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时间很短,索性周平他们刚来,也不急的走,周草也就多说会儿话就回苏家了。
男人们在前面喝了酒,苏铭直也没骑马,跟着周草一起做的马车,看着微醺的苏铭直,周草笑着问“怎么样,喝醉了吗”
“才喝几口”苏铭直靠着侧壁,被移动的马车颠的一动一动的。
周草看他那样头肯定不舒服,伸手扳过人的身体,将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眯会吧,到家我叫你”
“你知道到初五弟为什么没能拜师吗?”苏铭直忽然问了一声
“知道啊”周草不明白怎么会问起这个“不是说那个师傅觉得五弟的学问不成吗,难道还要别的原因?”
别的原因,当然有,读书都是清流的人马,朝里如今争斗的厉害,清流与勋贵又怎么会有明眼的交际,那先生给周如隐晦的表示了离周草这个侯府夫人远远的,保持距离,没想到周如以自身学问不足居然拒绝了,到底是小孩子,只以为要惦记姐姐,却不知道派别之间的争斗往往是最厉害的,粘上他们这边的事,就是你读书再好也摆脱不掉了,更何况你拒绝的是文官的代表人物。
苏铭直有些叹气,本来是看周如确实喜欢,又想着拉周草家里一把,确实又是个机会,可没想到,这人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居然要自己推荐的人跟自己保持距离,离间别家的亲情,哼哼。
只是,苏铭直有些猜不透,周家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周草看马车里的气氛有些不好,仗着看苏铭直一身的酒气,就逗人说“你当初可是跟我说的给五弟找的师傅,如今五弟还是个没师傅疼爱的,你是不是要负点责任”
“我负责任”苏铭直惊讶的说“我以为你并不想你家跟我太过亲近”
周草心里咯噔一下,“干嘛这么说,一个我哥家,一个我夫家,到底是什么让你以为我不想两家好”
对面不说话
“可冤枉死我了”周草说“这我可是比谁都冤枉啊”
苏铭直动动脑袋,表示在听
周草沉默了一下,眼泪就流下来了。
“这是怎么了”苏铭直抬起头皱着眉头
“你说我哥不亲近咱家,可是府里人人都说闲话”周草哭着说“你要我怎么办,二哥住在京城,我不想让二哥多来看看我啊,我还没离开他们这么久呢,可是来了又如何,我亲哥哥,就因为想来看看我,被一家子的奴才说闲话,我那是亲哥哥,就这么被人作践啊,我舍不得,倒不如不来看我,眼不见心不烦”
“到底在怎么回事”
“侯爷是家里的主事人,倒不如回去自己查查,别我说的跟挑拨离间似得”周草抽噎着擦眼泪,不再理苏铭直。
周草跟苏铭直回到院子,伺候苏铭直换了衣服,苏铭直就出去了,周草看着苏铭直的背影,怪不得说枕头风呢,可不就管用吗,一个将你的一言一行都观察的仔仔细细的人,知道你的好恶,知道你的底线,周草觉得的自己已经具备了奸妻的气质,至少知道把苏铭直往那边引了,见缝插针的弄来自己想要的。
第二天伺候苏铭直上朝的时候,苏铭直说“既然大哥们来了,你要是想回去看看,就去,跟母亲说一声就好了”
“真的吗”周草说“我真的可以回去,太好了”一时兴奋,对这苏铭直就是一个早安吻,开心的送苏铭直去上早朝。
跟老夫人说了一声,就出门了,本来老夫人还是犹豫,可是架不住周草有苏铭直牌黑锅,就是老夫人跟苏铭直问起,周草也不怕,他自己答应的。
门房看见是周草回来了,早就提前得信儿开门迎着了。
“大哥,二哥呢”周草问
“在书房呢”门边的舒来回答“三姑娘来了就去书房,大爷二爷都在那呢”
周草直接往书房走去,也没去后院,今天还真是有事,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到周安,好多事在书信里也不敢说的太明白,好容易得了这么一个空,可要赶紧说说。
“今天怎么又过来了,昨天刚来过”周平给周草拿茶,边絮叨,怕周草夫家不愿意。
“是啊”那边吩咐舒来外面守门的周安也过来问“是什么事,一大早,慌慌张张的派人来,还要我也在家”
周草拿茶咕噜的灌下去,反正自家兄妹面前也不用顾忌,“我这不是得空了吗,平常那有这样的机会跟你细说,书房隔音吧”
“放心”
听到周安的回答,对着身后坐着的周如问“你怎么不去读书,在这儿干什么?”
“三姐”周如撒娇的喊
周草也不去管他,反正周安都同意他在这儿呆着了。
坐下歇了一会儿,周草开始把自己的发现跟周安说
“暗卫?”周安惊讶,
“恩”周草点头“我觉得应该有,还不少,你还记的当初我在家的时候说亲事的那会儿吗”
周安点点头,当时太过于震撼,周平当时没告诉他,怕他训人,直接到周草嫁了以后,周安才听说的。
“当时那个人就是他”周草说
“什么”旁边静静听着的周平喊到
“恩”周草说“应该是,虽说斗笠遮脸,可除了他,没别人,我还在他身边的侍卫里发现了一个那天跟着他的人,因为当时那个人很生气,斗笠掀起来了,我印象就深了些,”
“那这就说到通了”周安说“后来大哥也去问了铁柱,可是铁柱只是说他们寻到河滩的时候,确实见了一群人,可是当头的人拿出的却是禹州府的令牌,说是正在办案,已经把偷人的贼人给就地正法了”
“他们信了?”周草不知道这件事
“由不得他们不信,官可比他们大的多,而且承诺给他们请功,又怎么会不信”周安说“你接着说你的”
周草点点头“我当初发现那个人是苏铭直以后,就接着查,府里当时是二夫人当家,虽说管的严,可是却是她跟老夫人的院子管的严,其余的根本就是个大漏斗,表面上看着像样子罢了,我就叫小兰拿了银子在外面打听,确实是当初在那个时间苏铭直出去过了一段时间,后来老夫人院子里的人透了口风,是二夫人当家借主家的命令给府里的一些侍卫下的命令,好像还拿了二爷的什么信物,我原以为是苏铭直想追回家里的侍卫,可是接下来我发现不是,确切的说他是想追回一些东西,或者说是一些人”
“你是说侯府里侍卫里有属于侯爷的暗卫?”周安问
“是”周草说“当时我捡到了一个东西,当时我也仔细观察过,没什么特点,就是扔到街上都没人看的那种,可是上面却有些看不懂的纹饰,虽不起眼,可是,看他那么想要那个东西,我想那东西应该是很重要”
“凭证?”周安猜测的说
“我也这么想”周草接着说“后来在家里几经观察,我发现即使是侍卫也是不一样的,感觉不一样,就好像有的就是花架子,有的一出手,就带着一股血腥味”
其实真正让周草确定的是那次谋反,家里的一样的侍卫,可一出手就知道有些确实不一样,出手必见血,也是那些人杀伤力最大,也是那些人活到了最后,可是周草是不敢说那次的事的。
“也就是说”周安总结周草的话“当初是二夫人先得到的信儿,她是想你嫁入苏家人之一,所以她派去人手以阻止你嫁入别家”
周草点点头
“为什么二夫人用苏家的人手,不用自家娘家的人手,这不是更容易不被发现吗”周如在旁边问
“二夫人的娘家是文官出身,家里的侍卫说是侍卫,其实就是些看着强壮的护院而已,反倒不如以武起家的苏家侍卫”周草回答“而且出去的那帮子人领头的是二夫人的亲信,当时根本就没有告诉他们要去干嘛,而且以二夫人当时当家的情况来看,她绝对有能力瞒下这些事”
“好了,接着说”周安说“二夫人派了人去,可是她不知道她派去的人里面有苏侯爷的人,等苏侯爷得到消息的时候,就赶过去了,他不会让给自己辛苦安插训练的那些人摊上别的事,这也就是为什么一群人还在河滩,而苏侯爷带着少数的人进到了城里,他不想被人知道那东西,只是没算到是三妹拣了那东西,当时他应该是不知道,才会上去问,毕竟一个不起眼的小玩意,没人会在意”
周草点点头
“也许那真的是什么凭证”周安说“可是却不是我们再往下查的东西了”周安说着看着周草
“我没再查”周草说“也就是知道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后,这件事我就收手了,只是注意着”
周安点点头,他不希望周草有什么危险
周安想了一会儿,“这件事以后不要在说起来了,咱们这次只是凑巧知道了些东西,可见府里侯爷还是把人隐藏的很好的,要不怎么会连二夫人都不知道呢,肆无忌惮的用说明一点这方面的想法也没有,这可是亲哥哥,要是知道肯定会透漏点消息的,哪怕是语气上的,也不会这样用”
周平跟周如都是点头,还看着周草,周草无奈也跟着点头,除了你们别人我也说不着啊。
一个太子的伴读,手里有点不被人知道的权利,这很正常。
“府里苏铭直很久以前就开始每月都要出去几趟,只是说太子吩咐的,而且也不是刻意隐藏的样子”周草还有问题困惑
周安皱皱眉,一个当家人出门不被注意确实难些,可是也不是没有办法“你想说什么”
“也许,这件事知道呢?”周草猜测的说
周安眼睛一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