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寒暄了一会,猿三拍了拍乌葛的肩膀,带着我们进了客厅,东子走在后面,和木尕说话,木尕是个闷性子,说了一会便没有再开口。
东子撇嘴:“和小爷说话,装什么大尾巴?”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抬脚刚进了客厅,看到六爷身后站着的女孩,我愣住了,不仅是我,而且东子和吉恩都愣住了。
瑶瑶,她……她还活着?
东子比我先行一步,快步走到那女孩面前,激动地将其抱在怀里:“瑶瑶你真的还活着……”
“喀嚓。”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那女孩拿刀架在东子的脖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请把你的爪子拿开。”
六爷沉着脸训斥道:“阿月,将刀放下。”
那个和瑶瑶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凶狠地看着东子,然后将刀慢慢逼近东子的脖子,东子死死盯着面前的人,眼圈慢慢红了。
这不是他的瑶瑶,不是那个喊他东哥的瑶瑶,他的瑶瑶不会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不会这么目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吉恩也有些微愣,手指一个劲地攥紧。
我盯着眼前的女孩,心慢慢冷了。
这不是瑶瑶,还是和瑶瑶长得相似的女孩,瑶瑶她死了,死在地狱谷,死在了雪山里,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再也回不来了。
东子失望,那眼底泛起泪花。
他心爱的姑娘回不来了。
女孩将弯刀逼近东子的脖颈,原本她想看到东子惊恐的表情,可东子眼睛不眨地看着她,脸上除过失望没有其他表情。
好一会儿。
她才放下刀,嘴角泛起笑:“是条汉子。”
盘六爷黑着脸:“阿月,你也太放肆了,这两位是北京城来的贵客,你怎么能这么冒犯人家,还不快赔罪。”
“我为什么赔罪?”
女孩收了刀,便坐在沙发上。
盘六爷气得咬牙:“阿月,以前你任性我可以不管,可今个有贵客在,而且你鲁莽在先,那就必须给两位爷赔罪。”
“六爷,不必……”
我见女孩脸色不对便打圆场。
盘六爷瞟了我一眼,沉声道:“这规矩是规矩,若谁都不守规矩,那南江不得乱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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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爷,您这话就严重了。”
皮老七转头看向女孩:“阿月,你这样可不好,咱有错在先就得赔礼道歉,难道你忘了你阿爹教你的规矩了?”
“七爷,我是我,我阿爹是阿爹,请您不要将我们混为一谈,再说了,他们也有错在先,凭什么要我先赔罪?”女孩将刀插进腰间的皮套里,坐在椅子上埋怨道。
我拍了拍东子让他坐下来,眼前的女孩很明显不是瑶瑶,吉恩也坐在旁边,眼睛紧盯着被唤做阿月的女孩,被盯着有些烦躁,女孩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吉恩一眼。
猿三看到女孩凶神恶煞的样,忍不住笑道:“阿月,你莫要凶,女孩子家家的凶了可不好,万一嫁不出去你丫头可别哭鼻子……”
“三哥,您放心,我就算嫁不出去也不会哭鼻子,再说了我阿月的男人必须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要是个怂包蛋子,我宁愿宰了他的**当寡妇。”女孩说得一脸正经,可我们几个听得浑身发毛,也亏得这不是瑶瑶,万一是,那东子岂不是惨了,那一刀下去准保成太监。
以前听人说南江的姑娘泼辣,我还不信,今日听到这话,我顿时信了,这姑娘还真是辣得让人胆战心惊。
盘六爷询问皮老七准备的怎么样了,皮老七说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盘六爷抽了一锅旱烟,随即看向我:“伢子,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
就算有意见,这不得去嘛!
想起昨晚给德爷打电话,我就头疼,德爷不让我们去,我问为什么不能去,德爷没说,可到了后半夜,德爷打电话过来说让我们看着办,我和东子一寻思,觉得还是去为好,毕竟这趟是为了解决跛长根,要是双手空空回去那太不够意思。
我问吉恩什么打算,吉恩说他也去。
这主意都打定,我们便答应下来,刚答应下来,皮老七就让八妹准备好背包必需品,忙活了一大早,这才将所有东西备齐。
盘六爷吸了一口水烟,这才说:“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收拾收拾走吧,别到时候陷了那狗东西的套了。”
“说的也是。”
皮老七应和道。
我和东子对视了一眼,既然这要上路,那就得多带几瓶南江的烈酒,万一被困在黑窑里,还能喝点小酒解解闷。
几个人坐了一会,盘六爷便说启程。
门口站着的乌葛和木尕将东西拎到车上,而盘六爷和皮老七又在书房磨蹭了一会,临走时皮老七特意嘱咐了八妹,八妹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的阿爹:“阿爹,您千万要小心。”
“丫头,放心,你阿爹命硬,肯定没事,你呀就乖乖在家等着阿爹,等阿爹回来,就给你上罗焘家提亲去……”
八妹羞红了脸:“阿爹!”
“呦,害羞了?”
皮老七摸了摸八妹的头发笑道。
八妹假装生气,扭过头不看自己的阿爹:“阿爹不正经,就会取笑人家,哼,我不理你了……”
“丫头,还真生气了。”
皮老七乐呵呵地捏了捏女儿的脸:“行了,阿爹不逗你了,八妹,阿爹不在的时候,家里你要照看好,不管谁来,你都不要敲门。”
“记住了。”
八妹眼圈红红的。
皮老七替八妹擦了擦眼泪,便上了车,我看到八妹眼泪婆娑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上前拍了拍八妹的肩膀说了句:“没事,你阿爹会安全回来的。”
八妹看着我,然后附在我耳边说:“茴哥,玉镯子是阿月姐姐给我的,你若是有什么疑问,可以问阿月姐姐。”我下意识看向冷脸的阿月,然后点了点头。
除了吉恩那辆悍马,六爷的人开了一辆越野,盘六爷,皮老七和乌葛,木尕坐一辆车,而我们三个和阿月坐一辆,猿三原本要跟着去,可盘六爷说帮里不能没有人,便让猿三留了下来。
猿三刚开始不乐意,可盘六爷说回来便让他坐跛长根的位置,猿三这才乐呵呵地应了下来。
出了村口,车子一路往西,开了有一个小时,我们便出了南江,盘六爷的车在前面开着,他们拐上国道,我们也跟着拐上国道。
这一路重重叠叠的山峦让我目不暇接,而两旁险峻的山峰更是让人惊叹不已,那朦朦胧胧的云雾笼罩着远处的山脉,增添了不少神秘感。
东子歪着脖子,眼睛紧盯着坐在副驾驶上的阿月,阿月被他盯得火大,转过头便吼道:“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我戳了你的眼珠子?”
东子无赖道:“你不看我,怎知我看你,说来是你看我,瑶……阿月姑娘,你说你看就看呗,干嘛还偷偷的看,东哥我别的地方没长好,可这张脸还是拿得出手的。”阿月气得语塞,扭过头不说话。
东子这货无赖起来那谁也没辙。
这不,这货正凑着自己的那张胖脸又胡说:“阿月姑娘,你有没有男朋友,没有的话,你看东哥我怎么样,咱虽然没长明星身材,可咱人好,不是东哥我吹,哥哥我在潘家园也算是人物,你若是有我这男朋友,那很有面子。”
“闭嘴!”
东子厚着脸皮继续:“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我为啥听你的,如果你同意我做你男朋友,那我立马闭嘴……”
阿月气白了脸:“不要脸。”
“要啥脸,哥哥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碰上你这么有趣的姑娘,这说什么也不能放手,再说了,咱的硬件也不赖,除过有那么一点小帅,没其他毛病,阿月姑娘,要不你就答应我啊……”
阿月听得心烦,直接闭着眼睛装睡。
我捅了捅卖力吹嘘自己的东子,示意他差不多得了,这小子朝我嘿嘿一笑,然后努了努嘴小声道:“茴子,你不觉得这阿月有问题吗?”
“有问题,有啥问题?”
东子用手指了指阿月的脸道:“和瑶瑶长得太像了,若不是脾气不像,我还真以为眼前的是瑶瑶。”
我闭着眼睛说:“也许她是瑶瑶的姐姐说不定……”
“放屁,什么姐姐,就算是姐姐,那怎么能到这里,再说了这个阿月长得很像瑶瑶,可浑身透着一丝古怪……”
我睁开眼睛,看着东子紧皱的眉头问:“怎么个古怪法?”
东子紧抿着嘴道:“怎么个古怪法,我说不上来,总之这阿月我们得防着,不能被她迷了眼。”
“该注意的是你小子吧……”
东子切了一声:“哥哥这心里,除了瑶瑶别的都装不下,再说了,就她这样泼辣的妹子,倒贴给我我也不要。”
“呦,这么有骨气!”
东子摇头:“这不是骨气的事,而是无福消受,你想想看,若你正睡得美,这泼辣女人抄起大剪刀将咱爷们的玩意剪了,那岂不是悲催了。”
确实,这场面有些惨无人道。
我瞟了阿月一眼,继续说:“东子,你小子可别犯糊涂,这南江的丫头是小辣椒,若是惹毛了,那你可有罪受。”
“放心,哥哥我有分寸。”
东子靠着后座,说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我嗯了一声,随即闭上眼睛补觉,昨天晚上睡得太迟,加上今天早上起得早,这脑子整个一团浆糊,东子见我闭上眼睛便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