爷子,您见过凤眼孔雀石吗?”
环视了周围,我吐出烟丝残渣问老爷子。
“没见过!”
老爷子没有看我,只是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沙丘,眼神有些迷离,嘴唇动了动却只吐出三个字,我见老爷子不肯说实话也没有勉强,抖了抖身上的沙子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