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大哥扶着我上了楼,从旁边诊所揪过来一个医生,让他给我包脸,那医生一看我的脸,吓得顿时大叫,那裤子都湿了一大坨。
“鬼……鬼啊!”
我看着那医生,连忙摆手:“你走吧。”
那医生巴不得我走,拿起药箱就往楼下窜,可临走的时候碰到了墙,竟骨碌一声滚了下去。
“废物。”
大哥骂了一句,将门关了。
他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我面前,此刻我已经平静,脸上的虫子便没有再窜,大哥打了一盆水,然后浸了毛巾,帮我除去脸上的血污,可有些地方破了相,他气得将毛巾丢在盆里,然后站起身。
“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苦笑了笑:“一言难尽,还是不说了。”
“行,你不说,那我这不逼你,可你总得告诉我十天你去了哪吧,我在庙王洞守了三天,可除过那黄毛鬼和面具人,就是不见你小子上来,要不是张-大-麻-子告诉我你没事,我还以为你被那帮人做了。”大哥不高兴地说。
我用毛巾使劲擦了擦脸。
在大哥这坐了一会,兜里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东子,立马接了起来,东子以为我丢下他跑了,气得破口大骂。
我赶紧解释。
听到我解释,东子这才消气。
没过一会,楼下响起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大哥去开门,看到东子和刘川有些微愣,东子亮出身份,便着急上了楼。
看到我戴着口罩,他没气道:“怎么,你也觉得没脸见东爷我,不是我说你小子,你他妈安全了也不知道给老子通风报个信?老子急得跟个猴儿似的,你倒好在这逍遥自在吃大肉了啊?”
“这位兄弟,你误会了……”
“误会?”东子火气大,瞥了一眼大哥:“我怎么误会他了,你不知道这小子的德行,我知道,上次丢下一破信就跑了,还他妈冠冕堂皇说为我好,兄弟,我和他认识快五年了,我们经了多少生死磨难,又趟了多少次魔鬼窟,他倒好,拍拍屁股就走人了,留我一人守着这段情义,这像话吗?”
大哥一听,立马明白了。
他泼了两杯茶,递给东子和刘川:“两位的心情我也理解,可今个这事真是你们误会了,小马他确实没跑……”
“没跑,那怎么跑你这儿来了?”
大哥看了我一眼,才说:“我去东巷去进海鲜,在一条巷子看到有人打架,我一看,立马下了车,抄起家伙冲过去,可没想到那帮人打的是小马,而且当时小马被打的头破血流,很是狼狈,所以我就将他带回来。”
“奶奶的,哪个鳖孙打我兄弟?”
“是一个戴面具的……”
刘川眼眸一缩,狠厉倾泻而出:“是他。”
东子不解:“是谁?”
刘川没有说话,只是搬了椅子坐在我对面,那眼神太过凌厉,让我无处遁形,我自动取下口罩,将整张脸露在众人面前。
“我操,这这这……”
东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川用手按住我胳膊上的硬核,眼神忒他妈吓人,我大气也不敢出,只能任由他按那硬核。
东子紧张地结巴了:“刘……刘哥,这怎么一回事,茴子怎么变成这样了,他的脸,还有这硬核怎么看起来像个虫卵……”
“没事,就是起了大包。”
我有些尴尬,打下刘川的手。
刘川转过头看向大哥,问:“有没有医用刀,剪子,针,还有细线,还有消炎水,茴子这情况不太好,必须将这硬核取出来,要不然它们破了体,就麻烦了。”
“有有有。”
大哥连忙点头。
走到屋里,拿出一个纸箱,里面是一把医用刀,一把剪子,还有一团线,缺个消炎水,大哥匆忙下了楼,去旁边的小诊所买所需的消炎水。
看到大哥走了。
刘川这才在一旁的血水里洗了手,然后用打火机烧红了医用刀,算是消毒,刀子烧得通红。
我紧张地看着那刀,下意识咽了咽唾沫。
东子安慰我:“茴子,你别怕,刘哥刀快,保证让你没啥痛苦,再说了,你小子以前子弹卡在骨头里都一声不吭,这小意思。”
小意思?
他来试试是不是小意思。
刘川瞥了我一眼,又看向东子:“按住他。”
“茴子,你可别乱动,要是在你其他地方破了洞,那你小子可有罪受,再说了,咱堂堂一个潘家园的爷们,不能怕,实在不行,哥哥我的胳膊给你当咬木。”东子按住我说。
我白了这小子一眼。
刘川沉着脸下刀,那刀扎进我胳膊,我疼得抽了一下,东子连忙按住我,说话转移我的注意力。
“坏了。”
刘川突然出声。
我脸上一痒,那虫子跑脸上了。
东子也慌了神,着急道:“这这这……刘哥,现在怎么办,茴子的脸,那虫子怎么越来越多了?”
“按住茴子。”
刘川当机立断,直接在我下巴破了个洞,用手按着那几个虫,然后将虫往破口挤,我疼得浑身**,东子死命地按住我,让我动弹不得。
挤了好一会儿。
那虫子就是不肯挪窝,刘川也犯了难。
“刘哥,你想想办法啊!”
刘川最后一咬牙,将自己的手划开一道口子,放在我下巴处,那几个虫子闻到不同以往的血液,便慢悠悠挪窝,最后它们一露面,刘川手疾眼快捏住它们的头扯了出来。
“快快快,放水里。”
东子将盆端了过来。
刘川将那几条虫放水里,然后又按住那硬核,用眼神示意我吸一口气,我照做,刚一吸,只觉得胳膊上有什么东西抓住血管,疼得我大汗淋漓。
“再吸一口气。”
我看了眼刘川,发现他脸色冷静地吓人,握着刀的那手泛着冷光,我连忙多吸了两口气,只一会儿,胳膊上的东西松开,我感觉整个人轻了许多。
刘川将那硬核扔水里。
东子趴在旁边,啧啧出声:“奶奶的,原来是这小王八蛋作祟,茴子,你快看看,你下的崽,长得贼他妈难看。”
“你他妈才下崽。”
我喘着粗气,看着刘川熟练的缝伤口,呦,没看出来,刘川这手挺快的,眨眼的功夫伤口就缝好了,而且还这么好看。
他将线打了结,将医用刀和剪刀丢在桌上,洗了手,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说:“应该清理干净了,这几天不能见水,等脸上的疤下去,你再碰水。”
“也不能喝水?”
我看着胳膊上的线头问。
刘川点头:“是,不管是水还是汤,都不能,如果你渴的不行,那就喝我的血,大概两天左右,你就完全好了。”
“喝你的血?”
我震惊地看着他。
我靠,老子该不会成吸血鬼了吧?
刘川收拾好东西,坐在椅子上摸出一根烟,将烟拆开,取出里面的烟丝放在嘴里嚼,好一会儿他才转头看向我,继续说:“茴子,你给我说说他吧,你什么时候遇上他的,又是什么时候被他下这玩意的?”
我盯着刘川看,确定他表情正常才放下心,然后将开始遇到面具人到被扎针管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听到这,东子气得差点拍碎了桌子。
他就知道面具人不安好心。
果不其然,那狗东西对我们下手了。
听完,刘川摸着下巴想了一会,我以为会骂面具人,可他没有说,反而替面具人说好话,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吐出烟丝,看向我解释:“茴子,你也别怪他,他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况且你们马家确实愧对他,他那么说你们马家也无可厚非,只是他插手北京城的局面,是有些过了,我必须要给他点教训。”
“什么教训?”
我好奇地问他。
刘川笑了,笑容里掺着几分阴狠。
我打了个寒颤,突然发现我们对刘川不太了解,他这个样子,让我想起老支书的话,也想起了这两年来经历的所有生生死死,刘川,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发现我不清楚,而我们却只看到了他的一面,另一面却被他藏了起来。
他的另一面是什么?
我想得入神,却被东子推了一把。
回过神,发现所有人不解地看着我,我摸了摸脸,问他们怎么了,东子瞟了我一眼,然后才问:“你刚才没事吧?”
“没事啊,怎么了?”
难道我刚才做了什么。
刘川盯着我,看了一会,没发现什么,这才将视线移到别处,他们这样更让我摸不着头脑,东子拿了一根牙签,逗着盆里的虫子,那虫子像条蛆,看起来忒他妈恶心。
“茴子,看看你儿子。”
我有些反胃,拎起一只鞋扔了过去骂道:“于晓东,你他妈脑子进水了是不是,你想将这玩意当儿子养,你自个养,老子没意见,可你小子能不能别在老子面前晃荡。”
“好好好。”
东子连忙抱着盆走远。
我有些渴,准备倒杯水,可杯子还没端到嘴边,就被人抢了过去,这时我才想起刘川的叮咛。
“渴了?”
我点头,可想到要喝刘川的血,立马摇头:“不渴,就是看这杯子挺好的,顺手拿起来看看,再说了,我都成活死人了,喝不喝水不要紧。”
刘川看了我一眼:“渴了就说。”
“我知道。”我连忙点头:“对了,刘哥,你的血为什么能引出这虫子来,难道你的血有什么特别吗?”
刘川没说话。
我自讨没趣,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