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唐笑霜的身子陡然悬空,连人带被子,全被颜无欢托举在手中,那边贴心的属下们屁颠颠过来推轮椅,眼看就要出罗王殿,唐笑霜哇哇叫着妥协:“好了,放我下来,我跟你走就是了!”
被他这么裹出去,丢人现眼的,她还要不要在漠王府混了?再者,若是让舅舅看见了,岂不是要担心死了?
药室的浴桶中,唐笑霜一边按摩,一边晕晕欲睡,今天真的累死太多脑细胞了,她真的好困,无良王爷好残忍,总有一天,她要恶狠狠的揍他一顿,她要把他踩在脚底,要揪着他的耳朵,让他给她唱一千遍一万遍征服!
凭着这种阿q精神胜利法,唐笑霜终于成功咽下胸口的那股抑郁之气,她的手掌在颜无欢膝盖间打着圈儿,头却像鸡啄米一样打着盹,颜无欢端坐在她面前,唇角微勾,很有耐心的等待着。
一下,两下,三下……第十下,憨态可掬的小女人一头栽进他的怀里,圆而红的小脸蛋紧贴着他的胸膛,嫣红柔软的红唇轻触着他的皮肤,带来异样的麻痒。
“这可是你自已主动投怀入抱的!”他轻笑低头,炙热的唇,印上她的额头,额头是丑陋的疤痕,可他的眸中却充满怜惜的吻了又吻,他贪婪的索取着她的甜蜜,像个贪吃的孩子,久久不舍得放手。
唐笑霜做了一场春梦。
梦里她在一片雾气氤氲中与一男子亲吻,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的眼,他的眼黑幽而深沉,眸中充满浓浓的爱意,他的吻温柔又霸道,那浓烈欢喜的爱意像一汪春水将她包围,春水一波波袭来,带来轻微的眩晕感,然而那微微的眩晕,如此美好,令人陶醉。
她被那种美好蛊惑,笨拙的做出了回应,她伸出双臂勾住他的头,试图看清他的模样,可是,雾气太大,她看不清,能看到的,还是他的黑眸,幽黑,闪亮,如幽暗天际最亮的那颗星,两人拥抱着,吻了又吻,谁都舍不得停下来,更舍不得松开手,只是这么拥抱着,她嗅到他身上清苦的气息,那是类似于草木药草的芳香,她莫名的便爱上了那种味道,往他怀里钻了又钻。
正钻得起劲,忽觉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阻碍了她,她毫不客气的抬脚,向那个东西重重踹去……
“啊!”一声惨叫声起,惊醒唐笑霜的旖旎春梦,她揉揉眼,看清自己面前的男人,发出惊恐的尖叫。
“混蛋,无耻!”她张嘴大叫声讨,然而很快她就发现,那四个字并不是她叫出来的,而是从面前那个与她紧紧交缠在一处的颜无欢嘴里叫出来的。
“你一个姑娘家家,怎么可以如此好色?”他皱着眉头瞪着眼,气势汹汹的声讨她,“本王让你跟本王共居一塌,只是为了作作戏而已,你一个劲往本王怀里钻,算怎么回事?钻就钻吧,本王倦了困了,懒怠理你,你还伸手乱摸一气,本王的身子,都被你摸遍了!本王困倦,还是懒怠理你,可你突然踹本王算怎么回事?踹坏了本王,你赔得起吗?你说啊!你这个小色鬼,你这个混蛋女,你想做什么啊!本王的清白,差点被你毁了,你知道吗?”
连珠炮的指责声,似一场疾风骤雨连带着电闪雷鸣,轰然而下,唐笑霜被打得晕头转向,被雷得外焦里嫩。
她足足用了小半柱香的时间,才听明白颜无欢的话。
这货,说她耍混蛋?
这货,说她主动投怀入抱?
还说她主动吸引?
我呸!她会吸引他?明明避之不及的是她好不好?
这分明就是恶人先告状!
她忿忿然仰头,气咻咻道:“你胡说八道!分明是你趁我睡着,图谋不轨!你一把年纪,非要我这小姑娘陪你泡澡,你一开始就是居心不良!泡药浴就泡吧,我好端端的怎么会睡着了?一准儿是你给我下了套!你给我下套,还把我弄到你的床上,你是何居心?这会儿反倒怪起我来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吸引你啊!我可是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证据?”颜无欢挑眉,“你要证据吗?看看自己的手了!”
唐笑霜眨眨眼,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登时面红过耳,该死啊,她的手摸哪儿不好?非要……
她像火烧一般想要缩回自己的手,却被颜无欢牢牢抓住,慢条斯理道:“休想毁灭罪证!”
“什么罪证啊?分明是你拉着我的手放上去的好不好?”唐笑霜大叫,“再说,你身上才是罪证昭然呢!你要是没动邪念头,你要真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你应该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缩头缩脑的窝在那里不动啊,怎么会成这样?啊?你说这算不算铁证如山啊!”
她指着颜无欢,大义凛然,振振有词的声讨,颜无欢听到缩头缩脑四个字,忍不住又想发笑,但脸已经绷下来,生恐破功,忙将头扭过去,趁着黑暗笑了一会儿,这才又重新转过头,冷着脸道:“本王是个正常的男人,又是在睡梦之中,哪经得起你这小色鬼这般逗?总之你给本王记住,以前再敢拿你那小肥手乱摸,看本王不把它废了!”
“喂!”唐笑霜气得满面通红,这都什么事儿啊,活了二十岁,头一回有人叫她女混蛋女色鬼,这简直就是天大的诬陷啊!她坚决不认同这颠倒黑白的指控!
她扯着颜无欢的衣领,非要跟他理论到底,颜无欢没好气的叫:“喂,怎么着,你还想霸王硬上弓吗?本王定力很差的,你再这样,本王办了你信不信?”
唐笑霜倏地松了手,对着颜无欢的背部张牙舞爪了一阵,最终还是偃旗息鼓。
说实话,她其实是有点心虚了,刚刚那春梦做得太过陶醉,也许她真的发痴,把身边人抱过来又亲又啃也说不定。
指尖落在自己的唇上,恍惚觉得唇有点肿肿的,木木的,唉,春梦害死人啊,她哀叹一声,扯了被子,远远的蜷到角落里睡觉。
但被扰了这一回,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忽尔又想到,以前每回有重大事件发生,在梦里总会奇迹般的得到警示,这一回算怎么回事?难不成,明儿的生辰宴上,自己还有一通桃花劫?但如果真是凶险万分,梦里的自己,应该十分惊恐才对。